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蚊害 (第2/3页)
程桂荣咬咬牙,坚定地说:“没有了。”
“二妮姐,来,我扶你上马。”有了第一次骑马的经验,程桂荣便由着王豆豆把自己抱上了马背。王豆豆握着缰绳对程桂荣说:“咱先到县政府招待所去避避雨吧,我跟他们熟。咱们等雨停了再走。”
没想到程桂荣连连摇头,“不、不,别去那儿了。”
“好,二妮姐,听你的。”说完,王豆豆一耸身上了马,他把雨衣披到程桂荣身上。
见王豆豆自己在雨中淋着,程桂荣说什么也不肯。
最后,王豆豆只得收起了雨衣,把程桂荣揽在怀里,双脚一夹马肚,“驾――”地一声,枣红马驮着两人冒雨向前奔去……
午饭前,王豆豆领着程桂荣,像两只落汤鸡似的跨进了武大为的办公室。屋里只有武大为一人,他站在勘探专家为垦荒大队绘制的测绘图前,沉思着。
“报告,武大队长,我把她领来了。”
听到身后有声响,武大为抬起头来,见王豆豆背后站着一个女子,浑身尽湿地站着,就明白了,“好啊!领来了好。”武大为仔细打量起程桂荣来。说实话,除了一双小脚和不怎么收拾,看上去年纪比王豆豆略大了些,别的没啥好挑剔的,个头和王豆豆挺般配,身材也还好,模样还算周正。程桂荣被看得有些不好意思,害羞地低下头去。
“你叫王二妮,山东人?”
程桂荣点了点头,又低下了。
“我们的小土豆好啊,最大的优点就是知道心疼人。”
程桂荣还是点了点头,又低下了。
“小土豆,快去领套衣服让她换上,然后我领着去认识一下她们炊事班长。”
王豆豆笑盈盈地问程桂荣:“去食堂上班,怎么样?”
程桂荣还是点着头,怯生生地笑着说:“行,俺听首长安排。”
……
林大锤带着刘美玉去医院取了药,便坐上车一路向开荒点驶去。车上,望着林大锤已褪去血丝的双眼,刘美玉问道:“林书记,昨晚睡得怎么样?”
“好啊!昨晚是这些天睡得最好的一宿。”
“知道为什么吗?”刘美玉捂着嘴乐。
“大概是累了吧。”他看着刘美玉狡黠地望着自己在笑,似乎明白了什么,“再不就是你捣的鬼?”
刘美玉忍不住笑出了声,“我还以为你能睡到晌午呢,嘻嘻!一大清早,我去你房间一看,人就没影了。”
“刘美玉同志,你说,你二婶把咱昨天的计划说给你二叔听,他能同意吗?”
“我二叔肯定不情愿,但我二婶会闹,只要她一闹,我二叔就找不着北了。”突然她好奇地问,“林书记,会议室里那么多粮店店主等着你,你却跑开荒点来了,真是摸不准你这棋是怎么下的。”
“我的事情多,哪能天天陪他们玩。再说他们也没找我呀,不过这件事今天该摊牌了。这项工作要是做棒了,有你的一份大功劳呀。”
“啥功劳不功劳的,只要能为你分担点儿,干什么我都愿意。哪能跟你比呢?说真的,这才跟了你一天,我可学到不老少东西呢……”
刘美玉说的真是实话,她对林大锤曾经反感。那时林大锤在她眼中简直是魔鬼,不仅阻挠自己当兵,轻视女同志,还用鞭子抽打过自己。俗话说,不打不相识,这一打,倒让刘美玉对林大锤格外地关注起来。这一关注,原先隐藏在林大锤身上的优点,被刘美玉一样一样地发掘了出来,这便有了好感,特别是这次地塞战斗中,他深入虎穴,与敌人斗智斗勇,不但保全了自己,保全了地库的几百万斤粮食,在他的指挥下,夺取了战斗的全面胜利。这一切,让刘美玉更为敬仰林大锤,慢慢的,这种敬仰便产生了爱慕,人一旦有了爱慕,便注定要受它的折磨。虽然刘美玉是个拿得起放得下的人,但在情感上,她同样难以幸免。这次能有机会跟随林大锤身边,更让她大开眼界:人和村逢凶化吉,征粮工作屡出奇招。在林大锤身上,她看到了一种大将风度:临危不惧,沉着淡定。尽管林大锤暂时并不接纳自己,却让刘美玉又从他身上看到了正人君子的风范,她并不气馁。她相信“精诚所至,金石为开”,何况林大锤是个有血有肉的人呢。刘美玉相信自己的魅力和能力,就算林大锤是座冰山,她也要征服之,使之化为春水融融;就算林大锤是片沙漠,她也要征服之,使之展现绿洲生机。当然,在这个过程中,她是痛苦的,痛苦于自己这份真挚的感情尚不能被心爱的人接受;她同时也感到自己是幸福的,幸福于她有了自己的真爱和爱所带来的苦痛……幸福于终于有机会和自己爱慕的人零距离……金晓燕说得对,要把握机遇,该冲就得冲。
在胡思乱想中,车到了垦荒大队,雨还在下着。林大锤一头扎进了雨里去卸货,一会儿军帽就全被雨打湿了,急得刘美玉又想帮着干活,又不忍看着林大锤在风雨中,只好赶紧撑起伞在林大锤身后跟着。
林大锤火又上来了,“你干什么你!不用你为我打伞。我没那么娇贵!”一扭身躲开刘美玉撑着的伞。可不管林大锤怎么躲,那把伞却一刻也不肯挪开。
“我才不为你打伞呢!我的工作是负责你的伤口。伤口要是被雨打湿了,会感染的。”刘美玉站在雨中,依旧固执地打着伞。
“告诉你吧,这雨水能消炎。”
“没听说过。”
“你没听说过的事儿多了去了。”
“跟了你这么些天,我多少也了解你一些了,小心眼。”
林大锤回头瞧了一眼刘美玉,正要说什么,见楚广地他们都跑过来帮着卸车,也就不往下说了。卸完车,林大锤去探望伤员,一路上,刘美玉几次要摘掉林大锤头上的帽子,可几次都让林大锤把她的手打掉了。一走进病房,满眼是铺位,原先南北两条大炕,现在中间又加了一排铺,屋里只剩两条极窄的过道,只能供一人行走。如果两人面对面走来,就只能侧着身子过了。原先横七竖八地躺着闲聊的,见林书记来看望大家,就都坐起来跟他打招呼。
林大锤哈着腰仔细查看韩思潮红肿溃烂的脚脖子,皱着眉头,“这小咬还真邪乎,才几天,兄弟怎么就成这样了?”
