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亲情 (第2/3页)
睛,特别有神,能让敌人失魂落魄,能让困难中的同志看到勇气和力量。小心眼的、编瞎话的、卑鄙龌龊的人,都不敢正眼瞧他的眼睛。因为他的胸襟坦坦荡荡,无私,无畏,充满智慧和善良。他叫林大锤,不过我是喜欢他,他可没说过喜不喜欢我。”
“那妈找人替你说合说合去。”刘老婆性急地说。
“妈——你就别跟着添乱了。我的事儿,我还没怎么的,你倒先惦记上了,我知道自己该做什么。”
说实话,爸妈从长春来看望自己,刘美玉真的很高兴,关心自己的婚事也是应该的,哪有当爹妈的对儿女的婚事不闻不问的呢,可是她有一条原则,就是不能干涉。像她这样接受过新思想教育的女大学生,还能屈从于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吗?可是刘老婆毕竟是旧观念模子里挤压出来的女性,她又怎么能理解美玉的新观念新思想呢?倒是像刘老大那样相信自己的女儿能够自主、自立、自强,反倒省却了不少麻烦。
在垦荒大队,人人都在忙,刘美玉也不能总陪着,她有自己的一大堆事儿要干。转来转去,闲人只有刘老大夫妇两个,什么手也插不上。第二天吃完午饭,尽管武大为等人竭力挽留,老两口还是执意要走。武大为只好派车让刘美玉把两位老人送到了龙脉。
车到龙脉,天也快傍黑了。刘老二招呼司机吃饭,司机推说还有事要赶回去,就先走了。方丽霞整了几个菜,一家人围桌而坐,晚餐一开始,刘老婆谈起了这次去垦荒大队的感受:那儿的地怎么怎么大,那儿的条件怎么怎么苦,那儿的人怎么都那么乐观,她相信那儿的前景一定会非常美好。话说了一大溜,方丽霞见还没扯到正题上,就用筷子指点着美玉暗暗提醒她,刘老婆这才想起这次去垦荒大队前,她二叔二婶所交代的使命,于是就说:“美玉的婚事,她自己心里有谱。她相中的人是林大锤,就是你们这儿的县委书记,左县长在她那儿根本就没戏。现在的年轻人,主意太正了。咱说的那些,他们也听不进去,咱也管不了,还是别管了吧。”谁知方丽霞听了把筷子一拍:“不行,咱美玉说什么也不能嫁给那个打铁的!这个林大锤凭一身抡锤的傻力气,在部队混了个团长,到咱龙脉来当了县委书记以后,我看他虎拉巴叽,办事说风就是雨,东一榔头西一棒子的。咱美玉哪能嫁给他呢?”
刘美玉听她这么毫无凭据的埋汰林大锤,忍无可忍,于是,她气呼呼地说:“二婶,你说话咋不负责任呢?说这些话,你有凭据吗?”
刘老二心里就惦着他那两万斤粮食的事,一听美玉说到凭据,赶紧帮腔:“咋没凭据,他用那一张破纸条,哄走我两万斤粮食,我怕他演的就是一出空城计呢。”
刘美玉知道二叔把粮看得比命还重,但没想到他竟然连他亲侄女担保的事儿都不信,于是坚定地说:“二叔,你怎么出尔反尔呢?借粮的事也是你自己同意的,现在却说哄走你两万斤粮食,说话怎么不负责任呢?再说,还有我给担保呢!林书记他绝不是你说的那种人,我不许你随意糟蹋人家!”
刘老二反唇相讥:“你呀,是鬼迷心窍了,叫他给蒙住了,被人家利用了还不知道。”
“你除了知道你的粮食,还知道啥?”刘美玉也火了。
“美玉,你怎么跟你二叔说话的?”刘老婆呵斥道。
看着美玉不吱声了,刘老二的气也慢慢地消了,他望着美玉,不紧不慢地说:“你二叔我不计较你,就我吃了这么些年的咸盐,还看不出来?他林大锤办事太隔路,说不定哪一下子’虎’不正,就会在龙脉县砸锅。”
刘美玉不想再和二叔作这无谓的争论,便闷着头自顾自吃饭,这倒是让方丽霞逮着了机会:“美玉,你二叔劝你也是为你好嘛。那个左县长,办事就是比林大锤稳当,虽说好摆个谱,那也是人家有谱摆呀,人也讲究。就说刚跟他提亲那会儿,对咱家那个照顾……”
刘美玉实在不忍再听下去了,把头一昂说:“二婶,你们看事儿都看哪儿去了,这么眼皮下浅。”
刘老婆见女儿说话这么没好歹,怒目说道:“美玉!你二叔二婶供你念了大学,怎么学得这么不懂规矩,有你这么跟你二婶说话的吗?”
