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8章 司马懿饮恨长辞五丈原,假李翊吓退百万虎狼兵 (第2/3页)
年,当暗中助之。”
“军中异己,不可留患。”
邓艾会意,抱拳道:
“丞相放心,末将明白。”
司马懿望着这位自己一手提拔的,目光深邃:
“魏室未来,系于你手。”
“切记,成大事者,当断则断。”
“去罢。”
说完,司马懿斜倚在军帐中的虎皮榻上。
面色蜡黄如纸,双颊深陷。
帐外秋风呼啸,卷起枯叶拍打在帐篷上,发出沙沙声响。
经过数月残酷清洗,夏侯氏在军中的势力已被连根拔起。
前线军权尽归司马懿掌握。
但这胜利的代价,使他本就沉重的病体更加不堪。
“父亲,饮药吧。”
司马昭端着一碗浓黑的药汁,小心翼翼地递到榻前。
司马懿勉强撑起身子,接过药碗的手微微颤抖。
他刚欲饮药,帐外忽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报——!”
探马掀帘而入,单膝跪地。
“齐将魏延率五千兵马在营前挑战,高声呼喊丞相名讳。”
“言语极为不敬!”
司马昭轻哼一声:
“哼!不必管他!”
谁料司马懿手中的药碗却微微一颤,几滴药汁溅出。
他强压住一阵欲出的咳嗽,沉声道:
“不!”
“诸葛亮此举,意在试探我的病情。”
他转头看向侍立一旁的王平:
“子均,你率三千精兵出战。”
“只许败,不许胜。”
“务必让诸葛亮以为我仍在军中指挥,未露病态。”
王平拱手道:
“丞相放心,平必不负所托。”
言毕转身出帐,铠甲铿锵。
帐外战鼓震天,杀声不绝。
约莫一个时辰后,王平回营复命。
铠甲染血,左臂负伤。
“末将依计行事,与魏延交战三十回合,佯装不敌败退。”
“魏延追击三里即止,似是试探。”
司马懿点头嘉许,命军医为王平疗伤。
待众人退去,他终于忍不住剧烈咳嗽起来,帕中见血。
司马昭急忙上前搀扶,眼中满是忧虑。
司马懿摆手示意无妨,低声道:
“速传医官,再配一剂猛药。”
“我需支撑至少十日,待朝中安排妥当才可。”
“……唔!咳咳咳……”
话音未落,又是一阵剧烈咳嗽。
同一时间,
汉军大营中,诸葛亮轻摇羽扇,听着魏延的回报。
“末将见魏军旗号整齐,王平出战虽败。”
“但其军撤退有序,不似主将病重之象。”
诸葛亮微微皱眉,转向帐中一员将领:
“夏侯霸将军,你离魏之时,司马懿病情究竟如何?”
夏侯霸起身拱手,声音洪亮:
“都督,霸离成都前,司马懿已病入膏肓。”
“军中传闻他每日仅能清醒三个时辰,药石难进。”
“今日之象,必是强撑。”
诸葛亮羽扇轻停,目光如炬:
“司马懿多谋善欺,最善伪装。”
“如今其病情究竟如何,尚不可尽知也。”
他沉思片刻,忽道:
“取笔墨来。”
左右奉上文房四宝,诸葛亮挥毫泼墨,笔走龙蛇。
写毕,将信装入锦囊,吩咐道:
“遣使送往魏营,务必当面交与司马懿。”
李严劝道:
“大都督,司马懿老奸巨猾,此信恐难奏效。”
诸葛亮轻挥羽扇,轻叹:
“人皆有痛处,司马懿之痛,在家族旧恨。”
“我此番攻心,或可试出其虚实。”
魏军大帐内,司马懿刚服下猛药,勉强支撑着批阅军报。
忽报汉使求见。
司马昭怒道:
“两军交战,齐使此时前来,必是诸葛亮诡计。”
“父亲不必接见。”
司马懿摇头:
“诸葛孔明遣使,必有深意。”
“宣。”
汉使入帐,奉上锦囊:
“此乃我家诸葛都督亲笔书信,命小人当面呈交司马丞相。”
司马昭欲接,使者却道:
“都督有命,需丞相亲启。”
帐中诸将皆劝司马懿勿看,恐信中藏有毒计。
司马懿冷笑:
“诸葛村夫,岂会用此下作手段?”
遂亲手接过锦囊。
拆开信件,只见纸上墨迹淋漓,开头尚是寻常问候之语。
然而越往后读,司马懿的脸色越发苍白。
信中提及当年李翊屠灭司马一族之惨状。
详述了司马懿如何狼狈逃窜,家族尽灭之痛。
其书略曰:
“仲达丞相钧鉴:”
“寒关陇而望洛水,忽忆建安旧年。”
“河内司马,冠缨七世。”
“然李相爷一炬焚庭,族众星散。”
“公独缁衣跣足,遁走京畿。”
“其时烟尘蔽日,公仓皇回顾,祖祠倾颓,岂非天命示警耶?”
