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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8大结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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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68大结局(下) (第1/3页)

    天色已经渐渐暗沉了,夜晚即将来临。

    “不是箴儿!不是!不是——”

    司予赫根本便不靠近拜访在瞬顺天府后堂的尸首,只是一个劲地摇着头呢喃着这句话,她不像是李氏会死,死也不相信!

    “不是箴儿!不是!”

    她一步一步地后头,拼命地摇着头。

    “我要回家!对!回家!”一边说着一边转身,“箴儿还在家里等着我,他还等着我!现在这般晚了,他定然饿了,我要回去喂他用膳!入冬了,箴儿很喜欢吃羊肉的,我要回去炖羊肉给他吃!我要回去……回去——”

    说罢,便拔腿往前走。

    “大皇姐!”司予执抬脚追了上去。

    “靖王殿下!”于灵忙阻止了她,“这……”

    司予执转身看了一眼还停放在堂内的尸首,眼中闪过了一抹悲痛,“请于大人先照顾好……本殿不放心大皇姐,必须跟过去看看……还有……父后应当会派人出宫为……着装的。”

    于灵也只好应道:“是。”

    “多谢!”司予执道完便转身去追司予赫。

    司予赫没有坐马车也没有骑马,而是用腿狂奔,从顺天府一路狂奔回大皇女府,三日太庙的受罚,两天两夜日夜不停的寻找,司予赫此时整个人便像是疯子一般,加之扭曲的面容,更是让人退避三舍。

    司予执一直在外面追着,原是要追上来劝阻的,可是见了司予赫这般模样,还能如何说出口?她只能静静地跟在她的身后,一直跟着她回到大皇女府。

    如今大皇女府也已经人心惶惶了。

    正君在府邸被掳走,如今还丢了性命,众人不知道司予赫会如何。

    “殿下……”管家见了司予赫这般模样心惊不已。

    司予赫像是没听见她的叫唤似的,直接进了门,随后便往后院而去,像是如同之前每一天她从衙门赶回来喂李氏用膳一般。

    他进了院子,到了寝殿的门口,见了院子的下人便如常地吩咐,“正君的晚膳准备好了没有?”

    院子内并没有燃灯,可司予赫却像是没有发现一般。

    那小侍听了这话面色一僵,随即,跪下。

    司予赫也似乎没看见一般,直接道:“快去将晚膳端来,记得带上炉子温着!”随后,抬脚走进寝室。

    “殿下……”管家不禁哽咽,抬脚欲上前。

    司予执却阻止了她,“本殿进去吧。”

    那管家看着司予执,眼中含着泪光,“靖王殿下,殿下这是……”

    “父后应当会派人来的,或许父后也会来。”司予执道,“你去门房守着吧,这里……本殿在就成。”

    管家看了看她,最后还是领命,“多谢靖王殿下。”

    司予执点了点头,随后缓步进了寝室,随后便听见内室传来司予赫的低喃声,吸了口气,随后走进了内室。

    透着依稀的光亮,可见司予赫坐在床边,看着床榻,像是李氏还在床榻上躺着似的,“箴儿你不知道……”

    她一直低声唠叨着,如同过去三年的每一日一般自言自语。

    司予执这三年来并不是没有见过司予赫这般,可从前见了虽然悲伤,但是却还是看到了一丝希望,可如今,却只是绝望。

    这屋子里每一丝空气都透着绝望。

    良久,司予执缓步上前,先是从怀中取出了火折子,摸索地点燃了寝室内的灯,一室的黑暗被烛火驱散。

    司予赫的低喃却停了下来了。

    司予执放下火折子转过身,便见司予赫双眸赤红,面目狰狞地盯着她,像是一个濒临死亡的野兽欲做出最后的攻击似的。

    “大皇姐……”

    “谁让你点灯的!”司予赫不待她说完便厉声喝了出来,整个面容扭曲的几乎不成形,“谁让你点灯的!”

    喝完,不等司予执回话便如野兽一般冲到了她的面前,一拳击在了司予执的下巴上。

    司予执踉跄地往后退了两步,“大皇姐……”话还未说完,司予赫的拳头又冲向来了。

    “谁让你点灯的!谁让你点的!你也想箴儿死是不是?你们都想箴儿死!为什么你们都想箴儿死?箴儿他已经躺下了,他什么知觉都没有了,你们知不知道他这三年过的有多痛苦!为什么你们还要害她!还要害她!我杀了你们!杀了你们!杀了你们箴儿就会醒来的,他就会和我说话,能够陪我用膳,可以站在门口等我回来,会对我笑,对我哭,会跟我生气——我杀了你们——”

    司予赫似乎觉得拳头的力度已经不够了,停手转身大步走到墙边,取下了挂在墙上的那把剑,随后拔了出鞘,满目杀气地冲向司予执,“我杀了你!”

    司予执没有引颈待戮,闪躲了起来,她知道李氏的死讯司予赫是听进去了的,否则便这般恨她点了灯。

    因为不点灯,她便看不见床榻上空无一人。

    她便还可以当做李氏还在。

    可这最后的幻想被司予执给打破了。

    “大皇姐,你冷静一些!”

