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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五章:云深小楼、金门弈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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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百一十五章:云深小楼、金门弈剑! (第3/3页)

破碎虚空去了,不用在这里等?”

    “当然不是。”

    寇仲咧嘴一笑:

    “从之前与魔龙大战来看,我觉得傅大师没多少胜算。”

    “你闭嘴吧。”

    二弟子傅君瑜没好气道:

    “与魔龙打和与人打是不一样的,人哪有魔龙那种鳞甲。与人弈剑,才能将弈剑术发挥极致,况且,若是单独面对一头魔龙,我师父也不一定会败。”

    寇仲用胳膊碰了碰一旁的徐子陵:“小陵,你认为二姐说得有道理吗?”

    徐子陵道:“二姐肯定会帮傅大师说话。”

    “那就由最公正的老跋来评说看看。”

    跋锋寒没有立刻回应,而是看向傅采林。

    这位弈剑大师与之前相比,显然有不小变化。

    此刻他静坐在那里,对他们的谈话毫不在意。

    周身气息与这天地、这长街、这落日仿佛融为一体,自成一方领域。

    单从气度而言,明显强过之前。

    跋锋寒道:“傅大师进步不小”

    旁人还以为他要说好话,跋锋寒将后面半截话吐了出来:“此次,傅大师应该能看清天师的具体境界。”

    傅君瑜冲他翻了翻白眼。

    傅君婥倒是不在意,解释道:

    “师父年岁已高,此次返回高句丽后将再不外出,他练剑多年,好不容易遇到天师这样的对手,若不对剑较量,只怕会遗憾终身。你们关心胜败结果,师父更在意这一过程。”

    一直背对他们没有动作的傅采林,此时端起瓷盏,饮了一口酒。

    傅君婥还准备继续说话,忽见自斟自饮的师父动作一顿,才抱起的酒坛,再度放回桌上。

    长街远处,喧嚣声大起。

    一位白衣青年正迈着不紧不慢地步子,逐步靠近。

    某一瞬间,他像是错开了残阳,众人的眼前失去了他的光影,下一刻,残阳照在另一处,白衣人又出现了。

    每迈三步,就有这样一个动作。

    明明存在规律,却无从捕捉到他的身形。

    这样的画面,引起了视觉上的巨大震撼,恍惚间,感觉他才出现在视野中,一眨眼,已经非常近了。

    “天师,你来了。”

    傅采林那张满是异相的面孔上充满喜悦,他首次露笑,还笑的如此灿烂。

    “听说傅兄在等我?”

    “是。”

    “为何?”

    “弈人、弈剑。”

    傅采林说话时,手中无剑,但那双洞察世情的眼眸,便是最锋利的剑。

    这一刹那,他已开始布下无形无相,却足以令天下剑手窒息的弈剑之局。

    精神意志如一张弥天大网,悄然张开,笼罩四极,要将对手的每一缕气息、每一个念头都计算在内,推演其未来千百种变化,逼其步入早已注定的败亡棋局。

    在傅采林的注视下。

    周奕的面目都变得模糊了,唯有一双眼睛,却空洞得如同万丈深渊,映不出丝毫天光云影,甚至映不出傅采林的存在。

    这让弈剑大师警惕无比。

    哪怕他盯着魔龙看,也能从龙目中看出一丝端倪。

    不对劲,很不对劲。

    傅采林一念及此,抱起酒坛,朝另外一个酒盏中满斟一杯。

    “不成敬意,天师,请!”

    他轻挥衣袖,一旁的酒幌受到劲风笔直倒向周奕所在,风振之声不绝于耳,可酒盏飞在空中,点滴酒水不撒。

    “不错,好酒。”

    周奕接过,一口饮尽。

    随手朝傅采林所在的桌面一丢,任谁去看,此瓷盏都会碎裂。

    可离奇的是,酒盏砸出“砰”的一声响,浑似金铁一般。

    傅采林看向归位的杯盏,皱起眉头。

    他的灵觉极为敏锐。

    经由“九玄大法”淬炼至巅峰,能感知细微气机流转。

    此刻再度触及周奕,依然如同投入古井的石子,连一丝涟漪都未曾激起。

    没有杀意,没有战意,没有生机,甚至没有死寂只有一片绝对的“无”。

    对他来说,就像一个没有画线的棋盘。

    故而,那完美无瑕算计精密的剑意棋局,第一次失去了落子的棋线交点。

    弈剑之术,首重寻隙而入,窥见其“有”,方能弈其“无”。

    没有动剑,仅是一次精神博弈。

    傅采林便感受到巨大危机。

    一众观战之人不明白怎么回事,却没来由地紧张起来。

    周奕轻笑一声:“这便是以人弈剑?”

