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七十三章 振翅(8) (第2/3页)
防守这条防线的将领感到了一阵失望,但他并没有退缩,或许他是个埃米尔,不是法塔赫的关系,他麾下的士兵来自于他的权力,而非他的部落,他一边高声督促着他的士兵们出战,自己则对上了大卫。
“他们只有这些人,”他大声喊道,“他们已经累了,倦了,根本就不堪一击,别被他们骗了!”
而他自己也确实身先士卒,策马上前与大卫交战,但大卫在第三个来回后就一刀斩落了他的头颅。
随着埃米尔的头颅落地,大卫身边的骑士都发出了一阵欢呼声,但只有大卫知道,他确实已是强弩之末,一个普通的骑士只能维持大约一刻钟的全力奔驰或者是战斗,而一个得到过赐福的骑士,却可以连续几小时作战。
大卫得到的恩惠不能说少,但问题是,他所面对的敌人多得无法计数,犹如浪潮一般无休无止。
此时,横跨约旦河的浮桥已经建成,十字军们开始过河。
但更早的时候,在阵地已经确定,无论是十字军还是撒拉逊人都无法做出改变的时候,另外一支军队已经乘着微亮的天光,出发了。
在听说埃德萨伯爵塞萨尔已经依照国王的旨意,在他们的上游建造起一座桥梁的时候,将领们甚至以为国王发了疯,但此时,贝里昂伯爵也站了出来,向天主发誓,他确实看到了那么一座桥,它比现在约旦河上架建起来的浮桥更宽阔,也更坚固,那是可以容纳十二个骑士同时并行的木桥。
而当烈日当空的时候,他们终于看到了那座在阳光下散发着白光的桥。这当然不是天使或者是上帝所降下的光辉,而只是被剥去了树皮的白色树心反射着阳光。
而这些人已经来不及跪下祈祷感恩了,现在位于浅滩上的那些军队,就等于是抛给一群恶狗的诱饵,让可恶的异教徒围着他们撕咬而无暇顾及后方的动静,他们要尽快赶到那些撒拉逊人所驻扎的高地后方,然后从后面击溃他们。
确实,大卫只觉得呼吸困难,四肢酸痛,他不断地喃喃祈祷,而圣腓力也确实一直注视着他,但圣人的恩惠固然是无穷的,但人类的躯体却是脆弱的——他已经将指挥权交给了另一个骑士……只是凭借着一股意气没有倒下。
有一千多人冲上了浅滩,与他并肩作战,但在他身边还是不断的有人倒下去,有的是武装侍从,有的是扈从,有些则是骑士,他们已经连续战斗了几个小时,可能还要战斗几个小时。而这时候除了苦苦坚持或者是疯狂的嘶喊之外,他们什么都做不了,甚至无法去思考。
只要一思考,他们的胆气就会衰落,在敌人层层重压下来的时候,哪怕只是疏忽了一瞬间都会引发最糟糕的后果,就像大卫面前的这个敌人,他已经露出了狞笑——他看得出这个棘手的敌人已经无力反抗。
但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惊惶地向后望去,而就在那么一刹那间,大卫便砍下了他的半边肩膀,他跌落马下,哀嚎了几声就再也了无声息。
他在看什么?大卫随之看向那个方向,他居然在那些密密麻麻的撒拉逊人中,看见了一面赤色的旗帜,旗帜上的亚拉萨路十字架是那样的显眼,而对方也穿着白色的上衣,就如遍地碳灰间的一片雪花。
“塞萨尔!”大卫高呼道,或者说,他这么以为,但事实上他只是低声哼哼了一句。
“太早了!”吉安急切地说道,“大人!”
