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8 真是他吗? (第2/3页)
,桌上的饭菜已经凉了。
那小女儿嗫嗫地问自己的母亲:“母亲,这是……”
那女子虽然不是什么大富大贵之人,但是毕竟也是上了年纪,摇摇头,“吃饭吧,其他的,不是我们可以管的。”
贵人,终究是贵人。
……
永熙帝连夜从行宫启程返京。
因为太急,没有动用仪仗,只是一辆马车,一队侍卫随行。
马车上,永熙帝绷紧了脸,正襟危坐了着,身上的威压依旧存在。
蒙斯醉坐在了她的身边,一直都没有说话。
过去一个月的融洽在冷雾进来的那一刻,彻底瓦解。
两人之间,只有马车狂奔的声响。
去时用了三日的时间,而返回的时候,只是用了两日。
日夜兼程,而一路上,永熙帝几乎没有合眼。
马车直接进了皇宫,停在了交泰殿外。
下马车之前,蒙斯醉倏然握住了她的手。
永熙帝转过身看着他。
“别担心,不会有事的。”他终究还是说了这话。
永熙帝伸手拍了拍他的手,“你也累了,先回流云殿休息。”
蒙斯醉松开了手,点头,并未提出陪她前去佛堂。
永熙帝没有再说什么,下了马车,上了早已经备好的轿辇,往佛堂而去。
蒙斯醉下了马车,站在了马车旁,看向了已经阔别了三个多月的皇宫,入目灯火辉煌,将黑夜点缀的璀璨无比。
可是,这样的富贵荣华,却及不上两日前那农家小屋。
身子,不禁,一阵冰冷。
回来了。
终究还是回来了。
梦,再长,也终是会醒。
“主子……”流云殿前来迎接的宫侍上前低声唤道,“可要回宫?”
蒙斯醉收回了视线,垂下了眼帘,缓缓地上了轿辇,“回宫……”
……
佛堂
程氏的寝室外
水墨笑攥着拳头一脸焦虑地等候着,他身边的蜀羽之也是一样。
不一会儿,永熙帝的轿辇到了。
他们,终于见到了阔别了三个多月的妻主。
只是,喜悦却被忧虑盖过了。
“到底怎么回事!?”永熙帝下了轿辇,不等两人开口,便是一阵怒喝。
水墨笑脸色一僵。
蜀羽之当即跪下,“陛下……”
永熙帝虽然问了问题,但是,却不给他们回答的机会,冷冷地扫了两人一眼,然后起步走进了寝室。
寝室内,弥漫着让她熟悉且几乎恐惧的药味。
脚步顿了顿,然后,方才继续走进了内室。
内室中,留守太医院的李院正方才施针完毕,收拾着药箱,一见永熙帝到来,当即上前,“参见陛下!”随后,抬头打量着永熙帝的气色,悬着多时的心,安了下来。
永熙帝没有理会他,快步上前,走到了床边,便见到了程氏。
程氏气色很不好,面容也消瘦了不少,此时,他正睡着,没有醒来。
永熙帝转过身,沉声道:“情况如何?!”
李院正低头,“大师年纪大了,情况不太好。”
“什么叫做情况不太好!”永熙帝怒斥道,目光几欲瘆人。
李院正抬头,“陛下……”
“李院正先下去吧。”水墨笑走了进来,声音僵硬地道。
永熙帝随即瞪向了他。
“陛下,大师需要静养。”水墨笑攥着拳头指示永熙帝。
永熙帝冷冷地盯着他。
水墨笑继续吩咐李院正,“你先退下吧。”
李院正抬头看了看永熙帝,见她没有再说话,便躬身退下。
水墨笑随即看向了守在了角落处的程秦,“你也退下。”
程秦浑身僵硬,从永熙帝进来的那一刻,他便是一直如此,只是,没有人注意到他的异样,在水墨笑的命令之下,程秦几乎花费了全身的力气,方才迈开了脚步。
寝室内,便剩下了水墨笑还有后来悄然进来的蜀羽之以及永熙帝三人。
程氏昏睡,不做算。
“朕将后宫交给你,这就是你给朕的结果!”永熙帝盯着水墨笑,一字一字地道。
水墨笑跪下,“是臣侍的疏忽,臣侍没想到……大师的情况会恶化……”
“恶化?!”永熙帝面容一狞。
水墨笑抬头,“年前,大师便病了一场……”
“为何不让人通知朕!?”永熙帝勃然大怒。
水墨笑呼吸有些急促,缓了会儿,方才平复,“臣侍不想陛下担心……”
“不想朕担心?!”永熙帝打断了他的话,怒斥道:“谁给你权力!”