“二十载风云激荡,公潜身蜀地,昼耕剑南,夜泣锦江。”
“尝闻公结连南蛮,暗铸兵甲。”
“然汉中屡出岐山,终困于陈仓道险。”
“永安宫前誓师,竟挫于成都城孤。”
“昔年血仇未雪,鬓发已染岷山雪。”
“今公垂暮,犹抱残局,然棋枰之上,子落声衰。”
“岂不闻成都童谣曰:‘司马攀蜀道,青丝成枯蒿’?”
“尤可叹者,公暮年沉疴,犹执虎符不放。”
“成都台阁间,暗布罗网于曹夏侯氏。”
“行宫殿陛侧,频移禁军为私邸爪牙。”
“昔曹公授公兵权时,岂料今日雕弓反噬?”
“《阴符》七术,终成鸠酒,此非造化弄人乎?”
“今有征西将军夏侯霸,明烛公之肺腑,夜渡阴平来投。”
“陇上麦熟,正堪饷军。”
“蜀道舆图,尽在掌握。”
“来日王师西指,当以成都府库为公设祭,以全公二十载执念。”
“然恐公病骨难支,不及见雒城破日。”
“故特修此书,先慰泉下司马列祖。”
“时维霜降,金柝声寒。”
“望公善加餐饭,静待钟邓铁骑踏碎剑阁烟霞。”
“——雍凉假节钺都督谨书。”
读到此处,司马懿的手剧烈颤抖起来。
那些刻意尘封的记忆汹涌而至:
族人的惨叫,府邸的大火,自己连夜逃亡的狼狈……
以及近日清算夏侯一族时,那些将士临死前的诅咒。
诸葛亮这人,实在是太懂阴阳怪气了。
全篇都在“关心”自己,却是那么的刺耳。
尤其那句“慰泉下司马列祖”,更是直刺司马懿的痛处。
“噗——”
一口鲜血喷涌而出,将信纸染得猩红。
司马懿眼前一黑,从榻上栽倒在地。
“父亲!”
“丞相!”
帐中顿时大乱,众人急忙上前扶起司马懿。
医官匆忙施针用药,半晌,司马懿方悠悠转醒。
他目光涣散,望着帐顶,喃喃道:
“诸葛孔明……深知我心也!”
司马昭含泪道:
“父亲不必在意齐寇妄言之语!”
司马懿艰难摇头,气息微弱:
“非也……诸葛亮的信,不过点破我心中郁结……”
“这些时日,我每夜皆见夏侯将士索命……”
“族灭之仇未报,又添新孽……”
他紧紧抓住司马昭的手:
“我不能复生,命不久矣。”
“你需记住……司马家已无退路……”
“要么位极人臣,为家族复兴存长久之计。”
“要么……全族覆灭……消失在历史的长河中。”
言毕,
又连吐数口鲜血,昏死过去。
又过两日,
司马懿躺在军帐内的榻上,气息微弱如游丝。
帐内烛火摇曳,映照着他枯槁的面容。
连日吐血,已使他形销骨立。
唯有那双深陷的眼睛,仍时不时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
“昭儿..……”
司马懿声音嘶哑,几乎难以听清。
司马昭急忙跪到榻前:
“父亲,儿在此。”
“扶我起来..……我要去看看将士们。”
司马昭闻言大惊:
“父亲病体沉重,帐外秋风正烈,如何能受风寒?”
邓艾也上前劝谏道:
“丞相三思,今日渭水之畔风势甚猛,恐伤贵体。”
司马懿艰难地撑起身子,目光坚定:
“风再大,我也要去。”
“军中刚经整顿,人心浮动……”
“我若不去,军心必乱。”
他喘息片刻,又道:
“取我四轮车来,昭儿推我,士载随行。”
司马昭与邓艾相视一眼,知司马懿心意已决,不敢再劝。
二人小心翼翼将司马懿扶上四轮车,为他披上厚重裘袍。
时值深秋,
渭水之畔寒风凛冽,枯黄的落叶在营房间翻滚。
由于刚刚经历对夏侯氏部曲的清洗,整个军营笼罩在一片肃杀之中。
士兵们见到司马懿的车驾,纷纷跪拜。
却无一人敢抬头直视这位以铁腕著称的司马丞相。
司马懿强打精神,端坐车中,目光扫过沿途将士。
他看到的是低垂的头颅,颤抖的双手,以及眼中难以掩饰的恐惧。
“停下。”
司马懿轻声吩咐。
车驾停在一处训练场边,场中数百士兵正在操练。
见司马懿到来,训练戛然而止。
所有人齐刷刷跪倒在地,鸦雀无声。
司马懿长叹一声,对随行的司马昭和邓艾道:
“军心如此,我死之后,你二人务必牢牢掌握兵权。”
“夏侯部曲虽已清洗干净,然朝中曹氏旧族仍虎视眈眈。”
司马昭含泪道:
“父亲不必担忧,儿必承父亲遗志。”
“稳固军权,继续北伐。”
司马懿摇头苦笑:
“北伐……只怕我司马家已无此力。”
“诸葛亮正是如日中天,齐汉也在蒸蒸日上。”
“我本欲为家族复仇,为曹魏一统天下,奈何……唉!”
一阵剧烈咳嗽打断了他的话,帕中又见鲜血。
邓艾急忙道:
“丞相,风大了,不如回帐休息?”
司马懿摆手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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