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不辱使命 (第2/3页)
一会儿。”
“嗯!”王豆豆点点头,应声朝炊事房走去。
屋外庄大客气正大声地对急着要出工的人们喊道:“坐马车的得多穿些,腰里弄根绳扎紧,那样不往里灌风。道远的带上干粮火柴,休息的时候,捡点柴禾烤一烤……”
刘美玉走近了林大锤的办公室,老远就看到,他正板着面孔在训人:“小土豆,你,你怎么搞的?把我关在屋里,你这是失职——”
刘美玉忍不住笑出声来:“这不碍王豆豆什么事,是老天下大雪,把门给冻住了。是老天爷要关你的禁闭!谁让你不听我们的劝,该!”
林大锤哈哈大笑起来:“我说,刘副大队长,这大冷天,大伙儿都出工了,你却把我关起来像话吗?这种事儿以后可不能再发生了啊。”
“我也是为了你的身体嘛。”
林大锤一拍胸脯:“我这身体怎么的,等全国人民能吃上咱们打的粮食,不再挨饿,我就躺到疗养院里当大爷,好好享受享受,成天吃了睡,睡了吃,好吧?”
刘美玉乐得直不起腰来,说:“行了——行了,那你还不养成大肥猪啊!”
林大锤瞧着刘美玉开心的样子,问道:“你今天到哪个组去?”
“我——”她望着林大锤。
林大锤见她没了下文,就猜出她是想跟自己在一起,却又不好意思明说,就说:“等我吃点儿东西,咱俩一块儿去打猎。”说罢,拿起馒头就咬,发现根本咬不动。
王豆豆见状,忙负疚地说:“哎呀,我拿来的时候还是热的,就在外面站了这么一会儿,怎么就冻上了?我让炊事员再给蒸蒸去。”
“算了,算了,你给我整点儿热水去,我有办法。”
王豆豆拿了个杯子整水去了。林大锤拿了块毛巾平铺在地上,然后把两个馒头放在上面,又从床下拿出那把大锤,把锤面擦了擦,对准了那两个馒头轻轻一砸。再看那两个馒头,早已成了两堆面渣了,这时王豆豆把水也打来了。林大锤小心地捧起毛巾,把那两堆面渣倒入水中,拿了个勺津津有味地吃了起来,一口馒头糊糊,一口盐水煮黄豆。
望着林大锤吃得有滋有味的样子,刘美玉惊呆了。刚才的一幕,简直跟变魔术一样,她抿着嘴笑着说:“林书记,我真服了你了,遇上什么事,你就有什么招儿。”
林大锤吃着吃着,忽然想起了什么,问道:“这大风大雪,你们有没有派人去检查电话线路?要是不通,得赶快维修。”
“哎呀,光惦记着出工的事,把这碴儿给忘了。”
“乱弹琴,耽误了大事怎么办?你赶快去安排一下,我等你。”林大锤严肃地命令道。
“问天侯”借算卦为名,在各乡镇四处乱窜,各村镇的管制分子借烧香敬神为名,频频活动。这些情况各乡村的治保主任早就反映到常永瑞那儿了,常永瑞及时地把这些情况向林大锤作了汇报。按照林大锤“不打草惊蛇,等摸清情况后再采取行动,力争将这些牛鬼蛇神一网打尽”的指示,常永瑞让各乡镇治保主任对本乡村的监管对象实施秘密监控,要做到内紧外松,除此,他还专门指派了四名有经验的侦察员负责对马奇山和“问天侯”实施盯梢,以掌握敌人可能采取的行动。其间侦察员偷拍了一些“问天侯”的照片,经省公安厅技术部门的资料比对,认定这个“问天侯”就是上次在地库战斗中漏网的王老虎。
昨晚一得到这个消息,常永瑞立刻就给开荒大队打电话,要向林书记汇报,可是电话怎么打也不通。
一大清早,常永瑞便骑上马,顶着风雪往开荒点上艰难地出发了。
树林里,雪野上,林大锤、刘美玉背着枪沿着刚踩出的足迹艰难地行走着,深一脚浅一脚,一路上刘美玉兴奋地谈着她的感受:“跟着你来真好,要不然,我就享受不到这原生态的北大荒打猎的滋味了。”
林大锤回头瞧瞧刘美玉,停下了说:“你可不像刚要求当兵的那阵子,充满了理想主义,能把吃苦看成是磨炼自己的好机会,这已经体现了我们革命者的崇高境界了。”
刘美玉赶上来后稍停了一下,叹了口气道:“我可比有些人的崇高境界差远了,人家说不到黄河心不死,可有的人到了黄河还是不死心。”说完望着林大锤。
林大锤一抬头继续大步往前走说:“这大冷天,你还说风凉话。”
刘美玉追了上来说:“你那个艾小凤已经明确表示恨你,不想再见到你,你不是还没死心吗?要是你一年,两年,十年,二十年听不到她的透心话,难道你就一辈子打光棍?”