    如今,除了这话,司予执似乎已经不知道说什么了。

    司予赫没有停手,招招致命。

    两人纠缠了半晌,司予执目光一沉,没有再闪躲司予赫的攻击,反而是伸手,迎向了她刺来的剑。

    左手握住了剑刃,割破了掌心,鲜血喷涌而出。

    司予执空手紧紧扣住了司予赫的剑。

    司予赫或许被司予执的行为震住,攻击顿了下来。

    仿佛没有任何的痛苦一般,司予执盯着司予赫,“大皇姐,你可知若是李正君看到你这样子会多难过?!”

    话落,握着那剑刃的手猛然往下一按,噔的一声长剑断成了两截,司予执没有松开掌心的那半截剑刃,而是目光悲痛地看着司予赫,“大皇姐说李正君这三年来过的很痛苦,大皇姐既然明白他过的痛苦,为何不明白他为何痛苦?不仅仅是他像个活死人一样不能动,更是因为你痛!大皇姐,因为你痛,他才会痛!如今你这般,他如何能够安心离开?”

    “你闭嘴——闭嘴!”司予赫扔了断剑,双手捂着耳朵,“你闭嘴!箴儿没有死!他没有死!他还在!还在——”说着,便转过身扑向床,可是,床榻上空荡荡的。

    他不在……

    不在……

    “箴儿!箴儿!”

    司予赫惊慌失措地在掀着床榻,像是人会藏在锦被中似的,原本整整齐齐的床榻一下子便被弄的一团乱。

    可是,她除了找到绝望之外,什么也没找到。

    “箴儿……”

    可她还是不放弃,下了床,便又在寝室中找了起来。

    翻箱倒柜,像是李氏会缩起来藏着似的。

    司予执没有上前阻止,恍惚间她想起了多年前的往事,那一年,母皇被父后从东南骗回来,便是这般在观星殿找雪父君……

    像是失去了自己的灵魂一般,急切地想找回来。

    司予执合了合眼睛,压下了眼眶中渗出的泪水,待司予赫将整个内室都翻了一遍之时,方才上前,“大皇姐……”

    司予赫听到了声音看向司予执,像是见到了救星一般,猛然冲上前握住了她的双臂,“二皇妹你来的正好,箴儿不见了!他不见了!你帮我找找好不好?他一定是气我因为冯氏有孕而冷落他,还让他受委屈所以藏起来了,他躲起来不见我了!”

    司予执眼眸一睁。

    “箴儿从来不会这样的,这一次他一定很生气!”司予赫继续道,神色已然完全癫狂,“你帮我找找!对!还有你的正君,箴儿说过你的正君是个好人,他和你的正君关系很好的!他喜欢你的正君的!二皇妹,你一定要帮我!”

    “大皇姐……”司予执声音有些哽咽。

    “二皇妹,箴儿这一次真的生气了,我认识他这般长时间他从来没有这般气过,若是我不快些找到他,快些跟他道歉,我怕他这一辈子都不会原谅我!二皇妹,我求你,你帮帮我,你帮我找他出来……”

    “大皇姐!”司予执打断了司予赫的话,抬手不顾手上还在渗着血伤口,紧紧地握住了她的肩膀,“李正君他也不在这里,他也没有躲你,他现在就在顺天府的后堂……大皇姐,他死了!”

    司予赫愣怔地看着她会儿,随后,面容猛然一狞,抬手挥开了司予执,“你胡说!”说完,一步一步地往后退,试图逃避真相。

    可是,寝室便这般大,她能逃到哪里去?

    床榻冰冷空荡,没有他的身影。

    她退到了床榻边上。

    床榻冰冷空荡,没有他的身影。

    “大皇姐……”司予执忍住了悲痛,“我知道你现在很难过,知道你不愿意接受事实,可是……事实便是事实……你不能这样……李正君还在等着你,他还等着你……”

    “够了!”司予赫打断了她的话,嘶吼出声,声音如裂帛一般难听,“为什么你要说他死了?为什么?!箴儿做错了什么,为什么你要说他死了!为什么你们都想让他死!”吼完,随后便又坚决地摇头,“不!箴儿不会死的!他答应过会陪我一辈子的!他不会死的!我去找他,我现在就去找他!他一定是回母家了,一定是的!我去找李将军,一定是她将箴儿藏起来的,她本就不想我娶箴儿,如今箴儿生气了跑回去,她定然会将箴儿藏起来了的!对!我去找她!我求她,大不了跪下来求她!我一定要找到箴儿!一定要!”

    说着,便往外跑。

    “大皇姐!”司予执满目悲痛,厉喝道。

    司予赫却像是没听到一般继续往前走,嘴里一直叨念着:“箴儿你别生气,我现在就去找你,我现在就去,你别生气……”

    司予执追了出去。

    司予赫方才走出了院子的门口便被人拦住了。

    水墨笑看着眼前这个神色已经癫狂了的女儿,心里不禁涌出了一股极深的悲痛,“赫儿……”

    “父后!”司予赫却是脸上一喜,快步上前抓住了水墨笑的手臂,“父后,箴儿被我气走了,你帮帮我,你帮我劝他回来!父后,箴儿被我气的跑回母家了,现在李将军也不帮我,她帮着箴儿藏起来了,我怎么也找不到他,你看,他连衣裳都没收拾便走了,父后,箴儿穿不惯别人的衣裳的,便是新衣裳他也要穿上好几日方才觉得舒适,父后,他现在一定过得很难受,你帮帮儿臣,他很孝顺的,你若是开口,他一定会跟我回来的!父后,儿臣求你了!”

