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七十四章 振翅(9) (第3/3页)
鲍德温,而若是塞萨尔不曾将计划贯彻到底,大卫以及他的骑士必然会被那些凶残的异教徒撕碎。
而紧随着国王——确实,在战斗中,王旗和金色的甲胄是所有敌人争夺的目标,但谁也不能否认,国王身边必然是精锐之中的精锐——圣墓骑士团为何会在数次十字军战役中寂寂无名?正是因为他们需要时刻守护在他们大团长和君王身侧,他们无法冲锋陷阵,当然也留不下多少辉煌的美名。
换而言之,亚比该的位置看似危机重重,实则安然无忧,可以说,只要亚拉萨路国王没有遭到出卖或是意外,在他身边的人反而更有可能存活。
即便如此,亚比该依然做了一件自以为聪明的事儿,在骑士们策马跟随国王渡河并发起冲锋的时候,他看着狭窄的浮桥,就心生一计——有意放缓了马速。
此时人们的注意力确实都在国王身上,很少有人能够注意到他,或者说,人人都想争功抢胜,有人能够让出位置是再好不过的事儿,谁会关心对方是一时疏忽还是另有想法?
就这样,亚比该慢慢地落到了所有骑士的后面,然后他策马转向一侧的芦苇丛,并且在芦苇丛中脱下了自己的罩衣,鲜艳的纹章过于显眼了。
他就这么和自己的马儿在芦苇丛中待了好几个小时,直到浅滩上的伤员和死者被运回了大营,他才重新套上罩衣,匆匆忙忙,装作不经意地混入了队伍——居然还能记得将自己的罩衣切割出几个口子,往自己的脸上擦了点土,表示自己也参加了战斗。
但……骑士们只是不在意,并不是瞎子啊。
何况作为安条克大公之子,人们看见了大卫,肯定就会想起亚比该,只不过他们还有点不相信,直至最后——即便已经对亚比该不抱什么希望,众人还是有点生气——不是因为他的怯懦,而是……他这么做,是把所有人当成傻子了吗?
“我怎么听说他断了条腿?”
“他的父亲博希蒙德坚称,他的儿子被魔鬼诅咒了,才开战就跌下了浮桥,不但摔死了自己的马,还跌断了自己的腿。”说到这里,鲍德温沉默了一下,“我叫教士去看过了,确实断了条腿,只是不知道怎么断的。”
“应无大碍吧?”
“确实没什么妨碍,他今后还是能够站起来跑跳和作战。”鲍德温压低了声音,“下手的人,手法娴熟,干脆利落。”他不由得叹了口气,“我还以为他会有所改变呢。”
他不该受到大卫的影响,以为亚比该也会有所改变。
你要说骑士中有懦夫吗?鲍德温不得不遗憾的承认,有的,骑士们并肩冲锋的时候,甚至有人说往那些林立的矛间投掷一只苹果或者梨子都会被插住。
这固然是种夸张的说法,但也不乏事实依据——可为何会有这样的组队方式出现呢?正是因为有些骑士在初上战场或者骤然面对着敌人的时候,会产生退缩的念头,而在排列成队列之后,他就必须时刻与同伴们保持一致。
如果他下意识的想要放缓马速,避开战斗的话,他就会被后面的骑士撞击,他会落马倒在地上,并且被马蹄践踏
曾有位将领毫不避讳的说过,正是懦弱,才会促使这些胆小鬼拼命的往前冲。
但亚比该终究是安条克大公之子,还是将来亚拉萨路国王的父亲,更不用说他是受过天主赐福的,他死于冲锋的可能性远远的低于那些普通骑士,他却还在畏惧,还在退缩,就不由得令人万分鄙夷了。
“接下来他可能会在帐篷里休养。”
“不回亚拉萨路吗?”
“他父亲不会允许,博希蒙德见我的时候说,他会和亚比该一同攻城——他们会上塔。”博希蒙德已经没这个必要了,纯粹是为了亚比该……
“但我对此不抱什么希望,除非博希蒙德决定再生一个儿子。”说到这里,鲍德温停顿了一下,“我们可以不要再讨论这个话题了吗?”
他看向塞萨尔,诚恳地说道,“鳗鱼很好吃,我不想因为这件事情影响了我的胃口。”
塞萨尔便从善如流的改换了一个话题:“那么最后的谈判,你希望得到一个怎样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