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209章 发作·巧舌 (第3/3页)
陆夫人眼眸微眯,语气沉了沉:“你的事且先搁着,我只问你——你是不是拿了什么不该拿的东西?”
陈稚鱼闻言,便知此事在婆母心中已结了疙瘩,不是三言两语能揭过的。她深吸一口气,转身从唤夏手中接过锦盒,亲自打开,取出里头叠得齐整的契书。展开后,她向前挪了两步站定,目光看向侍立在侧的艾妈妈,声音平静却清晰:“不该拿的东西,儿媳半分未取。但要说烫手的物件,确有一桩在此。”
艾妈妈连忙上前接过契书,转呈给陆夫人。陆夫人接过翻看两页,见文书上赫然写着陈稚鱼的名字,钤印朱红清晰,手续完备合规,悬着的心稍稍落定,可那股子不快却仍未消散。她抬眼,冷眸扫向陈稚鱼:“若非赵家闹上门来,这件事你打算瞒到何时?你嫁入陆家,便是陆家的人,行事怎可如此独断,背着阖府上下藏下这等事?如今闹出这等风波,你倒说说,该如何收场?”
堂中气氛霎时降至冰点。陆夫人这等声色俱厉的质问,换作旁人,怕是早已吓得魂飞魄散,语无伦次。偏陈稚鱼心中早有计较,此事原非她之过,只见她向后一退,在陆夫人沉凝如墨的目光中,缓缓掀起前袍,屈膝跪了下去。
这举动倒让陆夫人眉峰微蹙,眸中闪过一丝讶异。
陈稚鱼抬眸望她,眼底清亮如溪,竟还藏着几分依赖与恳诚:“儿媳多谢婆母。”
“谢我?”陆夫人语气未缓,带着几分探究。
陈稚鱼唇边漾开一抹浅淡笑意:“儿媳猜,定是赵家二子先前在外面堵过儿媳,没能纠缠出结果,才寻到府上来,想在婆母面前讨个说法。可婆母并未当时就传儿媳来对质,反倒先将他们打发了去——这便是婆母心中信得过儿媳,儿媳感念这份信任,怎能不谢?”
她顿了顿,声音愈发恳切:“儿媳虽不敢自夸品行无瑕,却也绝非贪小利之辈,断不会辜负婆母的信任,更不会给陆家丢脸。这庄园确是烫手,来路却干干净净。至于错处……儿媳认,错在先前未将此事禀明婆母,让您蒙在鼓里,平白受了这通惊扰。”
一番话条理分明,似是早就在心中盘桓过千百遍,既剖白了心迹,又点出了症结,竟让人挑不出半分错处。
陆夫人却捕捉到那句“堵了你的路”,脸色微沉,急问道:“他们竟堵过你?可曾为难你?有没有起冲突?”说着,她朝玉书递了个眼色。
玉书会意,忙上前扶起陈稚鱼,低声劝道:“少夫人您是有身孕的人,哪能说跪就跪?仔细着身子,夫人见了可要心疼的。”
陈稚鱼顺势起身,对陆夫人欠了欠身,如实道:“儿媳方才跪,是谢婆母这份难得的信任。至于赵家兄弟,他们在儿媳这儿并未讨到半分便宜,婆母不必挂怀。”
陆夫人深深吸了口气,悬着的心放下一半,却依旧不曾松口,目光锐利地看向她:“你既说知错,是事到临头才知错,还是打心底里认这个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