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血流成河 (第3/3页)
兆。
但……要说此时最震撼的,并不是他们,而是同样在刑场上,但是并不处在被执刑序列的原始巫毒教高层。
大祭司此时就被拷在海岸刑场的二楼,最佳观景台的位置,距离近,视野好,能看清楚每一个被干掉的人脸上的表情。
“你们……你们……”
这么血腥恐怖的大屠杀,就连一向残忍的大祭司都看得心里发毛。
当然,发毛的更重要的原因,是因为他知道这样的屠杀很可能会降临到自己头上。
“我已经把教会的财产都交代了,你们知道那不是谎言。”大祭司看着一批又一批的教徒被军舰带走,终于沉不住气,看向一边的卫兵,说道,“现在我们应该合作,而不是在斗争——杀了我,对你们也没有好处。”
守在门口的卫兵甚至看都没看他一眼。
“地狱税吏”先生是答应过一些人,只要交出钱就饶他们不死,最后承诺也生效了,那些人现在可能还在香蕉种植园为克萨尔特南戈和其他城市提供好吃且免费的香蕉。
可,“地狱税吏”却从来没答应过这些原始巫毒教的高层什么。
自以为交了钱就能不死了?
就算有万分之一的可能“地狱税吏”不让他们死,那也是让他们感受比死亡还痛苦的活着。
“走吧,不要鬼哭狼嚎了。”又一名卫兵接到了长官让他们转移囚犯的命令,一步上去,给大祭司带上头套,“到你们这群神棍该去的地方。”
“等等,你们要带我去哪里……等等!”
“……”
很快,原始巫毒教的这一群人被押送上了一辆大巴车,大祭司感受到自己被固定在了座位上。
大巴车引擎很快发动,载着原始巫毒教的二十多位高层,以及更多的其他祭司,在公路上兜兜转转。
因为什么东西都看不到,大祭司只能一边强行忍耐着眩晕,一边又止不住的自己吓自己,猜测会被带到哪里去。
难道是要被拉到山上的矿洞,去当免费的奴隶?
不,如果运气好一点,说不定米尔顿也会合作……他需要基层治理能力,而大祭司认为自己恰好掌握很多相关的知识和经验。
他还有利用价值。
可卡车好像怎么都停不下来一样,一直在山上兜兜转转。
好几个小时过去,似乎才进入了一个城镇。
大祭司的肩膀被一下抓住,剧烈的刺痛传来,他还没嚎叫两声,就被押送到了一个黑暗的小屋子里,被摘到了头套。
砰!
随着大门的声音被关上,卫兵冷淡的声音传来:“你会先在这里生活上几天。”
“等等……”
大祭司喊了一句,可没有任何声音传来。
但更怕的是,哪怕被摘掉了头套,他的眼前也只有一片黑暗——一丝一毫光芒都看不到那种的,彻彻底底的黑暗。
大祭司尝试在房间里走了几步,但除了柔软的墙壁和地面之外,他什么都碰不到。
这样纯粹的黑暗,接近虚无的黑暗,以及被严重剥夺的感觉,让大祭司一下慌了起来。
他试图伸手用力去挫自己的眼睛,试图捕捉到哪怕一丝一毫的光线,哪怕这丝光线能让他看清楚一点点模糊的影子都可以!
可大祭司惊恐的发现,无论自己怎么努力,他就是看不到一点东西。
只是走几步,他甚至脑子都开始眩晕,开始有点分不清上下左右了……
大祭司惶恐的在牢房里打着转,直到身体彻底疲惫不堪,才终于选择闭上眼睛躺下来,稍微休息一下。
但很快,大祭司睁开了眼睛,惊恐的从地上爬了起来。
因为在这里,甚至连“安静”本身都变成了一种恐怖!
大祭司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声,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能听到每一个脉搏的声音,甚至恍惚能听到自己每一个器官在工作的声音。
更可怕的是,这种听觉不是通过鼓膜传进耳朵,而仿佛是在大脑中直接生成一样。
心中有无数念头冒出来,大祭司甚至不知道这究竟是“念头”,还是自言自语。
不,他甚至已经失去了时间观念。
现在……到底过去了多久?
大祭司又焦虑又慌张的在黑暗的房间中徘徊……
事实上,仅仅只是过去了1天时间,他就已经出现了精神彻底崩溃的征兆,这是米尔顿专门为他安排的酷刑,虽说很简陋,远达不到专业水平,但对付同样不专业的大祭司,已是绰绰有余。
在直觉上最有效的方法,睡觉,事实上是把这种精神崩溃的过程加速了——在这种环境中,一味的睡觉,屏蔽自己的感官,只会导致心率和呼吸断崖式暴跌,直到休克。
“三天了!我没吃饭,没喝水……噢,我不需要吃饭,不需要喝水了?”
“哈哈哈哈哈!!!”
“呜呜呜……”
终于,在大祭司完全疯掉之前,他的身后,传来了“哐当”的开门声。
大祭司猛然转头看去,那扇门距离他其实很近很近。
传进来的光芒十分微弱,可大祭司根本管不了这些,连滚带爬的朝着门口爬去,涕泗横流,仿佛得到了什么救赎一般。
他像是逃离地狱一样,离开房间后,哪怕眼前只有一条路,也迫不及待的朝那个方向冲了过去。
此时此刻,光的方向,就是唯一的意义。
在走过一道狭长的通道后,大祭司眼前的空间一宽阔。
“逃出来了,逃……”
大祭司的话卡在了嗓子眼里。
在终于逃离他以为的地狱后,映入眼帘的是一座缺了顶部的金字塔。
用无数信徒人头堆砌而成的金字塔,以及大祭司那些“圣器”——残破的圣器散落在金字塔周围,焦黑的教袍碎片静静躺着,原始巫毒教的符号四分五裂。
还有几个高阶祭司的尸体手捧着自己的头颅,跪倒在金字塔旁,眼中流出血泪。
那个曾经远远看过他一眼的“恐虐”,正站在京观的最高处,身影半藏于阴暗中,仿若平静接受朝拜的神灵。
在这一刻,大祭司彻底崩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