“那不可能。我现在是没空,等我有空了再见到她时,就是掰也要掰开艾小凤的嘴,让她说出透心话来。”林大锤自信地说。
刘美玉站住了:“我来给你说句艾小凤的透心话吧,怎么样?”
林大锤也停了下来,回转身去,望着刘美玉。
“你临来龙脉之前,连告诉都没告诉一声说你去哪儿,是吗?”
“是啊,那时候我思想不通,根本就没打算到这儿来。”
“后来你家遭了王老虎的劫,你让艾小凤和老人家上哪儿去找你……”
“我临来龙脉那天,安排小土豆去了。”
“那,已经是马后炮了,那时老人家已经故世,艾小凤已经嫁人了。”
“她要是不理解,我就没办法了。”
“你让她怎么去理解,在她们娘俩最需要你的时候,你在闹情绪,又没处找你,所有的重担压在她一个人的身上。她一个女人,你要她怎么理解?她的理解就是不管在什么情况下,你都不能把老妈、媳妇扔下不管,你伤了她的心,她对你心凉了。恨你——那其实就是透心话!”
一席话如醍醐灌顶,让林大锤大彻大悟,他深深地痛恨自己,刘美玉说得没错,自己犯了一个不可饶恕的错误。现在,不能再犯同样的错误了,他内疚地对刘美玉说:“如果真是那样的话,我就等你从苏联回来。”
刘美玉握住了林大锤的手,刚要说什么,却被林大锤一把推开。正当刘美玉困惑不解的时候,林大锤迅速举起了枪。随着“砰”的一声枪响,惊魂未定的刘美玉顺着枪声望去,只见离自己十几米远,站立着一只大黑熊。林大锤那一枪没打着它,却激怒了它,它朝着两人蹿了过来。林大锤赶忙把刘美玉往自己身后一揽,抬手又是两枪,黑熊应声倒下了,肠子流了出来,它用前爪把肠子塞进肚里,冷不丁冲着林大锤扑了过来。林大锤又打了一枪,但这一枪又打空了,怒不可遏的熊瞎子追逐着林大锤。林大锤迅速闪开,在这生死攸关的时刻,刘美玉看见自己身后就是一棵大树,于是迅速往树上爬去,边爬边喊:“林书记,快上树!”她在树上端起了枪,朝着黑瞎子放了一枪,那大黑家伙没料到竟然又有人向它开黑枪,于是撇下林大锤,嚎叫着向刘美玉扑了过来,到了树跟前就要往上爬。刚才还在左躲右闪的林大锤现在得了空,他举枪瞄准……
再看那边,刘美玉爬在树的半截腰,而这黑瞎子倒真是爬树能手,刘美玉哪能比得过它?那黑瞎子只爬了不几下,眼看就要够着刘美玉的腿了。说时迟那时快,只听“砰”的一声,这一枪击中了黑瞎子的头部,大黑家伙“扑登”一声从树上跌落下来,但是,这一枪却不是林大锤放的。
等到惊魂未定的刘美玉从树上下来,只见常永瑞牵着马正在向这边走来。原来是枪声把他引了过来,当他看到树上趴着一只黑瞎子,在它的上端有一女子命悬一线,于是就果断地开了枪。
林大锤收起了枪,兴奋地喊道:“常局长——”
常永瑞冲着刘美玉说:“你这丫头,刚才多危险啊,见到熊瞎子追赶绝不能爬树,林子里的大野兽就它会爬树。”
林大锤吁了口气:“哎呀,我不懂的东西真是太多了!”
刘美玉羞愧地低下了头:“常叔叔,谢谢你刚才救了我!”
