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0章 邺城之战(万字大章) (第2/3页)
看到了营内冲天的火光。
不等他反应,四周突然骚乱了起来。
“敌袭!!”
“哔哔——”
哨声、又是哨声……
此刻的李弘规已经被哨声弄得快要发狂,而当他转身看向四周兵卒,并顺着四周兵卒所指看向东北方向时,但见无数火光从这东北方向缓缓推进。
“直娘贼,某布置的塘兵到底干什么去了!!”
李弘规眼睁睁看着己方塘兵毫无预警的放任敌军冲到自己营盘下,此刻的他除了感觉到愤怒,更有深深的恐惧绝望感。
在这时,负责节制塘兵的牙将也灰头土脸的找到了李弘规,连忙解释道:
“塘兵两刻钟前便已经发现了敌军,可我军当时遭遇突袭,末将直到现在才找到了您!”
“敌军数量不下两万,恐怕是安破胡率军夜袭而来!”
牙将迟来的情报让李弘规脸色无比难看,他忍不住看向自己身后的营门,但见两丈宽的营门内,此刻不仅充斥着无数正在燃烧的帐篷,还有数不清的狼狈兵卒。
人一过万,无边无际,而能够容纳十万军民的营盘更是宛若一座粗略的城池。
李弘规的军令只能传递到那些听令的兵卒耳中,而更多的兵卒则是想着自谋生路。
北边的汉军在不断南下,天色也渐渐从黑暗走向天明前的朦胧。
联军的兵马不断涌出营盘,而营内的大火也越烧越旺。
当安破胡所率兵马逼近,距离联军不到二百步距离时,李弘规的脸色则难看如暴雨前的天空,阴沉得能拧出水来。
此刻他四周只有不到三万,甚至更少的兵马在列阵,其中绝大部分都要么缺少披膊,要么缺少头盔,要么缺少护腿等关键部位的甲胄。
除此之外,他们手中的兵器要么就是鄣刀,要么就是长枪,鲜少能有人将所有兵器都带出。
以这样的兵马与汉军对阵,李弘规没有信心,韩君雄也没有信心,更别提孟方立和安敬思了。
“稍稍来迟了些,但也不算太迟。”
安破胡所率大军驻足联军以北的二百步外,原地休整来恢复体力。
张延晖此刻虽然也略微疲惫,但他更震惊眼前三镇联军的状态。
不断升腾烟尘的营盘,以及三镇联军狼狈的模样,无不说明他们遭遇了一场突袭,而且十分狼狈。
能将他们戏弄如此的,也就只有敕令安破胡他们前来的刘继隆了。
“嗡隆隆……”
果不其然,当张延晖耳边响起马蹄声时,远处百余名汉军精骑正在朝他们疾驰而来。
安破胡挥动令旗,放任精骑来到他面前,其中领头的校尉主动作揖:“安都督,殿下敕令都督破贼。”
“末将领命!”安破胡恭敬作揖应下,继而才询问道:“殿下如今在何处?”
“殿下正在率精骑追杀溃逃出营的联军兵将,且殿下有言……”
校尉说到此处不免顿了顿,压低声音道;“此役,不要俘虏。”
这声音压得极低,只有安破胡、张延晖二人能听到。
二人闻言,只觉得呼吸都暂停了瞬息,他们确实没有见过自家殿下的这种军令。
哪怕在河陇时,面对将汉人视为奴仆的吐蕃人,刘继隆也是尽量的受降,唯独面对这三镇联军时,竟然展现出了如此狠辣的一面。
好在只是片刻,安破胡与张延晖便猜到了自家殿下的想法。
河北诸镇的兵将素来跋扈,尤其是以魏博牙兵为最,可谓是外战外行,内斗内行。
对于这群人,最好的办法自然就是斩草除根,这个道理二人也都清楚。
如果能在战场上解决,这对汉军和刘继隆的名声都比较好。
话虽如此,可张延晖脸上还是流露出了几分不舍。
对于生长在“汉人少而胡人多”环境下的张延晖而来,这数万兵卒都是笔可贵的资源。
只是他也知道,这批人不断发配何处,他们的风气都会随着他们的移动而传播,破坏力远比数万胡兵还要大。
“进!”
安破胡没有张延晖那般犹豫和不舍,他除了开始的诧异外,便只剩下的遵令。
面对刘继隆的敕令,他果断拔出令旗挥下,身后的旗兵见状也纷纷挥舞令旗。
霎时间,作为前军的八千汉军便开始结阵朝着叛军压去,而安破胡也看向了张延晖。
“张郎中,汝率二百弟兄前往后军,接应后续掉队的弟兄。”
“是!”张延晖果断听令,步卒突进可不比骑兵,哪怕是短距离的突进,掉队的兵卒也不在少数。
汉军出发时是三万大军,眼下起码有两三千人掉队,这些人都需要派兵去接应才行,不然中了联军外围塘兵的埋伏,损失便大了。
张延晖调转马头,率领二百马步兵前往后方接应落单的汉军兵卒,而安破胡则是看着己方八千兵马压向数倍于他们的叛军。
与此同时,李弘规也在安破胡观望期间,将军中军械重新整合,并派人试图将靠近北门的火势扑灭,抢救其中军械。
两万多人,最后只有不足七千兵卒军械齐全,而李弘规只能以他们为前军,作为阵脚来抵抗汉军。
余下近两万兵马,则是只能持短兵作为奇兵、跳荡来御敌。
“放!”
