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9章 没盖章的谎才最真 (第2/3页)
以秘法召集至一片荒芜的山谷。
这些人里,有老农,有商贩,有失意的书生,也有曾经的士兵。
虞清昼站在他们面前,声音清冷而决绝:“我要你们每一个人,写下一句你们明知是虚假,却愿意为其承担一切后果的话。”
人群一阵骚动。
“写什么都行,”她补充道,“可以是你从未宣称过的欲望,可以是你不愿承认的懦弱,可以是你深埋心底的嫉妒。只有一个要求——不得署名。”
在沉默与迟疑中,第一个人动了。
一个断了臂的退伍老兵,颤抖着拿起炭笔,在一张粗糙的纸条上写下:“我嫉妒邻居家的鸡比我家的肥。”写完,他仿佛用尽了全身力气,将纸条狠狠揉成一团。
有人带头,便有了效仿。
“我希望妹妹嫁得没我好。”一个衣着光鲜的妇人咬着牙写道。
“我偷过李掌柜的一文钱。”一个看似忠厚的老实人涨红了脸。
三百张承载着阴暗、卑微、却无比真实的“谎言”的纸团,很快堆成了一座小山。
虞清昼召来盲童。
他怀中抱着一个巨大的瓦瓮,里面盛满了用那道“谎语之光”凝成的、如蜜糖般粘稠的透明糖浆。
她亲手将那三百个纸团投入瓮中,看着它们在糖浆里缓缓溶解、混合,最终化为一体。
随后,她命盲童以秘法将其重新炼制,塑成数百颗没有任何标识、没有任何区别的、灰扑扑的“野谎丸”。
“传下去。”虞清昼下达了最后的指令,声音传遍山谷,“告诉所有人,吃下一颗,就能说出一个不用负责的真心里话。”
盲童抱着盛满“野谎丸”的瓦瓮,再次踏上了旅途。
他像一个沉默的影子,行走在那些被静默笼罩的村寨。
每至一户门前,便从瓮中取出一颗糖丸,轻轻放在门槛上,然后转身即走,不发一言。
起初,没人敢碰这来路不明的东西。
但当第一个饿得发慌的孩子,背着父母偷偷捡起糖丸塞进嘴里后,奇迹发生了。
他当着全家人的面,脱口而出:“爹,我昨天看见你偷偷哭了。”
那个一向威严的男人浑身一震,竟未发怒,只是颓然坐倒,捂住了脸。
消息不胫而走。
有人在犹豫中吞下糖丸,下一刻便冲到邻居家门口,大声喊出压抑了半辈子的道歉;有人则视其为新的骗局,愤怒地将糖丸砸得粉碎;更多的人,则选择将这颗小小的药丸珍藏起来,在无数个辗转难眠的深夜,取出来,一遍遍地摩挲,仿佛那便是自己仅存的、可以说真话的勇气。
七日后,虞清昼再次巡访各地。
她发现,那些曾经被“此口无证”布条封住的嘴,开始零星地说话了。
而那些曾经刻满绝望字句的墙壁上、古老的槐树干上、甚至废井的井盖内侧,开始悄然浮现出更多匿名的留言。
“我娘打我,不是因为不爱我,是因为她自己也痛。”
“我每天去庙里磕头,只是为了能多分一碗救济米。”
“楼上那家的哭声,我听见了,但我不敢开门。”
这些话语杂乱无序,前后不搭,却仿佛带着一种奇特的魔力,在每一个看到它们的人心中,悄然形成了一张无形的共情之网。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