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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春来运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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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八章 春来运转 (第2/3页)

活不成了,会因悲伤过度而亡的。”停了片刻,又说,“大雁是益鸟,对人类有好处,不应该捕获它们。”黄士魁嘻嘻一笑:“只要上面没有明令禁止,咱捕获几只就不犯毛病。”

    药豆做了好,足足有一大把。黄士魁把药豆装上衣兜,领着黄士清出了院子。哥俩一路有说有笑,过了罗锅桥出了南村口,视野一下变得无比开阔了,远处的卧佛岭,近处的柳条河,以及大片的田野都尽收眼底。

    “大哥,你说那些大雁是从哪里来的?年年春天来秋后走,多麻烦哪,咋不在这儿常呆呢?”

    “它们是候鸟,从南方来的。北方地广人稀天敌少,能混饱肚皮,好繁育后代!暖了来,冷了走,这叫适者生存哪!”

    “那大雁飞的真整齐,要么是个‘一’字,要么是个‘人’字,挺有组织纪律性啊!”

    又前行一会儿,下了土道,沿着毛毛道向大田地走。黄士魁问弟弟:“知道猎人为啥不打头雁吗?”黄士清摇头不知,黄士魁说:“打了头雁,那些跟在后面的大雁就没法飞啦!大雁跟在头雁的后面,排成那么整齐的队列,是为减少风的阻力。”黄士清恍然开窍:“哦,怪不得都说‘人无头不走,鸟无头不飞’呢!”

    兄弟俩奔向了南大排,走到一块黄豆地里。一群大雁扑棱棱飞起来,在天空盘旋。黄士清仰头观望,嘴里不停数数:“一、二、三……”黄士魁说:“不用查数,一搭眼就能估出数来。”黄士清茫然望天,问大哥估摸有多少,黄士魁望了一下,说这一群雁有五六十只。他给二弟一小把药豆:“来,开始干活,照我样子做。先把垄台的豆茬子踩平,然后把药豆倒扣,眼儿冲下,放垄台两粒,每隔八九条垄一埯。”走上垄台用脚踏平豆茬,黄士清也走上垄台学做起来。

    放完药豆,兄弟俩撤出很远,匍匐在地头一个土坡后面。黄士清问:“药豆为啥放那个地方?”黄士魁说:“我昨天上午来过,看见大雁落在这个地块,断定今天一定还在这里,果然是这样。”

    过了一会儿,雁群落在离药豆几十米远处,不时带着高度的警惕眺望四方。

    黄士清说:“大雁落那边了,还离挺远呢,不往药豆上落,这可咋办?”黄士魁说:“好办,咱去往这边轰雁,直到落这里为止。”

    兄弟俩起身往大雁群后面包抄过去,晃动双臂,呜嗷直喊。大雁群被惊动了,先是有几分慌乱,继而纷纷拖着黄褐色的胖身体起飞,机敏地飞向空中。大雁群盘旋一阵又重新落个地方,又轰了几次,终于将群大雁轰向放了药豆的地块。兄弟俩这才停止轰雁,绕个大圈,回到地头土坡趴下,眼睛望着雁群,等待上演“鸟为食亡”的一幕。

    过了许久,忽然一群大雁又飞起来,那“嘎——嘎——”的叫声显得那么苍凉。它们先是飞向远处,忽又排着队伍盘绕回来,在高空中一齐哀叫。在放药豆的地方,有几只大雁正在扑腾。兄弟俩在土坡后看傻了,好长时间才缓过神儿来,起身向放药豆的地方奔去。“一只,两只,三只……”黄士清清点战果,惊喜地叫道,“大哥,大哥,一共药到六只,有两只药死了,还有四只药个半死。”

    黄士魁从兜里掏出假把儿刀,一只一只豁开大雁肚子。黄士清不解地看着大哥的举动,黄士魁解释说:“肠子有毒,不能食用,帮大哥把大雁肠子掏出来埋在垄沟里。咱留一只自己吃,剩下的卖钱。”

    当他们带着收获的成果往回撤的时候,有几只大雁在同伴殉难地上空盘旋哀鸣,久久不肯离去。

    时已将近晌午,人们在老神树下感受乍暖的春意,又在没边没沿地闲扯。看见曲大浪哼哼呀呀走过来,姚老美忙拉话道:“哎,老曲,人说男愁了好唱,女愁了好浪,老太太愁了倒腾够呛。你这一天天的走哪哼哼到哪,你愁啥呀?”曲大浪知道这是故意逗自己,笑道:“我有啥可愁的!哼哼呀呀心情好,说说笑笑添热闹,大家说对不?”

