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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难解难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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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二章 难解难分 (第2/3页)



    左母的话等于在告诉大伙儿,这个又老又丑的叫化婆就是左县长的媳妇。这让左光辉觉得自己的脸面被丢尽了,尤其是当着下属的面,却又无从发作,便不耐烦地说:“好了,好了!你们都回去吧,让我们三个说会儿话吧……”

    常永瑞、翟斌告辞回家了。

    左光辉等娘和媳妇吃完饭也急着回家去了。一到家,这场矛盾就不可避免的爆发了。知道自己的儿子竟然被他的亲娘换了干粮,左光辉简直气疯了,这等奇耻大辱的事竟然也会发生在他的身上!他狠狠地责骂程桂荣:“你——你——做的这等好事儿,还配做一个娘吗?你真不是一个人!你把自个儿卖了,也不能把儿子给卖了啊,简直是个混蛋……”

    左光辉声嘶力竭,可是无论他怎么骂,程桂荣除了哭就是一声不吭。

    左母在一旁实在看不过去了,就说:“卖儿子的事不能怨媳妇,是我的主意。在生死关头,能活下来就不错了。卖了淘儿,儿子能找个好人家,大人也都能活下来。如果不这么做,三个人都得饿死,你别胡搅蛮缠。”

    “那你们为啥不跟我商量呢,来这儿也不跟我通个气!”

    “你还有理说,是你要休掉你媳妇,我们才找你算账来了!这么好的媳妇你打着灯笼也难找,这一路上,她为了照顾我,吃尽了苦,到现在还病着,你怎么还有脸责问她呢?”

    娘的话是句句在理的!娘还说了一路上的许多事,娘说的这些,左光辉都能理解,两个小脚女人一路上所遭的难他也都能想象,但对于程桂荣卖掉孩子的事,他无论如何不能原谅。他几次想提离婚的事,可话到嘴边还是咽了回去,因为娘已经把话挑明了:

    “辉子,今天我告诉你,咱家没这媳妇,就没我这条老命,你要敢跟她提离婚,我就死给你看!你当上了县太爷了,就想休了你的媳妇,你这个陈世美,我还要你这个儿子干啥?”

    娘的话一句比一句重,娘头一天刚到,为了不惹娘生气,左光辉只好把离婚的事暂时先放一放,等过一阵子再说。晚上,程桂荣把被褥铺好了,娘要他去陪媳妇睡,再对她说些安慰贴己的话。左光辉对娘的这个要求无论如何也不能接受,他万般无奈,只好借口有事一走了之。

    街上黑灯瞎火的,左光辉没了方向,瞎转悠了半天,最后,只好来到办公室干坐着。想着那些本不该发生却已经发生了的事,他知道自己现在啥都不顺,老娘和媳妇一来,肯定又会给自己的前程雪上加霜。

    这事儿到不了明天,龙脉的特大新闻就会不胫而走:县长的老娘因为不愿饿死,从山东老家千里迢迢一路要饭找到龙脉来了,这简直是天大的奇事;而且还将曝出县长有个又老又丑的小脚夫人的新闻来,这又是一桩天大的奇事;最有新闻价值的是那位小脚县长夫人竟然把自己的儿子给卖了……这一下,我左县长就成了龙脉人茶余饭后的谈论中心了。人们会说:你们别看左县长平时装得像个正人君子似的,原来那边儿还没离,这边儿又张罗着娶美娇娘,幸亏新娘跑了,要不然左县长麻烦就大了。

    ……难听的话还会有一大堆。

    老娘和媳妇的到来对左光辉确实是个麻烦,这不仅仅扒下了他平时的伪装,他的良心和良知更要经受一场痛苦的拷问,他究竟会怎样对待他的老母和发妻呢,龙脉人正拭目以待呢。

    左光辉不愿再想这些倒霉的事,他告诫自己:要想在龙脉有大的进步,就必须跳出目前这个怪圈,不让这些倒霉的事来缠住自己。那么,下一步该怎么办呢?想了半天,他觉得那只有加倍努力工作,只有做出了骄人的成绩,他左光辉在龙脉才会有话语权,别人也才会对他刮目相看,他太需要证明了,要用工作成绩来证明他的能力,证明他的才干。只有这样,才能摆脱目前的处境。要想实现这些,他捋了一下,他觉得自己有两项优势:一是征粮工作,目前五万斤粮食快要到手了;二是新建粮库,工程正在按部就班地进行。前一件是上级领导喜欢看到的事,后一件是龙脉人看得见的实实在在的大事。这是他的政绩,他要靠它来改变上上下下对他的印象,重塑自己的形象,从而改变自己现有的处境。那么,跟林大锤比,他有什么优势呢?除了在部队、在战场上他是英雄。现在,在龙脉,他林大锤要干的,简直是件异想天开的事。即便能打开地塞粮库还不知要等到猴年马月呢!想到这儿,他又得意起来。关于家里的事,他决定等过一阵子,跟她们摊牌,坚决要离婚。只要自己态度坚决,娘也没办法。离完了婚,娘就让她留在龙脉享享福,自己也应当尽点儿孝心。桂荣嘛,她要愿意留下,就给她找份工作;她要不愿留,就给她买张票,让她回家,多给她些补偿,好聚好散,也别亏待了人家,也给龙脉看看他左光辉的雅量和德行。

