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自谋生计 (第3/3页)
,欲哭无泪,心情沮丧到了极点。
第二天在茶楼呆到中午,店伙计终于忍不住了,把华安安拉到角落,说:“我看您也是一位棋艺高超的人,可您想在这里靠下棋赢钱太难了。”
华安安愁眉不展,一声不吭。
店伙计说:“这里下棋的客人,都是来消磨时间的。您也看见了,想赢怕输,只和熟人下棋,就图下棋找个乐子。我给您指个地方,那才是真正下棋赢钱的好去处。”
华安安神情窘迫,连声道谢。
店伙计说:“由这一直往城南走,珠市口有个马家园,那是北京城下棋最热闹的地方。人最多,三教九流,五行八门的都有。只要您有手段,一天赢个三两五两,七八百文都不成问题。马家园附近,天桥那里有个郭铁嘴书场,也是高手云集的地方。那里的彩头更大,赢七八十两的都有。”
一听这话,华安安茅塞顿开,心思又活跃起来。
店伙计说:“我瞅您来这几天,冷冷清清,孤孤单单,又没人跟您下棋,一时忍不住才告诉您这些,您可别往歪处想。”
华安安问他马家园离这里有多远。
店伙计说:“您要是走路呢,得一个多时辰。现在去,到那里也就半下午了。”
华安安离开鸿运茶楼,觉得肚子里空的能住几窝麻雀,咕噜咕噜响个不停。声音那么大,他都怕被人听见,只好抱紧肚子,顺着店伙计指的方向,一路打听珠市口。
隆冬午后,天空阴云沉重,北风带着哨声,无情地摧残着冷清的街道。寥寥几个路人,都紧紧裹着衣服,在风中弯腰低头,侧身疾行,一派惨淡景象。
华安安越走越冷,牙齿打战,咬紧牙关都停不下来。
他疲倦无力,绝望到了极点。平稳的生活,突然之间发生这么大的变化,令他猝不及防。最无用的人当了棋待诏,一帆风顺的婚事陡生变故,引领他的前进方向的大哥成了冷漠的路人。想想前几天,自己还像个国宝似的被人热心照顾,连床都不让下,饭来伸手,药来张口。一夜之间,自己成了无人收留的弃儿。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无论如何也想不通。
他挣扎着走过一条街,在一个避风的角落停下脚步。心想,就算我到了马家园,万一挣不到钱,天黑以后走不回来怎么办?非冻死到街上不可。难道就这样无声无息的消失掉,被巡街的扔到城外乱葬岗子,祝领队回头怎么找我?
他缩着脖子,心里打起退堂鼓。正在犹豫中,突然看见身旁的店铺,黑帘白字,一个大大的“當”字。
一个中年人夹着一个包袱,掀起门帘,一闪身走了进去。过了片刻,这人空着手又走出来,缩着脖子,匆匆朝街上走去。
华安安突然眼睛一亮,肾上腺素激得心里暖乎乎的。这是当铺。当铺可以抵押物品来换钱。天哪,真是天无绝人之路。他几乎没有犹豫,一转身,径直跑回王家老店,解开自己的包袱。里面除了棋谱、扇子,和几样小零碎,还有一身干干净净的棉袍。这棉袍是香香在扬州给他洗过的。
华安安触物生情,免不了感慨一番。他把棉袍折叠整齐,包在包袱里,快步走出王家老店,生怕被人看见,就像败家子在做一件见不得人的事情。
当铺伙计老练地解开包袱,把棉袍抖开,里里外外仔细检查了一遍,然后对华安安说:“八成新棉袍一件,150文。”
华安安觉得估价太低,就双手合十,恳求他说:“我这料子不错,您再添点。”
伙计面无表情地说:“你当就当,不当就拿走。”
华安安无助地看看左右,旁边并没有人。他无奈地一跺脚。“当。”
对于此时此刻的华安安来说,150文也是一笔巨款。他把沉甸甸的一串铜钱塞进怀里,心里略微轻松了一些,但是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烧饼可以吃饱了,房钱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