“陛下……”
“还有你!”永熙帝也没忘记蜀羽之,指着他面色阴沉地道:“朕临走之前交代过你什么?!谁给你权力欺瞒朕?!谁给你们权力瞒着朕!你们是当朕会死在行宫……”
“陛下!”水墨笑厉声打断了她的话,浑身颤抖,“大师一事是臣侍两人之错,可是陛下这般说臣侍两人,不觉得对我们太不公平吗?!这三个月来,臣侍若是有一刻不再为你担心,臣侍便被春雷劈死!”
“你——”永熙帝气结。
“陛下,大师一事臣侍的确有错,臣侍甘愿受罚。”蜀羽之没有反驳辩解,而是,原因领受惩罚。
永熙帝盯着两人,面色一阵红一阵青,半晌后,咬着牙道:“都给朕滚出去!”
水墨笑喘了好几口气,然后,方才踉跄地起身,转身退了出去。
蜀羽之看了永熙帝半晌,也是领命退下。
两人虽然出了内室,却并没有离开,而是在外室的小厅内站着,相对无言。
许久许久之后,蜀羽之方才开口,“凤后的脸色不太好,不如先回……”
“本宫哪也不去。”水墨笑打断了他的话,随后又沉默了半晌,然后道:“至少……她真的好了……”
三个月,于留守宫中的他来说,便像是度日如年。
如今,见她气色甚佳,虽然眉宇之间有疲惫之色,但是,至少是安好了。
可为什么又会忽然间出了这事?
明明一切都要过去了的!
上苍便这般见不到她好?
不是已经好了吗?为何会忽然间又倒下了?而且,这般严重?
……
永熙帝回宫的消息直到第二日,方才传出来。
司予述上完了早朝之后,便赶往佛堂。
还未见到永熙帝,便先看见了蜷缩在了角落处暗自哭泣的程秦。
看着那蜷缩在墙角处的身影,司予述的脚步不禁停了下来,这几个月,她见程秦的机会不多,但是,似乎每一次见到他,他不是躲着他,便是一连怒容地盯着她。
而这般却是第一次。
她不知道自己对这男子是什么心思,也并未向再提及纳他为侍君一事。
只是,她却是记住了他,也不再继续忽视他,见到了,便是一番冷嘲热讽。
见着他惊怒的面容,她甚至会心情大好。
或许,她只是日子过得太沉闷,需要一个人来解闷。
若是没有程氏忽然病重一事,她或许真的会考虑,将他收为己有。
“怎么了?”司予述缓步走到了他的跟前,面色冷凝地问道。
程秦浑身一颤,然后,抬起了头,脸上泪迹斑斑,而眼睛,几乎是红肿了起来,似乎哭了许久,“你……你又想做什么!?”
语气晦涩不明。
司予述审视了他半晌,“大师的情况很严重?”
“连皇帝都回来了,你说严不严重!”程秦倏然起身一通怒喝,随后,便抛开。
司予述没有追上去,只是蹙眉站了半晌,然后,起步往程氏的住处而去。
一进门,便见水墨笑和蜀羽之两人坐在了外室内。
“儿臣见过父后,蜀父君。”
水墨笑点头应了一声,“嗯。”
司予述起身道:“父后,儿臣听闻母皇回宫了。”
“嗯。”水墨笑还是应了一个字。
司予述沉吟会儿,“那母皇如今……”
“陛下在里面。”蜀羽之开口回道。
司予述又道:“儿臣可否进去拜见母皇?”