他们应该等到后续的大军一同到来,再参与到战斗中。
但塞萨尔只是微微的摇了摇头:“来不及了。”如果他们坚持要等到大军到来再一同战斗,那么大卫以及浅滩上的这一千多人必然会被撒拉逊人吃掉。
即便不是为了大卫,为了那些十字军战士,他也不可能在这里冷眼旁观等待所谓的最好时机。
在这个世上有什么是最好的呢?如果对他来说,最好的莫过于去跟着院长若望去做一个修士,那是最安全也是最舒适的。但他没有,现在他同样不会。
塞萨尔的扈从已经举起了他的旗帜,他用倾慕的眼神注视着自己的主人,看着他低头祈祷,而等他抬起头来,身边的骑士也都已经覆盖了上了一层犹如月光般的鳞甲,而凝结达成了鳞甲的光辉即便在烈日之下,也不曾有半点黯淡或是失色,
他们就如一柄被打磨得无比尖锐的利剑,径直冲向了撒拉逊人的营地。
最初的时候,一些人甚至以为又是哪个埃米尔与法塔赫又在发生争端,甚至有人幸灾乐祸,浑身松弛地走出来看热闹,他们毫无防备,根本想象不到有什么人居然能够绕行到他们的后方。
这里可不是无边无垠的荒野,撒拉逊人面对着约旦河,身后则是大马士革酋长国的法塔赫们。
冲溃了一处营地后,塞萨尔只是视线一扫,就发现营地中居然没有苏丹的大帐,苏丹的大帐是最大,最奢侈,也是最显眼的——就如同曾经的努尔丁。
也没有代表着萨拉丁的鹰旗。
而在这几天,他一直保持着与鲍德温的联系。
在这个时代,这个地方,无法使用信鸽,他们也不可能派一个骑士骑着马儿来回奔波,毕竟双方都在不断的移动——所以他们用的是猎犬,那个能够与动物沟通的骑士着实想不到,他的能力竟然还有这样的使用方法。
猎犬的嗅觉从来就是最灵敏的,叫它们去寻找几里外的人,并不是什么难事,他们在它的项圈上系上铜管,铜管里装上信函,就能在两者之间迅速的传递消息。
毕竟狗儿奔跑不需要平坦的道路,也不需要一个骑士,它们能渡河,也能攀爬,而在给项圈做过伪装之后,即便有巡逻的撒拉逊士兵,他们也只会以为就是荒野中原先便有的野犬,并不会多加注意。
从鲍德温这里传递来的最新的一则消息就是萨拉丁受刺,塞萨尔本能的觉得这可能是一个阴谋,但在这个时候,萨拉丁依然没有搭建起自己的帐篷,竖起自己的旗帜,你再要将它视作阴谋的一部分,那就是在无视于那些撒拉逊人的教义与法律了。
而从布局上,便能看出这些帐篷的主人,并没有一个真正的统帅。此时塞萨尔与鲍德温有了一个相同的想法,那就是这些撒拉逊人都突然变成了傻子和白痴吗?居然在这种时候还能够彼此争斗,相互倾轧。
但他已经来不及多想了,他并不急于冲开撒拉逊人的营地去救援大卫,这种做法就等于将他和他的骑士彻底暴露在撒拉逊人的视线下,对于大卫不但没有丝毫好处,反而可能会给他带来更多的敌人。
他们并不真正地与撒拉逊人交战,而是纵横在他们的营地里,凭借着战马的速度与圣人所赐予的恩惠不断地惊扰、折磨、激怒他们。
骑士们肆意杀戮,四处纵火,尤其是那些辎重,那些辎重同样由一个埃米尔以及他的士兵们看守,当然,撒拉逊人也知道,对于一支有着上万人大军的军队来说,辎重和补给有多么的重要。
但他们居然愚蠢的将一些瓦罐与粮草堆在了一起,塞萨尔只纵马掠过,就察觉了这个稍纵即逝的好机会。
“弩!”他高声叫道,吉安立刻纵马跃到了他身边,从马鞍边摘下一枚参格拉弩递给塞萨尔,参格拉弩是一种需要用脚开弩的重弩,但对于受过赐福的骑士来说单靠双手也能完成射击。
塞萨尔先是举起弓弩,一箭射穿了一个瓦罐,瓦罐当即碎成了好几片,碎片飞起,里面的液体流淌出来,是油脂!不是淡酒!
同样看到这一景象的吉安则快乐又默契地从一旁被点燃的营帐上引了火,并在塞萨尔开弩搭箭后,点燃了那枚弩箭,弩箭犹如流星一般飞过半空——因为正在正午,甚至无人察觉,但一击之下,不但击碎了更多的瓦罐,让它们流出油脂,并且立即引发了一场大火。
发觉这事的撒拉逊人喊叫着冲了过来,但为时已晚。
“他们在叫什么?”
“可能是燕麦、大麦这类东西吧,真是天主保佑。”
吉安兴致勃勃地回答道,此时向他们而来的撒拉逊人更多了,塞萨尔立即将骑士召唤到身边,他们聚集在一起,共同对抗这些气急败坏的撒拉逊人——每当骑士们的防线可能被突破的时候,塞萨尔就会举盾上前,他虽然手持的不是刀剑,但造成的伤害一点也不比那些锋利的利刃少——在他面前,没有能支撑得了一个回合的。
连续尝试了上百次,眼看着依然没能取得足够的战果——如他们所想象的那样,将这些可恶的骑士全都打下马来,丢在地上,斩去他们纵火的双手,然后是头颅,看着他们悲惨的哀嚎——一个法塔赫忍不住怒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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