第一百二十三章又是一年惆怅客(七) (第2/3页)
无音信。有人说他遇上了海盗,也有人说他在岭南得了重病…… 在下派人去找了好几次,都没有消息。”
萧琰生沉默了。这乱世之中,多少人骨肉分离,生死不知。他想起自己的父亲,虽然严厉,却总在他看不见的地方,默默为他操心。
“苏公子,” 他开口道,“模仿笔迹,在下确实不能从命。但若是苏公子信得过在下,在下可以代笔,写一封劝慰令堂的书信。不必模仿令尊的笔迹,只以苏公子的名义,说说对家父的思念,讲讲家里的近况,或许能让令堂宽心些。”
苏慕言眼睛一亮:“多谢萧相公!多谢萧相公!”
萧琰生取来纸笔,让苏慕言说说家里的近况,还有他父亲的一些喜好。苏慕言一一说来,言语间充满了对父亲的思念。
萧琰生听着,心里渐渐有了谱。他提笔写道:“母亲大人膝下敬禀者:近日天气转凉,母亲身体是否安康?…… 父亲离家已有年余,儿日夜思念,想必父亲亦念及家中。儿每日打理生意,虽有些辛苦,却也安稳。前日家中的桂花开了,香气满院,儿想起父亲最爱桂花酒,便酿了几坛,待父亲归来,便可畅饮……”
他的笔触温和,字里行间充满了真挚的情感。苏慕言站在一旁看着,不知不觉间,眼眶已经红了。
写完信,萧琰生把信笺吹干,递给苏慕言。“苏公子看看,是否合意?”
苏慕言接过信,颤抖着声音读了一遍,泪水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好,好…… 多谢萧相公,这封信,比我自己写的还要好。”
他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子,约莫有五两重,递给萧琰生:“萧相公,这点心意,还请收下。”
萧琰生连忙推辞:“苏公子,不过是一封信而已,不必如此。”
“萧相公若是不收,便是看不起在下了。” 苏慕言把银子塞进他手里,“日后若是有什么需要在下帮忙的地方,萧相公尽管开口。”
萧琰生无奈,只好收下银子。“多谢苏公子。”
苏慕言又谢了几次,才拿着信匆匆离去。
王老板在一旁看了,笑着道:“萧相公这字,还真是值钱。”
萧琰生笑了笑,把银子收进怀里。他看着那锭银子,心里却有些不是滋味。他写的是安慰人的话,可他自己,又何尝不是在思念着远方的亲人呢?
自那日后,苏慕言时常来文宝斋坐坐。有时是买些笔墨纸砚,有时只是来和萧琰生聊聊天。
通过聊天,萧琰生得知,苏家是大渊的望族,世代经商,主要做茶叶和丝绸的生意。苏慕言的父亲苏长风,是个极有胆识的商人,不仅在江南一带颇有声望,还与京城的一些官员有往来。
“说起来,家父还认识令尊呢。” 一日,苏慕言忽然说道。
萧琰生愣了一下:“令尊认识家父?”
“是啊,” 苏慕言点头,“家父说,当年在汴京,曾与萧御史共事过一段时间。说萧御史为人正直,刚正不阿,是个难得的好官。”
萧琰生心里一震。他的父亲萧仲淹,曾任御史中丞,因弹劾权贵被贬斥,如今赋闲在家。这件事,知道的人并不多,苏长风竟然知道,还说与父亲共事过,这让他很是意外。
“苏伯父…… 是在汴京做什么?” 他试探着问。
“家父那时在汴京开了家绸缎庄,” 苏慕言解释道,“时常要与官府打交道,所以认识了不少官员。萧御史为人清正,家父很是敬重。”
萧琰生点了点头,心里却更加疑惑。父亲从未跟他提起过认识一个叫苏长风的商人。
“对了,萧相公,” 苏慕言像是想起了什么,“明日是我家的家宴,不知萧相公是否有空?家父虽然不在,但家母说,想请些朋友来热闹热闹。萧相公若是不嫌弃,就请赏光。”
萧琰生有些犹豫。他不太习惯参加这种热闹的场合。
“萧相公不必拘谨,” 苏慕言看出了他的顾虑,“都是些熟人,随便聊聊而已。再说,家母听了萧相公写的信,很是感激,说一定要见见你。”
盛情难却,萧琰生只好答应了。
第二天傍晚,苏慕言派了马车来接萧琰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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