随着距离靠近,汉军自进入百步后开始以弩矢压制叛军,进入五十步后以弓箭压制叛军。
叛军则是收集这些箭矢,同时发起还击。
这种试探性的攻击对于汉军来说不算什么,但对于甲胄“缺胳膊少腿”的叛军来说,那些毫无防护的手臂、腿部极易中箭。
只是试探干扰的攻击,却已经给叛军带来了不少的伤亡,而真正的进攻则是在汉军抵近叛军不足十五步后才爆发出来。
“哔哔——”
木哨作响,汉军阵中作为跳荡手的兵卒开始持强弓与破甲箭面突叛军。
一时间,无数作为阵脚的叛军纷纷面部重箭栽倒,而后面的叛军则迅速顶上。
“防备敌军面射!”
汉军面射的手段令指挥前军的孟方立连忙提醒,而汉军此刻已经在三轮面突后,以阵脚兵对撞起了叛军的阵脚兵。
横向数百步的两个军阵发生碰撞,长枪对长枪,两方不断纠缠,不是你击倒我便是我击倒你。
汉军的组织力度比叛军强大太多,面对这种以伤换伤的打法,三镇叛军渐渐露怯。
“顶上去!退者即斩!!”
孟方立、安敬思二人不断率领驻队士兵督战,凡是止步不前的阵脚兵,尽数被他们法办当场。
“额啊!”
“救俺……”
“跳荡手呢,射他们的神射手!”
“狗鼠的家伙,顶上!”
汉军沉默如山般压来,除了负伤者会忍不住发出声音外,其余汉军步卒尽皆忍耐着强攻。
叛军的前军被硬生生逼退三十步,并且还在不断的被汉军压制后退,只能叫骂着来发泄情绪。
凡是倒下的叛军,根本无人救援,而汉军也已经得到后方军令,此役不留俘虏。
面对这些倒下的叛军,汉军的跳荡手则是以金瓜锤、斧头直接将其性命夺走。
叛军本就遭遇突袭而士气低落,如今又见汉军不断压上来,心理防线渐渐被击破。
“中军、后军分别向叛军左右两翼进攻!”
安破胡察觉到了叛军状态的变化,果断分兵从三个方向强攻叛军。
中军、后军的近两万兵马开始一分为二,分别朝着叛军左右两翼压去。
“直娘贼的,这怎么打?!”
韩君雄忍不住开口谩骂,李弘规也面色如纸,他哪里知道汉军此前的“软弱”都是装出来的。
本以为对付的是绵羊,而今却发现对方是豺狼。
“顶住!后军灭火,我们走南门撤回邺县!”
“撤不了!”
李弘规话音还未落下,身旁牙将便忍不住道:“汉军的精骑在其它三道营门阻截我军,我军眼下情况,根本无法突破汉军精骑的阻截。”
眼见牙将禀告,李弘规只觉得心中升起几分无力感。
此前嘲讽刘继隆无谋的自信在此刻荡然无存,而安破胡指挥的中、后两路大军也从他们左右两翼横压而来。
“呜吼!呜吼!呜吼……”
“哔哔——”
战吼与木哨声同时响起,左右两翼的汉军再次以弓弩压制叛军,而对于缺胳膊少腿的叛军来说,此刻汉军的箭矢压制,无疑是最能带给他们伤害的手段。
许多兵卒因为头部没有甲胄,只能寻找盾牌抵挡,而许多没有盾牌的兵卒则是头部中箭,瞬息间毙命当场。
他们倒下后,立马有人开始争抢他们的甲胄,而这样的乱象不止一处。
“混账,让阵脚兵顶住!”
李弘规无能狂怒,然而手持短兵的大部分叛军兵卒如何是手持长枪的汉军对手。
与其说他们是阵脚,倒不如说是送死的炮灰。
“直娘贼!李弘规这老狗让我们送死,向前也是死,向后也是死,死前也要把李弘规这群老狗宰了!”
“向后杀,宰了李弘规还能投降求活!”
“宰了李弘规!”
瞬息间,原本面对汉军十分软弱的叛军兵卒,此刻却仿佛打了鸡血般向后方冲去,根本不管汉军军阵横压而来。
现在摆在他们面前的,只有用李弘规、韩君雄等人的首级来换取投降活命的机会。
他们早已不是第一次这么干,以往作乱失败,不都是宰了节度使或带领作乱的牙将就能平息朝廷怒火吗?
“混账!你们要干嘛?!”
李弘规、韩君雄等人察觉到了不对,立马抖动马缰试图冲出重围。
只是四周涌上来的牙兵顿时将他们包围,很快将他们拽下了马背,纷纷挥动兵器朝他们砸去。
“愚蠢,我死了你们也活不了!”
“你们……”
李弘规与韩君雄还没来得及安抚他们,便见兵器纷纷砸在了身上,顿时他们只感觉到了疼痛,连惨叫都不曾发出便抽搐着被打死当场。
安破胡只看到叛军之中骚乱,还不等他询问,便见叛军之中纷纷放下旌旗。
“都督,他们要停战。”
眼见叛军偃旗息鼓,身旁都尉主动向安破胡开口。
安破胡本想同意,可是突然想到自家殿下的军令,面色不改:“不用管他们,继续动兵,一个不留!”
“是!”都尉连忙颔首,而前线的汉军没有得到军令,自然不断强攻叛军。
“直娘贼!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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