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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5章 谁说我命不由我? (第1/3页)
日头爬过老槐树梢时,罗姑娘正蹲在河边搓洗染了泥点的蓝布帕。
项公子拎着木桶站在她身侧,剑尖挑着根狗尾巴草晃来晃去,却没像往常那样逗她。
水面倒映着两人紧绷的轮廓——方才老槐树下那抹暗红香灰,正像根细针戳在两人心口。
"那老周头。"项公子突然开口,狗尾巴草"啪"地断在剑尖,"上个月还在骂算卦的王瞎子坑他三斗米,今儿倒自己烧起香了。"
罗姑娘的指尖在河水里顿住。
她能听见自己金手指在袖中轻颤,像春蚕食叶般的细响——方才瞥见老农袖中红影时,那股若有若无的腥气还缠着她的嗅觉。"他方才躲草垛后摸的,该是香烛。"她捏紧蓝布帕,水珠顺着指缝往下淌,"赵师姐说邪修要造新命格,许是...拿这当引子?"
话音未落,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赵师姐抱着一摞黄符冲过来,发尾的青玉簪子撞得叮当响:"那老周头在村东土地庙烧高香!
我去掀他香案,他倒说梦见黑晶残影托梦,说烧够七七四十九柱就能改命!"她气得眼尾发红,桃木符在掌心攥出褶皱,"这些人怎么就记吃不记打?上个月才烧了邪修的命碑!"
罗姑娘被她带起的风掀得眯起眼。
她望着赵师姐发间晃动的青玉——那是上次除祟时,师姐硬塞给她的"镇心符",说"灵者的直觉比符纸金贵"。
此刻那抹青影晃得她心口发烫,金手指突然传来刺痒,像有蚂蚁顺着血管往上爬。
"师姐等等。"她伸手攥住赵师姐的衣袖。
河风掀起她额前碎发,露出眉骨处淡青的旧疤——那是去年被族人推下台阶时磕的,"您别急着掀香案。"她的声音轻,却像块压舱石,"我...我用金手指试试。"
项公子的手立刻覆上她手背。
他掌心的温度透过湿答答的蓝布帕传来,带着常年握剑的薄茧:"要我护着你。"
罗姑娘点头。
她闭眼深呼吸,金手指的热意顺着指尖窜上眉心。
那股腥气突然变得清晰——是檀木混着铁锈的味道,像被血泡过的香灰。
她看见老周头佝偻的身影在虚空中浮现,香案上的红烛烧得噼啪响,烛泪里浮着几缕黑丝,正顺着烟往老周头眉心钻。
"有问题。"她猛地睁眼,额角沁出细汗,"香里掺了邪修的蛊毒,不是单纯求神。"
赵师姐的桃木符"唰"地展开半张。
她盯着罗姑娘发白的嘴唇,到底把"我去抓人"的话咽了回去,只攥紧符纸道:"那便由着他们烧?"
"不。"罗姑娘抹了把脸上的汗,目光落在河对岸的祠堂上——昨日新立的碑石在阳光下泛着青,"得让他们自己明白,这香烧不得。"
话音刚落,身后传来粗布摩擦的窸窣声。
陈阿婆拄着枣木拐站在柳树下,灰布衫洗得发白,襟前却别着朵新鲜的野菊:"姑娘们说的,可是老周头那档子事?"
罗姑娘忙扶她在石墩上坐。
陈阿婆的手像老树皮,却暖得惊人。
她望着河面上浮动的碎金,突然开口:"我年轻时,也信过命。"
赵师姐和项公子都静了声。
"村里的瞎子说我克夫克子。"陈阿婆摊开左手,掌心一道深疤从指根贯到腕间,"我男人信了,把我关柴房三年。"她的声音轻得像风,"后来他摔断腿,我偷跑出去采药;他病得说胡话,我跪佛前求了三天三夜——可等他缓过来,头件事就是要把刚满月的儿子送人,说'克子'的命不能留。"
罗姑娘的眼眶发酸。
她看见陈阿婆掌心的疤在阳光下泛着淡粉,像道被撕开又长好的伤口。
"后来呢?"项公子轻声问。
陈阿婆突然笑了。
她的牙掉了两颗,笑起来却比野菊还亮:"后来我带着儿子跑了。
在邻村帮人缝衣服,在河边挖野菜,后来攒钱开了间小裁缝铺。"她摸了摸襟前的野菊,"现在我三个孙子都会背《三字经》,大孙子还说要考秀才。"她的手指轻轻划过掌心里的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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