    “赫儿……”水墨笑心如刀绞,双手握住了她的手,“赫儿,李氏走了,他走了!”

    “我知道,我知道!”司予赫重重点头,“都是我不好,是我惹他生气,所以他才会走的,父后,我现在就要去给他赔罪,求他跟我回来!父后你不要生他的气,他不是故意的,是我实在伤了他的心,他方才会这……”

    “他死了!”水墨笑忍住悲痛厉声喝道。

    司予赫神色顿住了。

    水墨笑狠下心来继续道,“赫儿,他死了!李氏他摔下山崖死了!他的尸身如今还在顺天府!赫儿,他死了!”

    “父后……”司予赫的脸上泛起了一抹极为难看的笑容,“儿臣知道儿臣前些日子惹父后伤心了,可是父后你也不能这般跟儿臣开玩笑!父后……箴儿好好的怎么会死?”

    说罢,一步一步地后退。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水墨笑伸了手欲再握住女儿,可是司予赫却将他当做瘟疫一般闪躲,他垂下了手,悲痛地看着她,“赫儿,父后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可是,李氏他真的死了!若是可以,父后也不愿意相信,可是顺天府中的尸身身上的衣裳……和李氏失踪的时候一模一样,还有御医已经诊断过……那尸身在死之前曾经长时间昏迷……赫儿,我们便是再伤心也不能让李氏一个人孤零零地躺在顺天府,他该回家,赫儿,他在等着你接他回家……”

    “不!”司予赫面容扭曲了起来,“你胡说!胡说!箴儿不会死的!他不会死的!什么衣裳?箴儿的衣裳是我亲自给他换的,不是箴儿!绝对不是!箴儿没有昏迷,他只是生气了!他只是生气了,我现在就要去给他赔罪,我这就去给他赔罪!”说罢,便要往外冲。

    水墨笑伸手拦住了她,“赫儿,你别这样,不要这样!”

    “你放开我!”司予赫已经失控了,毫无顾忌地使劲推开了水墨笑,便又往外冲。

    水墨笑跌倒在地上,看着司予赫疯了一般冲了出去,“赫儿——”

    “父后!”司予执上前搀扶。

    水墨笑踉跄地起身,“靖王,快去追!快去!”

    司予执点了点头,随后快步追了上去。

    水墨笑也抬脚追了出去。

    司以晏和庄之斯来到的时候便见司予赫发了疯似的冲出大皇女府的大门,他们还未来得及询问便见她从自己身边冲过。

    “大皇妹!”司以晏一惊。

    庄之斯也被司予赫的神色吓了一跳,虽然是夜晚,但是借着府门前的灯笼,她还是看清了她的神色,“晏儿你先进去等着,我去追大皇女!”

    说罢,便追了上去。

    司以晏正想追上的时候便见司予执冲了出来,“二皇妹你等等我,我也去!”

    司予执看了看他,“大皇兄,父后也来了,大皇兄先进去见父后吧!”

    “可是……”

    “大皇兄,父后很担心!”司予执道。

    司以晏挣扎会儿,只好点头。

    司予执随即转身追上。

    不久,水墨笑追了出来。

    “父后……”司以晏红了眼睛。

    水墨笑看着他,“赫儿呢?”

    “大皇妹冲出去了……”司以晏哽咽道,“阿斯和二皇妹追去了……”

    水墨笑脚步浮动了几下,随后,悲痛地合上了眼睛。

    “父后……”司以晏上前搀扶住了父亲,“你别担心,阿斯和二皇妹不会让大皇妹有事的。”

    水墨笑睁开眼睛,“都是父后不好!都是父后不好!”

    赫儿如今只是无法接受真相而已,可等她冷静下来,等她接受了真相,那时候,要发生的事情恐怕比现在的更加的可怕。

    太女……

    她真的会做出这般事情吗?

    ……

    司予赫没有去东南找李文真,而是在京城大街上胡闹,甚至私闯民宅,目的只有一个,找出她的箴儿。

    她像是疯了一般。

    不,是已经疯了。

    不断地在大街上翻找着李氏,甚至闯入了百姓的家里找。

    最后,找不到,甚至开始放火。

    因为她说很黑,箴儿找不到回家的路。

    司予执和庄之斯无法,只能强制性地将她击晕,带回了大皇女府。

    这一夜京城被翻了个天。

    次日,大皇女疯了的消息在京城各处蔓延。

    司予述自从出事之后便一直绷紧了面容,她自然知道自己没有做过,可是,她也相信如今不管她说什么都不会有人相信,甚至连一向很少来访的雪砚也来了,试探性地问她究竟有没有做过。

    “连大姑母也不信本殿,恐怕这世上再也没有人相信本殿了。”

    雪砚看着她,“殿下,若是你真的没做,便无需惊慌。”

    “大姑母觉得本殿惊慌吗?”司予述嗤笑道。

    雪砚看着她,沉默半晌,“当日的事情,殿下太冲动了。”

    “冲动?”司予述冷笑,便是到了这一刻她也不后悔当日揍了司予赫,“本殿若是连自己的夫侍都保护不好还如何配当这个太女?!”

