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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春逝情(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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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0章 春逝情(下) (第2/3页)

   待到陈帮头走远,她反手扣紧舱门,生锈的铰链发出夜枭般的嘶鸣,惊起两只正在啃噬缆绳的老鼠。

    沈砚舟裹在草帘下的躯体微微起伏,汗湿的额发贴在惨白如瓷的脸颊上,胸腹处渗血的绷带正随着呼吸艰难翕动。

    柳含烟跪坐在霉斑遍布的船板上,尾指勾开他紧攥着的帘角。

    指节抚过颈侧时触到微弱的脉动,悬了半日的心才坠回腔子里。

    甲板渗下的江水正顺着梁柱滴落,在他襟前晕开深色的花。

    柳含烟瞅着他浑身湿透的模样,知道非得找身干衣裳不可。

    她掰着手指头数时辰,直到未时船身猛地一晃——这是起锚了。

    又耐着性子等船开出老远,估摸着港口早变成天边小黑点,这才理理裙摆往甲板去寻陈帮头。

    刚一上甲板,船工们倚着缆绳柱哄笑,“呦,船上还多了个婆娘。”

    “这个丑的你也瞧得上了?”

    “这小娘皮腰比桅杆还细!晚上谁还开的见好看不好看。”

    “哈哈哈哈。”

    柳含烟攥紧袖口生生咽下满舱腌臜话,指甲在掌心掐出月牙痕。

    绕过堆满鱼篓的舱廊找到陈帮头时,正见他往江里啐唾沫:“陈当家的行个方便,我家老爷还裹着透湿的衣裳,黄泉路上若染了风寒,怕是要在阎王殿多咳两声。“

    陈帮头转身时酒糟鼻泛着油光,乜斜着眼嗤笑:“死人倒比活人娇贵。“

    他冲桅杆下打盹的汉子踹了脚:“老三,把你那身馊衣裳拿来!“

    “再赊两个粗面馍馍成不成?“

    她话音未落,两个冷硬的馒头已砸进怀里。

    陈帮头眯眼盯着她腰间荷包:“当心喂饱了,夜里招水鬼。“

    货舱木门“吱呀“合拢的瞬间,柳含烟贴着门板听了半晌江风。

    她转身轻拍草帘下隆起的人形:“砚舟,砚舟。“

    尾音打着旋儿落进霉湿空气里。

    沈砚舟眼睫颤如沾露蝶翼,被水泡得发白的伤口正刺痒难耐。

    他支着胳膊肘撑起半边身子,见柳含烟翻出件灰布短打:“快换上,这湿气渗进骨缝,再烧起来可捱不到汴京。“

    月影从破窗漏进来时,柳含烟正揭去他肩膀处洇血的旧纱布。

    新洒的金疮药混着江水结成晶壳,昏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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