    众人只是嘻笑,并不直接应答。姚老美说:“老曲,闲着也是闲着,来,弄个小调听听。”曲大浪非常痛快地应声:“想听啥?张口就来,保准让大家过瘾!”姚老美说:“我记得早些年,你和河东的胡二刈搭一副架,那胡二刈去上装,你去下装,周遭几十个屯子没少串演。那时候,你俩五更调最有名,就来五更调,大家说好不好?”众人纷纷应和,曲大浪故意咳嗽一声:“这五更调,版本挺多,调也有所不同,不知你们想听哪个呀?”姚老美说:“你觉得哪个好就先唱哪个吧!”

    人群围出个场地,曲大浪走到中央,清清嗓子,原地转一圈,然后一亮相,有板有眼地唱起来:

    一更里,月牙儿没出来。貂禅美女走下楼台,双膝跪在地尘埃。烧烧香,拜拜月,烧烧香,拜拜月,为的是我们恩和爱。

    刚唱了一段,曲大浪连扭带唱的情形就把人们逗乐了。附近的一些人闻声往这边奔来。钱打算盘、金小手、闻大裤裆都从大队部里出来,凑到人群边上看热闹。贾大胆和他岳父胡二刈也正往人群这边走来。曲大浪忽然分开人群,一把将人群后面的胡二刈拉了进来。

    胡二刈长的俏皮,容貌、身段和步态活像个女人,外号胡老娘们儿,艺名赛天仙。过去,东北蹦蹦戏里没有女角儿,女装都是男人扮演。因为胡二刈酷似个女人,且他唱戏的绝活是反串,所以在搭戏的时候常常去女装。胡二刈是河东苇子沟人,自打把闺女胡小倩嫁给贾大胆后,经常来姑爷子家串门子,一来就住十天半月的。

    “你啥前来的?想闺女啦?咋没到我那儿去坐坐?”胡二刈并不急着回答曲大浪的问话,而是耸耸柳肩膀,掩口笑道:“多年不见,你还这么欢实,这浪劲儿不减当年啊!”姚老美对胡二刈说:“你别光顾了呲耶呲耶笑哇,来,你也来两段。”胡二刈立马来了精神头,只见兰花指一翘,面露羞涩表情,人一下进入了角色。他移动着小碎步围着曲大浪转了一圈,开口接着曲大浪的唱段唱道:

    二更里,月牙儿出正东。南堂报号名叫高琼,收下小姐刘凤英。刘小姐,为高郎,刘小姐,为高郎,害的我们得了相思病。

    胡二刈演女角儿惟妙惟肖,声音活脱脱似个女声,倘若不是亲眼所见,谁会想到这是个男人呢!这小调,胡二刈吐字真切,小字眼儿咬得准,花点儿穿插得美。那“呀啊呀啊”的花点儿,以及“那个那个”的衬托词,更是韵味十足,听得人心里格外舒服,个个脸上喜眉展眼的,掌声叫好声连成一片。唱完一段,人们根本没过足戏瘾,都嚷嚷起来:

    “接着往下唱”

    “再来一个”

    “你俩一副架。”

    胡二刈恢复了本音,邀请曲大浪:“老搭档,那咱俩共同来一个,就演《盼五更》如何!”曲大浪乐呵呵地应道:“正合我意。”姚老美大声嚷嚷:“来个《黑五更》!”曲大浪摇摇头:“不行,不行,《黑五更》太粉了!”胡二刈解释道:“就是的,主要是那里的词儿太露骨。”姚老美呵呵笑着故意逗问:“咋露骨了?”胡二刈说:“那里的粉词太多,你像有这样的词儿——”说着就唱了出来:

    三更里,月牙爬上来。我二人……

    曲大浪猛的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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