    雪砚叹息,“殿下,为君者能为人所不能为,亦要惹人所不能忍!”

    “忍?”司予述笑了笑,却是极为的悲凉,“本殿忍的还不够多吗?!本殿的正君已经被关在了宗亲大牢三年了!大姑母,三年了!”

    “殿下……”

    “当日母皇无法保护好父君,让父君受了十三年的苦楚,大姑母虽然什么都没说,可心里也恨吧?”司予述继续道,“而如今,本殿也如当年的母皇一般无能!这果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女吧!”

    雪砚看了看她,“三年前的事情本就诡异,今日大皇女正君一事更是如此,殿下便没有想过其中的因由?”

    “本殿想过,也有怀疑的人!”司予述道,“可是她怎么可能有这个本事?司予昀虽然聪明,可是她不可能有这个本事做这般多的事情的!可除了她,还会有谁?还能有谁?”

    雪砚沉默,是啊,除了礼王,还会有谁?不,还有一个人,只是这个猜想太可怕了,便是想一想都已经让她的心战栗了,“三年前的事情可以稍后再理,可是今日之事却必须解决!若是大皇女就这样疯了还还好,可若是她清醒过来,便必定不会放过殿下!还有御史台那边,先前的事情已然有御史弹劾殿下行为不端,如今虽然没有实际证据证明殿下和大皇女正君一事有关,但是御史必定不会沉默!”

    司予述垂下了头,“本殿明白。”

    “殿下。”雪砚看了看她,“当年的陛下在登基之前的一段日子也是极为的艰难,殿下和陛下唯一的不同便是殿下的时间长一些而已,可是,苦难总有一日会过去的!”

    司予述抬头,却是笑了笑,“其实当年母皇立太女之前,本殿并未什么也没做。”

    雪砚一愣。

    “本殿私底下做了很多事情。”司予述缓缓继续,“本殿利用了母皇对父君的愧疚以及思念之心,本殿想尽办法告诉母皇若是母皇立别人为太女,那本殿以及琝儿都不会有好下场,果然,母皇最后立了本殿为太女。”

    雪砚眼眸微微一睁,当日她不是没有提醒过她,也不是没有催促过,可是当时她却一副丝毫不在意的样子,她知道陛下立她为太女有爱屋及乌之意,可却不知道其中也有她的手笔。

    “在成了太女之后,本殿有一段时间心里极为的难受,因为本殿利用了父君,利用了本殿最爱的父君。”司予述继续道,“可是,本殿却没有后悔,因为只要这样,本殿才可以有更多的资源去找父君,有更强的能力保护琝儿,保护本殿想要保护的人,可是……本殿错了!便是成了这个太女,本殿还是什么也做不到!找到父君的是母皇,保护琝儿的也是母皇,而本殿这个太女……便是连自己的正君侍君都保护不好!”

    “殿下……”

    “当日我千方百计地谋取这个太女之位是为了更好的保护身边的人,可是如今……这个太女之位,于本殿来说还有用处吗?”司予述继续道。

    雪砚心中一惊,“殿下!”她站起身来,盯着司予述,一字一字地道:“殿下内心伤痛雪砚明白,可再伤痛有些话有些事情都不能说不能做甚至不能去想!”

    司予述沉默。

    雪砚绷着面容继续道:“因为殿下如今已经不是一个人!你身上肩负着许多人的未来,甚至皇贵君以及三皇子的未来!”

    司予述苦笑,“本殿明白,所以,本殿才这般的痛苦!”

    进,寸步难行,退,万劫不复。

    她连选择的权利都没有!

    雪砚便是握住了拳头也无法止住指尖的颤抖,她看着司予述,便是她已经做了承诺,可是却还是无法安抚她已经战栗了的心。

    这孩子,怎么能够生出那般想法?

    雪砚走了,带着担忧而来,更带着更重的担忧离去。

    司予述仍是呆坐在书房内。

    皇宫

    交泰殿

    雪暖汐忧心忡忡地站在御书房外,挣扎了许久,方才起步走进。

    永熙帝低头处理着政事,神色与平日并无差异,仿佛外面的事情根本便没有发生似的。

    看着这般的永熙帝,雪暖汐心中一痛,却找不到缘由,或许不是找不到,只是太复杂了,所以说不清楚,“涵涵……”

    他缓步上前,走到了御桌之前。

    永熙帝抬头看向他,随后淡淡笑道:“这般冷的天,怎么过来了?”

    雪暖汐面色僵了僵,随后,缓缓跪下,“臣侍是特意前来请罪的。”

    永熙帝一愣,随后起身走到了他的面前,伸手将他扶起,“请何罪?”

    雪暖汐看着她,“我……”

    是啊,请什么罪?

    他不是相信述儿不会做出这等事情吗?那来请什么罪?

    “涵涵,你相信述儿吗?”