韩思潮咧着嘴儿,“都是我自个儿挠成这样的。”说话间怪不好意思的。
“为什么别的地方就没觉得这小咬有这么多、这么凶呢?”林大锤又问。
庄大客气见问,就说:“林书记,这里不是有个大鬼沼吗,水肥土肥,那鬼沼里的烂泥汤子臭烘烘的味儿,格外招虫子。现在多亏金大夫发明了特效药水,给大家抹上以后,那蚊子、小咬就不咬了。要不,还真没辙呢。”
林大锤感激地望着正在给病员换药的金晓燕,“金晓燕同志,你真了不起。我代表所有参加垦荒建场的同志们,向你表示感谢,向你致敬!”林大锤立正向金晓燕行了个军礼,引发了所有在场的人一阵热烈的掌声。
金晓燕没有回头,仍在为伤员包扎着,但笑意却挂在脸上,嘴里却在轻声叨咕:“那你当时还不愿意收我们,嫌我们累赘。”
刘美玉这时也凑了上来,“晓燕,我告诉你,这家伙死不悔改,到现在还轻视女同志。”
林大锤有些脸红,羞愧地说:“哪还敢轻视女同志,你都当上副大队长了,谁还敢轻视!”
刘美玉嘴角一撇,不买账地说:“就你这话,还是没把我们放在眼里。在你眼里的顶多也就是个副大队长,而不是我刘美玉,再说那也不关你的事儿。”
林大锤理屈词穷,显出一副委屈的样子,半是辩解,半是在求饶,“我不都已经同意了吗?”
刘美玉得理不饶人,“当然,你呀!该同意同意,该轻视照样轻视。”说完把头一昂,露出得意的神色。
武大为见林大锤陷入尴尬,就过来为他解围,“刘副大队长、金大夫,要是和林书记相处时间长了,你们就知道了,他就是这样,想要让他婆婆妈妈的,哄着谁,捧着谁,那他就是有病了。”
林大锤指着众人,笑着说:“哎、哎,你们少研究我呀,武大队长,其他开荒队员呢?”
“都在那边马架子里呢。”
“走,看看他们去!”临离开前,他回转身对着伤员们说,“你们都要听金大夫的,争取早日把伤养好。”又转头对着金晓燕说:“谁要不服从治疗纪律就告诉我,看我怎么收拾他。”
这话又让刘美玉捡了个话柄,“那要是你林书记不服从治疗纪律呢,我们告诉谁呀?”
一番话引得众人哈哈大笑,笑声中林大锤一行人出了屋。外面雨已经比刚才小了些,可是一走进马架子,却是另一番景象:铺上到处摆着接水的脸盆、饭盒,甚至连茶缸都派上了用场,虽然外面的雨已经小了,但马架子里仍然在下着雨,滴滴答答,到处在响。地上还挖了条小排水沟,沟里的水哗哗地往外流淌着……
林大锤见此情景,便问武大为:“刚才那屋怎么不漏呢?”
“那是钟长林、许是才他们趁着前些天天好,打了苫房草,编成了草帘子,全盖到病房房顶上了,又在上面压了厚厚一层土,这才不漏的。”
林大锤又把头转向楚广地他们,“那你们睡觉没问题吧?”
“我们呀,没问题!睡觉的地方是我们干革命的根据地,那要是湿了,可就惨了。”
这番话引来众人一阵哈哈大笑。
屋里不漏雨的地方挤满了人,林大锤看着蜷缩在一起的垦荒战士们,有些激动。他感慨地说:“有你们这么一笑,我心里就踏实了。”
正说着,门突然被拉开了,林大锤回头见武大为带着两名战士押着四个五花大绑的人走了进来,走在前面的两个林大锤认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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