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4章 谁给灰烬发了通行证 (第3/3页)
手制造不可验证的证词。”
话音落下的瞬间,她将那只沾满了血泥与皮屑的手指,狠狠地、毫不犹豫地插入了脚下干硬的泥土深处!
“伪忆播种阵——启!”
三日后,百里之外的一座村落里,接连出现了怪象。
一名守寡多年的妇人清晨醒来,泪流满面。
她告诉邻人,自己做了一整晚的梦,梦里她一直在背诵一段从未听过的祷文。
祷文的内容很奇怪,不是什么神佛经义,竟是她早夭的女儿生前最喜欢讲的一段童话,只是被编成了一种庄严而悲伤的韵律。
村东头的牧童,在山坡放牛时,无意识地哼出了一段陌生的旋律。
那调子苍凉悠远,引得过路的村民驻足细听。
听着听着,村里一位上了年纪的老人忽然嚎啕大哭,说这首民谣,记录的是三十年前一桩无人敢再提起的灭门冤案。
越来越多的人,在梦中、在劳作时、在不经意间,说出一些不属于自己的话,唱出一些遗忘已久的歌。
这些话语皆无来源、无法追溯,却无一例外地自带一种沉重的情感,让听者感同身受,甚至潸然泪下。
虞清昼行走在村落的巷道间,看着一个刚学会写字的孩童,用石灰在墙上歪歪扭扭地写下一行字。
那不是他的名字,而是一句留言:“我不知道这话是谁说的,但我觉得它是真的。”
村口的老井边,盲童蹲在地上,从随风飘落的杂物中拾起一片被人丢弃的糖纸,面无表情地放入口中,细细咀嚼。
良久,他吐出了一颗晶莹剔透的小珠。
小珠落地即裂,一只小小的荧光虫从中钻出,振动着薄翼,没有飞向高悬星空的那块“空白指令集”,而是径直飞向了远方的夜色。
虞清昼望着那点微光,渐渐融入那道由亿万谎言汇成的光流,忽然感觉颈间的旧伤处传来一阵温热。
那枚被剜去的金属结节并未归来,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细微的、仿佛心跳般的搏动,像是有某种更原始、更温和的东西,正在她的皮下缓缓苏醒。
“是你吗?”她低声问。
风掠过井沿,无人应答。
唯有一行全新的、如呼吸般明灭不定的新生乱码,在她光洁如初的手臂上浮现:
“第一个没人相信的谎,才是最该传下去的。”
她的目光追随那点荧光,越过村庄,越过荒原,最终投向了远方那片在月下蒸腾着朦胧水汽、仿佛连通着无数人梦境的低洼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