    不是他不相信女儿,而是担心,她不相信女儿。

    便是他没有出宫,可是也知道宫里宫外的人都不相信这件事和述儿没有关系。

    是啊,哪里有这般巧合的事情?

    方才起了冲突,接着大皇女正君便出事?

    若述儿不是他的女儿,恐怕她也怀疑。

    永熙帝握住了他的手,“阿暖,事情没你想的这般糟糕。”

    雪暖汐苦笑,“没有吗?方才宫外传来消息,说昨夜赫儿……像是疯了一样在京城大闹……甚至差一点纵了火……涵涵,我相信述儿是绝对不会做这般事情的!涵涵,我求你,你让人去查查好不好?查出真相,这样述儿方才能够洗清嫌疑,否则……否则……我真的担心赫儿会做什么……”

    永熙帝眸子幽深,“朕已经让人查了,再过几日,相信便有结果。”

    雪暖汐看着她,虽然着急,可也知道这些事情不可能一下子便有结果的,“谁会这般狠心地对待一个昏迷了三年的人?李氏都已经是一个活死人了,那下手之人的心为何这般狠?”

    他心里不是没有怀疑之人,只是,不能说,也不该由他的口说出来。

    正如所有相信太女的人怀疑礼王一般,对礼王过去不良记录极为清楚的人也是怀疑她。

    司以佑便是其中之一。

    在李氏失踪之后他便开始害怕这件事和死于司予昀有关系,当时他便想去问清楚他,可是最后,还是忍住了没有去。

    可当司予赫疯了的消息传来,司以佑便再也忍不住了。

    她不是不相信司予昀,而是不信司予述会那般傻!

    方才起了冲突,转身便去掳人而且还将人给害死了,再愚蠢的人也不会这般做!

    司予昀今日也没去衙门,司以佑来的时候她正打算出门。

    “皇兄来了。”

    司以佑看着她,“你要去何处?”

    “去看大皇姐。”司予昀神色悲伤地道。

    司以佑凝注着她,“你要去看大皇妹?”

    “嗯。”司予昀点头,“昨晚的事情皇兄也听说了吧?”

    司以佑看着她,点了点头。

    司予昀叹息道:“没想终究还是出事了!”

    “你不意外?”司以佑问道。

    司予昀似乎听出了什么,看着他半晌后屏退了随行的小侍,待花厅内只有两人的时候方才道:“皇兄今日来不是来看我的吧?”

    “昀儿……”司以佑深吸了一口气,“你老实告诉我一声,这件事和你有没有关系?”

    司予昀勾了勾嘴角,随即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声音嘲弄地道:“皇兄若是相信,便无需这般问,若是不信,那我便是说一百句不是皇兄也不会相信!”

    “昀儿……”

    “皇妹便不明白为何皇兄无论什么时候第一个选择相信的都不是皇妹!”司予昀自嘲道,“皇妹承认从前皇妹是做了很多伤害皇兄的事情,可是,便是因为如此,就得一辈子受怀疑,只要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便一定要是凶手?”

    “我……”司以佑想解释。

    司予昀却不给他机会,“皇兄,我方才是你的亲皇妹,同胞皇妹!便是你嫁给了雪凝,成了雪家的人,可皇妹方才是与你血脉相近的亲皇妹!”

    “我不是……”

    “我知道从前的事情让皇兄受到了很大的伤害!”司予昀还是没有给司以佑说话的机会,“皇兄因此而怀疑皇妹,皇妹也无话可说,但是皇妹可以很清楚地告诉皇兄,大皇姐正君一死也皇妹没有任何的关系!”

    司以佑看着她,“若是与你没有关系便好。”说罢,又继续道,“昀儿,我不是什么事情都怀疑你,也不是记恨当年的事情,我只是害怕……昀儿,我害怕你再走错路!”

    “皇兄认为什么样的路是错的?”司予昀问道。

    司以佑却无法给出答案。

    “皇兄。”司予昀继续道,“这世上不管是什么事情都会伤害人的,差别在于伤害谁,伤害多少人,或者,伤害多少,当年,皇妹最大的错误便是不该伤害自己最亲的人!所以今日皇兄这般对待皇妹,皇妹无话可说,也没有脸面说什么!”

    “我真的已经不再怪你当年的事情!”司以佑解释道,“我只是害怕……”

    “皇兄。”司予昀继续道,“我不会再伤害你!”

    司以佑凝注着她,半晌后道:“也不要再伤害自己!”

    司予昀沉默。

    “昀儿,这世上有很多事情都是我们欲求而不得的,与其深陷其中无法自拔,不若放手,或许还能走出一片属于自己的天地。”司以佑继续道,“过于的执拗,最终只会带来更深的痛苦。”

    “皇兄。”司予昀缓缓道,“何谓过于执拗?又如何放手?”

    司以佑张了张嘴,却无法给出答复。

    “这半辈子,皇妹都一直在执拗中度过,皇妹还不懂得什么叫做放手,也不想放手!”司予昀仿佛不介意将自己内心的感觉告诉她,“况且,皇兄认为,如今皇妹放手了,便能容全身而退吗?这三年,皇妹什么事情都没做,可是,只要有事,所有人都会先怀疑我!便是父君……这三年来,皇兄难道没看见父君过的是什么日子吗?!难道父君执拗了吗?难道父君爱女心切做错了吗?为何母皇要这般对待他?你可知道我为何不将正儿接回礼王府?因为父君如今只有正儿!”

