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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7章战后余波铁血与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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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47章战后余波铁血与情 (第3/3页)

为了避开对手的剑脊,她的小臂被划开一道深可见骨的口子,血顺着指尖滴在地上,连成一条断断续续的红线。她咬着牙,每次出刀都往对手的要害扑,眼底的凶光比刀刃还亮,可真力像是被戳破的布袋里的沙,漏得越来越快,招式间的间隙越来越大,连鬓角的碎发都被冷汗粘在脸上,湿哒哒地贴在那里。

    独孤战站在土坡上,靴底碾着半片带血的衣襟。他望着下方那个单膝跪地的黑衣人——那人的长刀插在地上支撑着身体,胸口剧烈起伏,嘴角溢着血沫,却仍抬着头,眼里的光像将熄的炭火,明明灭灭,却不肯彻底暗下去。风掀起独孤战的披风,带着血腥味的气流灌进领口,他忽然觉得喉头发紧。这场仗,赢是赢了,可看着那些明知必败却还在燃尽最后一丝力气的身影,像看着一群扑向野火的飞蛾,心里竟有些不是滋味。他们是对手,是敌人,却也是一群不肯低头的硬骨头,这股狠劲,让人没法全然漠视。

    远处的厮杀声还在继续,只是渐渐稀了下去,像退潮的浪。独孤战抬手抹了把脸,掌心沾了不知是谁的血,热辣辣的,像烧着了一样。

    独孤战与沈堂主并肩立在断墙残垣之上,玄色披风被风扯得猎猎作响,下摆扫过墙缝里钻出的枯草,带起细碎的尘屑。两人肩头的血迹尚未干涸,凝结成暗褐色的痂,握剑的手骨节分明,指腹因长久发力而泛白,却稳如磐石。目光扫过战场时,睫毛在眼下投出锐利的阴影,连远处草叶颤动的声响都逃不过他们的注视——方才解决对手时,沈堂主袖口被划开的口子还在渗血,血珠顺着腕间银链滴落在青石板上,晕开一小朵暗红,他却浑然不觉,只盯着西南角那片矮树丛。

    那里,三个黑衣人正背贴着老槐树瑟瑟发抖。最左边那人的刀早掉在地上,刀柄上的铜环还在轻轻晃,映着他煞白的脸;中间的汉子缩着脖子,喉结反复滚动,眼神黏在地上的血渍里拔不出来,右手无意识地抠着腰间的药囊,指缝间露出半枚青黑色的药丸;最右边的小个子更甚,膝盖抖得像筛糠,脊背几乎要嵌进老树粗糙的树皮里,仿佛想变成树影的一部分。

    “放下兵刃者,既往不咎。”独孤战的声音撞在断墙上,弹回来时带着回音,震得低空盘旋的乌鸦扑棱棱飞开。他左手按在腰间的令牌上,那令牌边缘磨得发亮,是当年平定叛乱时先帝所赐,此刻在残阳下泛着冷光。

    沈堂主手腕轻转,银链“叮”地撞上剑鞘,麾下高手立刻会意,刀锋偏转的瞬间带起一阵风,擦着那三个黑衣人的耳畔掠过,将他们身后的蛛网劈成碎片。三个黑衣人猛地抬头,眼里的惊恐混着茫然,像迷路的孩童——他们喉结又动了动,看向地上那枚滚到脚边的毒药丸,蜡壳在血水里泡得发涨,隐隐透出里面灰绿色的药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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