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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澜血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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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澜血祭 (第3/3页)

般滑落:“你别说了…你别说了…我知道,我都知道的!”

    “你没有对不起我,是我一直都在牵连你,如果没有我,你不会这样,你不应该回来的,更加不应该管我。”她的声音带着无尽的悔恨与自责,她知道,这一切都是二皇子如今的新帝和自己那妹妹许温宁一起设计的阴谋,玄北澈是无辜的,他不该承受这一切。

    玄北澈见她相信自己,眼中闪过一丝欣慰,又继续说道:“我从不后悔我今日的选择,如果有来世,我还会是这样的选择……”说着,他又咳出一滩血,身体剧烈地颤抖着。他还想再说些什么,可眼皮仿佛有千斤重,不停地往下掉,身上的力气也在快速地流逝。

    如果我们都是普通人,没有那么多的皇权争斗和阴谋算计横在我们中间,我们应该能够白头偕老。

    最后这话,玄北澈没有机会说出来了。他的生机渐渐消散,想要再看许温瑜一眼,想要伸手抹去她的眼泪,可一切都是徒劳。

    许温瑜看着他的眼皮慢慢合上,心仿佛被撕裂了一般,赶紧把他往怀里搂紧,胳膊死死圈住他的腰。“玄北澈!玄北澈!玄北澈!”她带着哭腔喊,声音都破了,一边喊一边用手拍他的脸,可他的脸冰凉,眼皮动都不动。雪片落在他睫毛上,像撒了把碎盐,衬得他脸色比雪还白。

    她手忙脚乱地去摸他脖子,脉搏跳得又弱又慢,跟随时会断的游丝似的。“别睡啊,醒醒!”她把自己额头抵在他额头上,眼泪吧嗒吧嗒掉在他脸上,“你说过要带我出宫的,说要让我看盛京的灯笼……”话没说完就哽咽得说不下去,手指紧紧揪住他染血的衣襟,仿佛攥紧了就能留住他渐渐冷下去的体温。

    怀里的人越来越沉,像座山似的压得她膝盖发疼,可她不敢松手,怕一松手他就真的睡着了,就永远离开了她。远处禁卫军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她却什么都顾不上,只知道一遍又一遍喊他的名字,喊到喉咙发紧,喊到眼泪模糊视线,直到指尖摸到他胸前的伤口已经不再冒血,才突然意识到什么,浑身抖得像筛糠,把他的头往自己怀里按,仿佛这样就能把他从越来越深的黑暗里拽回来。

    禁军士兵拽着许温瑜的胳膊往后拖,她拼命甩脱,指甲都掐进士兵手腕里。许温宁站在三步外,鬓角的金步摇晃得叮当响,正用帕子擦脸上的血——刚才玄北澈的刀差点砍到她。许温瑜喉咙里喘着粗气,头发散乱,脸上全是血和泪,盯着许温宁那张精致的脸,突然想起小时候妹妹总把她的糖葫芦抢过去,还笑着说“姐姐就该让着我”。

    她踉跄着冲过去,手里还攥着那支断了的玉簪——刚才护着玄北澈时,簪子撞在砖墙上断成两截,这会儿尖端的碎茬子还滴着血。许温宁没料到她能挣脱,刚要喊“拦住她”,许温瑜抬手就是一簪,锋利的玉茬子从她左脸划到下巴,血珠子立刻冒出来,在月白色衣襟上砸出点点红印。

    “你敢!”许温宁尖叫着捂着脸,踉跄后退。周围禁军立刻举弓,弓弦声响成一片。许温瑜却不管,盯着许温宁捂着脸的手,突然笑了,笑声里带着血沫子:“小时候你抢我的糖,抢我的新衣服,现在又抢我的命……”她张开双臂,任由雪花落在脸上,“但你记住——”箭簇破空声传来时,她咬着牙,眼里冒着火,“许温宁,黄泉路上我等着你!”

    第一支箭射中她肩膀,她晃了晃;第二支箭扎进胸口,她往前栽了半步;第三支箭擦过她喉咙,血涌出来染红了衣领。最后她跪倒在雪地里,还想往许温宁那边爬,直到更多的箭插在她背上,像只被射穿的寒鸦,慢慢趴在了地上,眼睛还瞪得大大的,盯着许温宁那张惊恐的脸。

    雪,还在下着,纷纷扬扬,掩盖了这一地的血腥与悲伤,仿佛这一切,都未曾发生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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