    司以佑身子颤了颤,无话反驳。

    “不管皇兄信或不信,大皇姐正君之死和我没有任何的关系!”司予昀似乎不欲继续与司以佑争辩下去,“皇妹还要去看望大皇姐,皇兄请便!”

    司以佑转过身,愣愣地看着她快步离去。

    他真的不是不想相信她,可是,他无法做到不怀疑!难道真的如她所说的,他始终没有放下当年的事情吗?

    ……

    “箴儿,你快回来……箴儿……”

    司予赫天一亮便醒了,可是,神智却没有醒来,仍旧是四处寻找着李氏的踪迹,府门关了她出不去,便在府中找着。

    四处找着。

    水墨笑看着若癫若狂的女儿,悲痛的连泪眼都流不出来。

    司予昀到了的时候,便见到司予赫正在后花园的已经枯槁了的树丛中翻着,嘴里唤着李氏的名字,她便是已经听到了外面传着司予赫已经疯了的消息,可如今亲眼见了却还是变了变脸色。

    水墨笑没有注意到她,只是紧盯着司予赫。

    寒风凛冽,天飘着细雪。

    不一会儿,司予赫的头发已经被融化了的雪水浸湿,便是衣裳也已经湿透了,水墨笑本是想阻止她的,之前也不是没有阻止过,可只要阻止她,她便发疯,将所有人当作了仇人一般对待,甚至还开始伤害自己,说是她不好气走了李氏。

    水墨笑只能由着她。

    司予执是第一个发现司予昀过来的,她昨夜一直守在这里,“礼王来了。”声音不算冷漠,但也不亲近。

    “二皇姐。”司予昀不以为意,如常点头回了礼,随后想水墨笑道:“儿臣参见父后。”

    水墨笑方才发觉她的到来,转过身看向她,眼底的神色却有些复杂,“礼王来了。”

    “嗯。”司予昀点头,随后看了一眼司予赫,“大皇姐如何了?”

    水墨笑转过身看着仍旧锲而不舍地翻动着树丛的司予赫,声音却是有些冷凝,“你不也看到了吗?”

    司予昀垂下了头,眼底闪过了一抹讥讽,随后道:“父后,这般冷的天,大皇姐这般,始终不好。”

    水墨笑看了看她。

    “父后之前也阻止了,可阻止了大皇姐,她的情绪更加的糟糕。”司予执代替水墨笑回道,“如今由着她,或许她会好受一些。”

    司予昀看了一眼司予执,随后转向司予赫,“好端端的怎么便发生这般事情?什么人居然这般胆大包天地在大皇女府抓走正君?”

    “本宫也想知道。”水墨笑冷凛凛地道。

    司予昀面色无异,“父后可查到了什么?”

    “陛下仍是在查。”水墨笑继续道,“虽然目前还没有消息,但是本宫相信人只要做了恶,便一定会有真相大白的一日!”

    司予昀正视着他,目光沉静,“父后所言极是!”

    水墨笑盯着她半晌,正欲继续开口说什么的时候,大皇女府的管家却来了,说是宫中遣了宫侍来请礼王殿下进宫。

    水墨笑意味不明地看了看司予昀,“既然陛下召你,你便去吧。”

    “儿臣告退。”司予昀没有多话,行礼离开。

    水墨笑看向她离去的背影,久久不语。

    “父后……”

    水墨笑收回了视线看了一眼司予执,“靖王,你觉得这件事和她有关系吗?”

    司予执一怔,随后沉默。

    “现在人人怀疑太女,可太女不是傻子,便是她再蠢再恨也不会在这时候动手!”水墨笑冷笑,“而这件事最终得到好处的,便是她了!”

    司予执握紧了拳头沉思起来,便是左手上有伤也感觉不到,许久,方才开口,“父后,儿臣有事想离开会儿。”

    水墨笑看向她,见她眉宇之间也尽是疲惫之色,手掌上还绑着绷带,“去吧,你也累了,好好休息。”

    她能够为赫儿做到这个地步,已经很难得了。

    司予执低头行礼:“多谢父后,父后放心,儿臣稍后便回。”

    水墨笑没有拒绝她,缓缓点头,“嗯。”

    司予执转身离开。

    而便在司予执离开之后没多久,司予赫停下了翻找,跌坐在地上哭了起来,哭的像是个孩子一般无助,“箴儿你在哪里?箴儿,我再也不生你的气了,你不要再躲好不好?”

    水墨笑缓步走到女儿身边,缓缓蹲下,“赫儿……”

    司予赫抬起头,满脸泪痕地愣怔了会儿,然后方才沙哑叫道:“父后……”

    “别这样,赫儿,别这样……”水墨笑无法抑制内心的伤痛。

    司予赫却看着他,“父后,箴儿真的不见了……他真的生了我的气了……父后,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是故意惹他生气的……父后,他不要我了……他真的不要我了……我怎么也找不到他,找不到……”

    “傻孩子!”水墨笑伸手将女儿拥入怀中,“他不会不要你的,他那般的爱你,怎么会不要你呢?”