方丽霞倒也并不计较,“不要紧,自己家的孩子嘛!”她望了望美玉说:“要说你二婶眼皮下浅,你爸你妈能跟我说到一块儿去?就说这做生意,眼皮下浅不就看你来买粮给不给钱,给的够不够数,对吧?”说完就望着刘老大夫妇。
刘美玉不耐烦地回敬说:“你们今天怎么啦?一会儿林书记,一会儿左县长,还让不让人吃饭了?告诉你们,要再跟我唠叨这事,我就去当尼姑,谁也不嫁了。”
这最后一句话像让每人吃了噤声丸,一下子,谁也不再吭声了。
刘老大听了半天,弄明白弟弟、弟媳就一个心思:要拿美玉做筹码,把她嫁给左光辉,可以换来对家里的照应,而林大锤是不明白这一点的。但想到美玉已经过继,自己也不便多说,见大家都不开口,就说:“美玉是受过高等教育的,她有新思想,想事儿办事儿跟我们这些人不一样,她有她的想法。我们做长辈的尽了心也就好了,也不必太过于操心。现在是新社会了,不兴父母包办,美玉她自个儿的事相信她能拿捏得住。不过,做小辈的也应该体谅长辈的良苦用心,不能没规没矩,说一句顶一句,这成何体统?”
这一番话说得四平八稳,于是关于美玉的话题也就此终结。接着又谈了些淘儿啦、长河啦、粮价啦之类的话,也就结束了这顿晚餐。刘老二留哥哥嫂嫂住了一宿,美玉送走了父母,仍回她的开荒点去了。
炊事房里,程桂荣在烧火,炉膛里的火光把她周身映得通红。门开着,风直往炉膛里钻,风遇着了火,火被撩炽得更欢了。程桂荣却有点冷,她往灶前蹭了蹭。王豆豆披着棉大衣走进炊事房,见人人都在忙碌,唯独缺了程桂荣,便东转转西转转。金立荣早明白了他的心思,说:“小土豆,找你二妮姐吧?”
“没有,随便转转。”
明知王豆豆心里想着,嘴里却又不肯承认,金立荣就想故意逗他一逗,就说:“小土豆,你二妮姐病了,大家都在忙,也没人照顾她。”说完就观察着王豆豆的脸部表情的变化。
王豆豆果然不识逗,紧张地盯着金立荣,着急地问:“哎呀!这是真的?你怎么不早说。”说完扭头撒腿就往女宿舍跑,这时,身后一串串银铃般的笑声让他止了步,回转身来,只见金立荣、庄青草、方红霞等几个人笑得前仰后合。
“你们骗我?”王豆豆这才知道自己受了骗,问:“她在哪儿?”
“你不是不找你二妮姐吗?她在屋后烧火呢。”
王豆豆也顾不得别人笑话他,猴急地往屋后跑去,见程桂荣蜷缩在炉灶旁,正在往炉膛里添着柴禾,就把棉大衣脱下给程桂荣披上,关切地说:“二妮姐,天凉,你早上上班早,晚上下班晚,这大衣就送给你吧。快把大衣穿好了,晚上睡觉还能顶一床被子呢。”
程桂荣感激地抬头望望身旁的这个小土豆,一脸的真诚,还知道疼人。她脱下大衣硬塞到王豆豆手里,推脱着:“不用,不用,我不冷,你自己留着用吧!”
王豆豆见程桂荣不肯收,就把大衣往边上柴禾垛上一放,撒着欢儿跑了。
炊事房里还在议论着王豆豆和程桂荣。方红霞对着庄青草的耳朵说:“你说,这个小土豆人可真不错,就是和他二妮姐不般配!一个个子那么小,一个人又长得那么老,两人走在一起,别人还以为是他妈呢!哈哈哈……”说完,忍不住大笑起来。
“去你的,别胡说八道!”庄青草正忙着往锅里倒豆油,她要做豆芽萝卜汤,油烟起来了,她感到有些恶心,想吐又吐不出来。方红霞赶紧把切好的葱花往锅里一撒,“嗞——”地一声,葱香伴着油香立刻布满了整个炊事房。庄青草实在憋不住了,她把头扭向一边,“哇——”的一下呕吐起来。
金立荣、方红霞立刻赶了过来:“青草,你怎么了?”
见庄青草脸色不好,金立荣对方红霞说:“你让二妮先把火停了,锅里放上水。我先送她回宿舍休息,找金大夫来给她看看。”
庄青草摇摇头:“没事的,这些天,也不知咋地,一闻到油烟就想吐,过一阵子就好了。”
“不行!快看病去吧,这里有我呢。”方红霞说着从庄青草手中接过炒菜的大铲。
庄青草被金立荣送回宿舍去了。经过金晓燕的检查,庄青草的的确确是怀孕了。这个消息像一声炸雷,把庄青草炸懵了,她只觉得眼前发黑,一下子晕了过去。等她睁开眼,发现自己躺在铺上,金晓燕、刘美玉在身旁守护着,听金晓燕说:“好了,好了。现在没事了。我们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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