常永瑞刚要开口汇报工作,林大锤挡了一下,说:“咱先把这大家伙给弄回去,有事回去再说。”
这时,远处传来轰隆隆的放炮声,刘美玉兴奋地对常永瑞说:“这是挖渠工地在放炮呢。”
常永瑞激动地说:“这里的冬天,可从来没这么热火朝天过,你们来了,这里一切都在变啊!”
谁说不是呢,这晚,林大锤站在马架子前,望着一车车拉进场区的木头,望着拉着野猪、狍子的爬犁,望着背着猎枪,枪筒上挂着一对对野鸡的战士们,心情无比激动。这些在战场上出生入死的人,现在在艰苦创业,开发荒原,建设北大荒的lang潮中,依然是把好手。
春风终于驱走了肆虐一冬的严寒,盖在原野上的那条白色厚被也已地融化,巨人终于露出了健壮的黑色肌肤,他渐渐地苏醒了。洪涛答应从苏联进口的二十台拖拉机已经运到,连播种机、压苗机、中耕机、康拜因联合收割机也全都配套齐全了。春节刚过完,农场像迎新媳妇一样,把这些现代化的家当迎了进来。
春风一连刮了几天,地表就吹干了。“新媳妇”下地干活了,撒着欢儿在地里来回跑,土耙得细细的,种播下了。很快,嫩嫩的麦苗露出了尖尖的脑袋,远远看去一片葱绿。
“鬼沼”的尾端在开江前已经与大江连接上了,它的上游引入了龙泉河水,一条蜿蜒曲折的新开河渠斜穿荒原,昔日的鬼沼早已不见了踪影,取而代之的是一条清澈的大河,流水终日欢唱着,奔涌着。
现在在农场,刘美玉可比庄大客气还要吃香,这要从麦苗开始分蘖说起。刘美玉要用拖拉机牵引轧苗机轧苗,庄大客气却说几千年来从没听说过,还说这么嫩的细苗,让这么沉的铁家伙一压,不给压死,也得压趴下起不来了。后来刘美玉给大家讲了一大通科学道理,什么轧苗可以蓄水保土,是抗春旱的最有效方法呀,什么在小麦长根时,轧苗可以让根系扎得更牢,将来苗长得粗壮结实不易倒伏呀……这些科学道理在庄大客气听来当然是半懂不懂的,他想,人家刘副大队长毕竟是喝过洋墨水的,所以,也就不再坚持。经过实验,轧过后的麦苗果然比没轧过的苗明显壮实,通过这件事,庄大客气也开始佩服起这个丫头片子来。
就在农场需要科学,需要刘美玉的时候,行署人事部的电话来了,要刘美玉上哈尔滨报到,跟其他学员一起去莫斯科学习。就在动身的头一天晚上,在马架子的办公室里,林大锤、武大为、张猛、庄大客气为刘美玉饯行,洪专员也特地赶了过来。
饭后,刘美玉邀林大锤出去散步,林大锤知道她的用意,是要跟他单独作临行前的话别。
“林书记,我的心思你明不明白?”刘美玉望着点点星光说。
“我明白。”
“我这一走,可就得三年啊。”
“我知道。”
“可我舍不得离开大伙,离开这火红的集体,尤其舍不得离开你啊。”刘美玉把目光转向林大锤。
“我理解。”一连三句,林大锤的回答都极其简练。
刘美玉瞧了一眼林大锤,充满期待地说:“但愿你能真的理解。”
林大锤笑着回敬了一眼:“我不但能理解,我还能等待,等你学成归来。”
刘美玉的眼眶湿润了,有这句话还不够吗?她抬起头望着天上的月亮,今夜的月亮特别特别圆,也特别特别亮。她想月亮此刻一定也在祝福着人间的有情人终能成眷属吧。
和林大锤道别后,刘美玉又让王豆豆开车把她送到刘老二家,她要去告个别,怎么也是抚养她长大的亲人啊,再说,要去苏联学习三年的消息,他们俩口子还不知道呢。
听说美玉要出国,还跑**子那儿去学种地,刘老二两口子觉得大可不必,他们弄不明白这种地有啥好学的,为啥还非要跑外国去?不过,既然这是政府定下的事,知道自己挡也挡不住。其实说白了,刘老二担心的,倒并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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