    “不是……成亲之前我便没有问过他……我根本便没有问过他要不要嫁给我……是我先斩后奏……他该生气的……可是当时他没有,他对我这般好,可我怎么对他了?我纳了侧君……和冯氏睡在一起……我明明答应他不让他伤心的,可是我却还是做了……新婚之夜,我发誓会一辈子对他,让他幸福,可是,没多久我便让他伤心了……我知道他一直想要一个孩子,可是我却先让冯氏有了……我还为了冯氏和他怄气,对他发火……父后,我该死!我真的该死!”司予赫说罢,便动手打自己耳光。

    “赫儿你别这样!”水墨笑伸手阻止。

    司予赫虽然被阻止了,可却哭的更加的厉害,“父后,我真的错了,我错了……你帮帮我好不好?你下旨给李家,让李家把箴儿送回来给我好不好?箴儿一定是回李家了,李将军一直不喜欢我娶箴儿的,她一定将箴儿藏起来了,父后你下旨让李将军将箴儿还给我!父后,儿臣求你……”说完便与叩头。

    “你别这样!”水墨笑眼中也泛起了泪水,“好!父后答应你,父后即可便让人传旨给李家,让李家将人送回来!”

    “好!”司予赫忙笑道,随后又忧心起来,“不!父后,李将军是战功赫赫的功臣,你下旨她未必会听的,而且……而且错在于我,李将军若是不听也没有人怪她的!父后,你让母皇下旨,母皇的旨意是圣旨,李将军一定不敢不听的!”

    “好。”水墨笑哽咽,“父后让你母皇下旨!”

    司予赫方才松了口气,“这就好,这就好!”随后又忧心道:“可……可若是这样,箴儿会不会觉得我威胁他回来?父后,箴儿会不会更加的气我?”

    “不会的。”水墨笑挤出了一抹笑容,“等他回来之后,父后好好劝劝他,你再好好跟他道歉,他一定会原谅你的!”

    “对!我跟他道歉,只要他肯原谅我,我什么都愿意做!”司予赫用力道,“还有!父后,你不要再给我赐侧君了,我不要了!箴儿会难过会伤心的!我不要了!”

    “好!”水墨笑应道,“父后再也不给你赐侧君,也不让你母皇给你赐,还有冯氏,父后也已经让人带走了,以后他不会再影响到你和李氏的感情。”

    “真的?”司予赫大喜,其他的事情便似乎都忘了一般,“这就好,这就好,箴儿知道了之后一定会很开心的!父后,那你快去让母皇下旨!”

    “好。”水墨笑应道,“母皇这便让人去请你母皇下旨,不过在这之前你得先起来,然后好好地沐浴,将全身上下都洗干净,换身干净的衣裳,然后吃饱肚子,再好好睡一觉,否则等李氏回来见到你一副乞丐的样子,便是想回来也被你吓走了。”

    “不!不能吓走箴儿!”司予赫忙挣扎地站起身来,“父后,我这便回去沐浴更衣,吃饭睡觉!箴儿若是见到我一副乞丐样会难过的!父后,我不想让他难过!更不想吓跑他!”

    “好。”水墨笑忍住了泪水道。

    司予赫高高兴兴地回离开,一边走着一边还吩咐一旁的下人准备浴水衣裳还有吃食。

    下人一一应了,声音却是哽咽。

    司予赫却浑然不觉。

    水墨笑哭了,在司予赫走了之后他再也忍不住哭了,他恨极了那将李氏掳走之外,可更加的恨自己!若是当日他没有那般做,会不会便不会有今日的结果?

    赫儿,父后真的没想过会害你至此!

    老天,为何你总是这般残忍,总是要让心善的人不好过!

    “父后……”身后,传来了儿子哽咽的声音。

    水墨笑转过身,便见儿子不知何时已经回来了。

    司以晏一大早便奉了水墨笑的命令去顺天府替李氏收拾,可当他看见了那面目全非的尸首之时,却无法再待下去。

    明明活生生的一个人,如今却冷冰冰地躺在那里。

    便是李氏已经躺了三年,可是每一次司以晏来都还是可以感觉到他的生气的,那是方才,却只有死气。

    他只留下了下人,然后便跑回来了。

    可却没想到看到了更加让他揪心的一幕。

    “父后,大皇妹怎么成了这个样子?”司以晏含泪看着父亲,问道。

    水墨笑没有回答,只是伸手将儿子搂入怀中。

    司以晏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悲痛,大哭了起来。

    ……

    司予执是在司予昀回礼王府的半道上截下司予昀的。

    司予昀掀开了马车的车帘,看着骑在马上一脸凝重的司予执,微微挑眉,“二皇姐截下皇妹的马车可是有什么急事?”说罢,便又焦急道:“不会是大皇姐出事了吧?”

    司予执看了她会儿,摇头道:“大皇姐无事。”

    司予昀松了口气,“那便好。”随后又问道,“那不知二皇姐找皇妹所谓何事?”

    “你可有时间?”司予执盯着她道,“若是有时间,我们找个地方说说话吧!”