    “不错。”

    傅采林应话时,便知自己以九玄大法展开的万千算计无穷推演,尽数落在了空处。

    那亘古不变的澄澈心湖,因这前所未有之“空”而泛起一丝涟漪。

    这一刹那,他起身拔出剑来,从元神意志上的无剑,转化为有剑。

    以剑弈敌,构建棋盘,欲让周奕露出破绽!

    但周奕出剑更快,电光火石间拔剑出鞘,后发先至。

    没有招式,不见光华,快得超越了灵觉捕捉,只余下一道意味不明的轨迹。

    那并非攻向傅采林身体的任何部位,而是直刺而出,刺向了他以九玄大法精神编织的那张无形棋局的核心,刺向了他因那一丝涟漪而诞生的稍纵即逝的“隙”!

    “嗤——”

    一声极轻微、却足以刺穿灵魂的脆响。

    并非金铁交鸣,而是某种更高层次事物被洞穿破裂的声音。

    傅采林周身那圆融无暇,与天地共鸣的气场骤然一滞,随即如琉璃般片片碎裂。

    他举剑未出,因感觉到自己的下一剑已被预判,身形微微一晃,脸色瞬间苍白如纸!

    旋即又恢复原状,只是那双深若星海的眸子里,掠过一丝难以置信的明悟与寂寥。

    周围人不知发生了什么,却精神一振。

    仿佛看到两道锐芒在未来的预判中交手,

    由天师一剑斩下,每个人的天顶大窍都生出寒意,窍神被逼入气窍深处,通过不断气发来隐藏自身,不敢面对天师那道无声无息,会在未来斩出的剑光!

    残阳正好落下最后一缕光辉,将周奕的身影拖得老长。

    他还剑入鞘,声音带着一丝回味:“心若有弈,便有破绽。无棋无局,何弈之有?”

    傅采林站在原地,良久,方才轻声一叹,竟有几分释然。

    他将长剑放下

    “原来,至剑无弈?”

    他曾以为自己弈尽天下,今日方知,剑之极境,竟在棋局之外。

    他败了,非败于剑招,而是败给了另一种截然不同的、超越他毕生所求之“道”的意志。

    无法预判对手下一剑,反而被对手预判了去剑之势,逼得不敢出招,以至气神全破。

    这绝对是弈剑术最大的一次失败。

    不过,傅采林若有所悟。

    他的心态还算不错,没有因此崩溃,反拱手道:“天师是当世第一剑客,剑法之精,亘古未有。”

    “傅兄,再请我喝一杯吧。”

    “应该的,”傅采林一边倒酒一边说,“傅某看过战神图录,有了许多感触,方才选中一条歧途,承蒙指点。”

    他的弈剑棋盘,就像是这片世界。

    不跳到棋盘之外,永远不可能达到至极。

    周奕一剑将他惊醒,又引他怅然若失,因看到前路漫长,人生却无几个春秋。

    傅采林又自斟一杯。

    “天师,请。”

    “请。”

    两人各饮一杯,引得金光门大街上的看客动容。

    天下第一剑客的名号回到了中土。

    傅采林没有说话,他一口饮罢,朝酒居内招了招手。

    里面走出一名中等身材,面圆额鼓,长发披肩,留着八字胡的中年汉子,他带着敬畏与笑意上前长揖见礼:“高建武见过天子。”

    周奕看了他一眼。

    高建武?也就是高句丽的本代君主,荣留王。

    “客气了,”周奕不苟言笑,“荣留王来长安是为了寻我?”

    “正是。”

    不等周奕说话,他即刻说出来意:

    “高句丽愿为臣属,听天子的号令。”

    周奕露出一丝笑意:“辽东在周朝时是箕子的封国,汉朝时的玄菟郡,魏晋时犹在故封之内,不可以不称臣。”

    “是。”荣留王没有任何异议。

    他对周奕本就有好感,因周奕杀掉了盖苏文,这是一个对他有致命威胁的存在。

    周奕又道:“你没有明白我的意思。”

    “请赐示。”

    “你是高句丽第多少代君主?”

    荣留王道:“第二十七代。”

    “嗯,”周奕点头,“你可以保留王位,但却是最后一代,以后高句丽将没有君主一说。”

    荣留王露出惊悚之色。

    周奕沉声道:“漠北将与你一样,汗廷、高昌、吐谷浑也将消失,以后都属于九州。”

    荣留王想要反驳,却有种无力感。

    他看向傅采林,弈剑大师在大隋的进攻下保卫高句丽许久,将杨广挡在渔阳。可这位高句丽神一般的存在已经老去,面对荣留王求助的眼神,只能微微摇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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