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二二章 一莲托生(26) (第2/3页)
么时候,那旋涡般的银心居然旋转到了他的附近。他的双脚突然感觉到一股怪异的吸力,就像是自己陷入了流沙之中,想要挪动双脚,已经做不到了。
他如梦初醒,但没有慌乱,他告诉自己一切仍是幻觉,他闭上了眼睛,努力尝试着让自己心流。
“怎么回事?”徐睿仪喘息了一声说,“我怎么感觉我在下沉?”
“先别说话。”林怀恩深吸一口气,抓紧了徐睿仪的手,闭上了眼睛,低声念诵,“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他继续深呼吸,让心跳渐渐地慢了下来,“.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
自我屏蔽的黑暗中,一切都静谧极了,他仿佛低声吟诵,忘记了时间的概念,也忘记了空间的概念,让一切变得模糊,只让眼前的乐高变得清晰,就像是他在拼凑一个宏大的场景,他手里有数不清的零件,他得设计它。先从那正中央的佛塔开始,红色的黄色的金色的一块一块零件如积木般搭建成了佛塔,接着是千手千眼观音大殿,然后是莲湖,在然后是研究所,接着是白龙庙。
他速度越来越快,然而下陷的速度也越来越快,他汗流浃背,也感觉到了徐睿仪的手心全是灼热的汗,冰冷的汗,甚至他能感觉到她急促的心跳,但她始终在轻轻呼吸,一言不发。
林怀恩再次深吸一口气,让自己静下心来,再次加快速度,积木就像是飞速生长的森林,眨眼就在他的大脑里长到禅院,随着灰色的木质构造零件逐渐搭成了小楼,他隐约听到了风声、雨声.还有风铃叮当作响的声音。
“就是那莲花铜铃。”
“砰”的一声,那灰色的木质禅院瞬间完成,从空中落地,砸进了他的大脑。
原来!原来!原来!他们转了一圈,仍在那禅院的禅房之中。
他猛然睁开眼睛,看到了在风中摇晃的木质门窗,看到了外面在斜风细雨中飘摇的莲花和荷叶,看到了那个“佛”字,还有倒悬的莲花壁灯,它正发着光,照亮了刚才他们坐着的蒲团,还有那黑色案几,上面没有餐盘,没有吃剩的披萨,也没有可乐杯.
“一切都是幻觉!”
他转头去看徐睿仪,却看到自己不知道什么已经被绑在了那轮汽车大小的法轮之上,那密密麻麻的电极片,已经从他的脚底,如藤蔓般缠到了腰间。而在他的身边,徐睿仪仍一只手紧紧的抓着他的手,另一只手抓着银色餐刀,急迫的凝视着前方,像是什么都看不见一样,她确实什么都看不见,她帮不了他。
“徐睿仪”他滚动了一下喉头,挣脱了徐睿仪抓着他的手,飞快的解开了束在腰间的皮带,他汗如雨下,大声的说道,“你现在听我的,我将你转一个方向,我说跑,你就闭上眼睛往前方跑,不要回头。不管发生了什么都不要回头,你要相信一切都是幻觉!听到没有。”
“好。”徐睿仪连忙点了点头,她攥动手指,惶急的问,“可你为什么要松手?”
“这样才能跑的快一点。”他像是匆忙的忽略了那个“我们”,快速的解开了徐睿仪腰带上挂扣,迟疑了一下,又将口袋里的“不动明王法铃”塞进了她的手中,轻声说道,“就算听不到我的声音也没有关系,你一直往前跑就行,直到能看见为止!”
“好。”
林怀恩闭了下眼睛,暗中深呼吸了一下,转动了徐睿仪的身体,将她对准了禅房那宽大的门,“就像刚才我们去找离开的门一样,大概四米,也就是八步左右会下一级台阶,然后是三级台阶,你跳下去”
他注视着徐睿仪缀满汗珠的脸庞,就像是那天他们在青迈郊外的茅草屋里,她创过了一片细雨,洁净的脸庞上全是细细密密的雨水。尽管她打了伞,仍不可避免,应该是为了去扯那两根红薯的缘故。
屋檐边的暖炉旋转过来的光,微微发红照在了她迷茫的脸上,就像是夏天夕阳的回光返照。他又想起了一些当时的细节,两个人突然的对峙,谁也不敢说一句过分的话,似乎害怕语言稍微锐利一点就会捅破彼此的保护壳。
现在回忆起来,自己真错过了太多太多告诉她一声的机会,他想起她舀了一勺喂给他的红薯,那甜味又让他恢复了理智。人人都说喜欢会让人失去理智,可他觉得喜欢让人充满智慧。
两个人的智慧。
“怎么了?”徐睿仪问。
他这才发现自己停顿的有些久,也许是徐睿仪的容颜,他永远也看不够。他又想起那天在青迈大学,两个人拍照,然后被孙泽辉和谭诗颖她们给抓住了。他们围绕着自己和徐睿仪唱歌,明明尴尬极了,他心里却觉得甜丝丝的,也许他其实是害怕孤独的,也害怕寂寞,他也不像他想象的那么在乎早恋这回事。
还有在面对UCLA两兄弟的时候,他总表现的没有攻击性,可他还是请他们一群人来了白龙寺,他不像自己想象的那样淡定,他想要拥有她,虽然他不说谎,却善于伪装,就像在妈妈面前总表现的自己是个乖孩子一样。
好像好像他只有在徐睿仪的面前才会表现出些许的自我,而不是那个自妄与虚伪的林家少爷。
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大概就是就是啊她拉着他在沙发上乱跳,然后问他想不想和她做x的时候。他从来没有被一个人的话语如此震撼过,就连妈妈也没有,可他却被徐睿仪杀到了。
那多不堪。
回忆蓦然间变得冗长,不想结束的冗长,那密密麻麻的电极片已经贴到了他的胸膛上,马上就要到到他手上了,就像是上涨的潮水快要把他淹没了,但他愈发的冷静,淡定的说道:“你继续往前跑,大概十六米,大概三十三步左右,那里你稍微慢一点,偏左二十度,有道门,你冲出去,差不多就能看到东西了.知道了吗?”
“知道了。”
“好。”林怀恩笑了一下,没有一点点勉强,他觉得徐睿仪一定活下去,一定的,他说,“那做好准备。”
“嗯。”
“我说——‘跑’!”他微笑着说,“你就跑我会陪着你的,虽然看不到你.但是没关系.”
“我会陪着你的”,这不是谎言,是心愿。
“好。”徐睿仪紧张的点头,“那我们出去了在哪里见面?”
“就在别墅区!”
“嗯。”徐睿仪也深吸了一口气,闭上了眼睛。
“跑!”林怀恩没有流眼泪,他不觉得有什么感人的,真要说感人,还不如徐睿仪刚才跳到他面前挥向道镜的那一刀,虽然她一直想要当个杀手,可真的想要成为杀手,就能做一个杀手吗?
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比当一个杀手更需要勇气的吧?
还是一个有爱的杀手。
真是个浪漫的杀手,这个世界上没有谁比对谁都不屑一顾看上去专治又糟糕的徐睿仪更浪漫的了。
徐睿仪知道吗?
她知道她多浪漫吗?
他真想问问她:徐睿仪,你怎么敢的哦?你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啊?你真以为我们在演什么白娘子水漫金山,揍法海这个秃驴,救许仙吗?好像情节有点像,就是倒反天罡了,道镜那个老不死的,用洪水把自己的寺庙给淹了,真是个狠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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