    司予昀脸上泛起了清楚的意外,随后笑道:“好!难得二皇姐相邀。”说完,想了想,“不如去会仙楼吧,虽然如今不适合大吃不喝,但是让皇妹请二皇姐一顿,我想大皇姐应当不介意。”

    “好。”司予执淡淡应道,随后策马先行一步。

    司予昀看了她离去的背影,敛去了脸上的笑容,微微眯起了眼睛,她可不会相信司予执来找她是要叙姐妹之情,更不会是为了四皇子的事情!便是她心里还记恨着四皇子的事情也不可能在这个时候来跟她说这事!

    她也怀疑大皇女正君之死与她有关?

    可如今谁不怀疑?她用得着特意前来说?

    提醒她?

    她心里认定她一手造成当年四皇子的婚事,如何可能会提醒她?不落井下石便是不错了!

    “走吧!”司予昀放下了车帘,冷冷道。

    驾车的下人应了一声,随后御着马车往前。

    ……

    司予赫果真听了水墨笑的话,满怀希望地沐浴更衣还吃了一顿丰盛的膳食,然后上床就寝,还是在李氏的寝室,不过寝室已经收拾好了。

    司予赫进了寝室的时候有过一阵子的愣怔,水墨笑当时以为她便要恢复神智了,可没想到愣怔之后,便又叨念着“我不要让箴儿伤心担心”上床睡觉。

    水墨笑不知道是该伤心还是该松了口气。

    便是伤心欲绝,可司予赫的身子却已经是很疲惫了,因而方才躺下没有多久,便熟睡了过去。

    水墨笑确定她熟睡之后当即唤来了御医。

    御医仔细诊了脉,又听了水墨笑的讲述,沉默半晌,最终做出了一个结论,“回凤后,大皇女殿下可能的了失心疯……”

    水墨笑手中的茶杯滑落到了地上,他愣愣地看着御医,面色僵硬地一字一字道:“你说什么?!”

    失心疯?

    他自然知道什么叫做失心疯!

    可是他的赫儿怎么会失心疯?

    她只是一时间不能够接受李氏的死讯罢了!

    “赫儿怎么可能失心疯?本宫看失心疯的人是你!”

    那御医当即跪下,“凤后息怒……失心疯也有轻重之分……以大皇女殿下如今的情况,也只不过是轻微罢了……这在受了极大刺激的病人当中是极为常见的……凤后也不必过于的忧虑……以殿下目前的情况,只要我们加以安慰……让她早日接受……事实……殿下的病便会不药而愈……”

    水墨笑也并非真的要发作着御医,司予赫的情况如何他是亲眼见的,他只是不能接受罢了,当时她为了雪暖汐那般疯狂,也并未被诊断出失心疯!不,或许不是不诊断,而是不敢吧!堂堂皇帝若是得了失心疯,那便真的成了全天下最大的笑话,可谁又想到当年她的事情会在赫儿身上重演?!不!

    他眸光倏然一闪,脑海中浮现了一个让他心都战栗的想法。

    如今的事情和当年雪暖汐的事情多么的相似!

    也是面目全非,也是身上衣裳一样。

    不……

    当时雪暖汐除了衣裳像是之外,也便只有一块玉佩,可如今……御医诊断那尸首生前也是长时间昏迷。

    李氏的衣裳虽然名贵,但是也是按照规格定制的,并不是不可以仿制,可要找一个生前便经过长时间昏迷的人,那便是很难。

    这三年来赫儿一直让人在外寻访名医,同时寻找着与李氏;类似的病人,若是京城周边有这般的人,必定找到!

    这这三年来那些所谓的名医找了不少,可相同的病人却没有找到。

    可即便如此,水墨笑还是看到了一丝希望,“你在这里照顾好大皇女,本宫去一趟顺天府,若是她醒了便即刻让人通知本宫!”

    “是。”

    水墨笑随即便去了顺天府,到了顺天府的时候便见冷雾也来了。

    “奴侍见过凤后。”

    水墨笑看了看他,“陛下让你来的?”

    “是。”冷雾回道:“陛下担心凤后和大皇女殿下无暇为大皇女正君整理尸身,便让奴侍过来。”

    水墨笑听了这话心里不知何故划过了一抹不对劲,可具体是什么却说不上来,于是便说出了自己的目的,“本宫要看看那尸首!”

    冷雾道:“回凤后,正君的面容损坏严重,奴侍担心吓坏凤后,况且,奴侍如今已经让人将正君入殓……”

    “他是本宫女儿的正君,本宫有何好怕的?”水墨笑沉声道,“还有,谁让你们入殓的?赫儿还未见过,你们入什么殓?!”

    “凤后,死者该入土为安。”冷雾回道。

    水墨笑盯着他,攥紧了拳头,“冷总管,是不是有什么本宫不知道的?!”

    “奴侍不明凤后话中意思。”冷雾抬头,神色疑惑而镇定。

    水墨笑审视了他半晌,一字一字地道:“这尸首真的是李氏?!”

    “大皇女府的小侍已经确认了尸首身上的衣裳正是那日正君身上所着,而御医也证明……”

    “本宫不要听这些!”水墨笑打断了他的话,“本宫只要你告诉本宫一句,这具尸首真的是李氏的吗?”

    冷雾神色不变,“依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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