    天亮了,新的一天开始了。他用冷水冲了冲头,感到浑身清爽了不少。

    上班的人陆续到了。马奇山兴冲冲地推门走进左光辉的办公室:“左县长,报告你一个大喜讯啊,五万斤粮食已经凑齐了,你可以给洪专员打电话了。”

    左光辉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么快大功就已经告成了。原先以为本子上落实的数字,在实际交付中,总会打点折扣的,还有人会反悔的,没想到马奇山这么能干。他高兴得一耸肩,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握住马奇山的手,兴奋地说:“马局长,多亏你了,辛苦了。”

    马奇山谦虚地笑笑:“还不是你左县长领导得好,只剩七天时间了,地塞粮库要是泡了汤,你左县长可就**了,快给洪专员打个电话吧。”

    很快左光辉就接通了洪涛的电话,当听到五万粮食已经落实,电话那头传来爽朗的笑声:“左县长,你们这头开得好啊!现在到处在闹粮荒,你们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筹集到五万斤粮食,很好啊!这既说明你们的工作开展得扎实,同时也说明你们县很有潜力。要是我们地区十多个县都像你们能交五万斤,那我这第一批五十万斤支前粮就能按时送到大胡子首长手里了。其实大胡子首长比我都急,我们不能让前方的将士们饿着肚子浴血杀敌啊。我代前方的将士谢谢你们,希望你们继续努力啊!”

    左光辉听这些话,激动得拿听筒的手都颤抖了:“洪专员,我们一定继续努力,只是眼下困难重重,郝掌柜一家被杀的案子还没有头绪,庄大客气的姑娘又被土匪劫走,人心惶惶啊……”左光辉希望洪涛把指标降下来,但又不敢开这个口,只好拐弯抹角地找借口。

    “我派人送去的情报林大锤看了没有?”电话那头传来焦急的询问。

    “还没有,我忙着建粮库,征粮,把这事——给忘了。我这就去给他。”

    “乱弹琴!那是大胡子首长从前线截获的一份敌人密电,有一股精干的敌军化装成我解放军运输部队,正向龙脉驶来,他们是来运粮的。贻误了战机,你担得起这个责任吗?”顿了一会儿,洪涛又说:“现在这样,你赶快亲自去通知林大锤,要他作好准备,不要轻举妄动,要不就要出大事了。我马上去联系部队,你让他把攻打地塞的人暂时先撤回来,等消灭这股敌人再干。”

    洪涛的口气斩钉截铁,不容置疑。左光辉没在部队呆过,他不知道这小小的一张纸有多么重要,但他从洪涛的口气中知道自己已经闯了大祸。左光辉觉得这些部队的人真是不可理喻,刚才表扬你,让你激动万分,身子轻得像要飘到天上去了。冷不丁又批评你,一个180度的大转弯,让你一下子从天上掉下来,跌落得粉身碎骨。真是说翻脸就翻脸,变得真快,今天总算又一次领教了。

    放下电话,他没有别的选择,从抽屉里找出那份印有“绝密”字样的文件,对马奇山说:“我去找林书记,你赶快去落实第二批征粮吧。”

    “还是我陪你去吧,你把这么重要的事给耽搁了,林书记要是批评你,我还能帮你兜着点儿。”

    马奇山主动要求陪同前往,光有难同当这一点就让左光辉感动不已,他动情地说:“好吧,在我左光辉最倒霉的时候,你总是陪着,我永远不会忘了你的好的。”

    两人刚要出门,常永瑞匆匆忙忙地推门进来。

    他瞪了常永瑞一眼:“什么事?慌里慌张的。”左光辉不喜欢常永瑞,除了他不会来事,他觉得一个干公安的应当遇事沉着、冷静,而他不具备这些品德,遇事心浮气躁的。自从自己当了县长,还没见他破过什么案子。

    常永瑞瞧了瞧马奇山,觉得有些碍口。

    马奇山知趣地说:“我走,我先走,你们谈。”

    左光辉一下拉住马奇山,对常永瑞说:“常局长,马局长和你都是同一级别,都是我的部下,自己人。说吧,没事儿。”

    常永瑞脸上露出一丝为难情绪,但这一丝为难马上就消失了。他对左光辉轻声说:“刚才阎副县长回来了,他带来了一个消息,说今天凌晨林书记那边一个叫郝前进的连长牺牲了,他掉进了陷阱,是被底下的乱枪打死的。他还是部队的特等功臣呢。”

    “这么说下面还真有敌人?林书记真是料事如神啊!”左光辉这回终于明白了地塞的真实存在和地塞里敌人的真实存在。他不觉又佩服起林大锤判断事物的眼光。

    “另外,昨天晚上在县城中心区域发现了发报信号。”常永瑞无意中又透露了一个重要的情报。

    “什么?发报信号?”左光辉吃了一惊,看来这龙脉还真是“庙小妖风大,水浅王八多哩”!他问常永瑞:“这么说咱县城里真有潜伏的敌特?”

    “不会弄错吧?”马奇山追问道。

    “信号很清晰,我们刚赶过去,信号就没了。”常永瑞瞥了一眼马奇山。

    “哎哟!左县长,咱们可要提高警惕啊,林书记不是说王老虎又回来了吗!”马奇山故意提醒道。

    左光辉对常永瑞说:“你回去继续给我严密监视,一定要把这隐藏在我们身边的敌特分子揪出来。”

    树欲静而风不止,只要有敌人的存在,龙脉县就不可能太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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