蜀羽之无法做出,看向水墨笑。
水墨笑点头,“进去吧。”随后,又补了一句,“你母皇心情不好,你劝着些,她毕竟是方才康复……”
“是。”司予述回道,随后便进了内室。
永熙帝此时正坐在了床边的椅子上面,靠着床柱,用手撑着头打着盹。
司予述看着眼前已经三月未见的母亲,她愣了下来。
这样的母皇,她可以说是有将近半年没见到了。
而此时,床上传来了一声低喃,“水……”
司予述闻言当即上前,而这时候,永熙帝也惊醒了。
“儿臣见过母皇。”司予述忙行礼。
永熙帝看了她一眼,点了头,便看向程氏,“父亲?”
“水……”
“儿臣去!”司予述当即道,随后快步转身出了内室。
水墨笑见她出来,也连忙起身,“怎么了?”
“大师想喝水。”司予述走到桌子旁,倒了一杯水,然后快步转身进内室。
水墨笑也顾不得永熙帝会生气,跟着进去。
蜀羽之紧跟其后。
此时,程氏已经悠悠转醒了,不过,意识却还是不太清晰。
永熙帝扶着他起身,然后接过了司予述送上来的茶水,小心翼翼地喂着他喝。
程氏喝的不多,便停下了。
永熙帝将被子递还给了司予述,扶着程氏躺下,看着他,“父亲?父亲?”
程氏的意识渐渐情绪,看清了眼前的人,“涵……涵儿?你……”
“朕回来了。”永熙帝握紧了程氏的手,“父亲,朕回来了。”
程氏喘了几口气,然后微笑道,“好……回来就好……你的身子……”
“朕没事,都康复了!”永熙帝挤出了一抹笑容,“你看……朕不是好好的?”
程氏眯着眼,仔细地看了他好久,方才笑道:“是……是好了……好了就好……好了就好……”
“父亲,你……”
“我没事……只是……老了,不中用了……”
“父亲,不是……”
“别难过,你方才康复,不要折腾自己……我很好,看着你好起来,我便一切都好……”
“父亲……”永熙帝心中涌出了一股极深的悲伤。
程氏伸手拍拍她的手背,却是软绵无力的。
水墨笑犹豫了许久,终究是上前,“陛下,不如你休息……”
“闭嘴!”永熙帝厉色打断了水墨笑的话。
水墨笑脸色一白。
她的眼底,有着当年知晓先帝之死和他有关之时的憎恨,虽然眉头当年的深,但是,却是真的。
“涵儿……”程氏似乎明白了什么,“别管凤后和翊君……是我不让他们通知你的……”
“父亲!”
“涵儿,这几个月中,凤后和翊君他们都为你忧碎了心……是我强迫他们不让他们通知的……再说了……年前的风寒我也是好了……如今这样……不过是前两日的事情罢了……不管凤后他们的事……是我自己老了……也不要怪他们没有照顾好我,后宫当中,所有人都很敬重我,凤后这两日更是日夜不眠地照顾我,连年前那次也是一样,你不该再怪他们苛责他们……”程氏断断续续地说着,“若是因为我让你们闹翻了,我便是走……”
“你不会有事!”永熙帝打断了他的话,“朕是皇帝,朕不会让你有事!朕先前那般凶险都没事,你不过是风寒而已!”
程氏笑道:“先于自己的孩子而去,这是福气……是福气……”
“父亲……”永熙帝无法接受。
“好了……”程氏打断了她的话,“你看你……眼圈都黑了……眼中也布满了血丝……是一路赶路回来吧……我就知道不能让你知道……可是凤后这次没有听我的了……”
“父亲……”水墨笑也开了口,声音有说不出的悲伤。
程氏对他招了招手。
水墨笑随即上前。
程氏拉过了他的手,放在了永熙帝的手上,“你们也是一同走过患难的人,别为了一些根本不是你们的责任的事情而坏了感情……涵儿的脾气有时候是坏了一些……但是,她没有恶意……看在父亲的份上,不要和她一般见识……”
“没有。”水墨笑摇头,看了永熙帝一眼,“没有照顾好父亲,是我的责任。”
“你照顾着我很好,还有……”程氏看向床外,“翊君……”
蜀羽之上前,“大师。”
程氏点了点头,“你们都是好孩子,涵儿身边能够有你们的陪伴,我也安心了,我啊……还是那句话,涵儿的脾气不好,可是,她对着你们发脾气,也是因为,她将你们当成了亲人……所以才会这般肆无忌惮……你们,多多谅解她……”
“臣侍心中没有任何不满。”蜀羽之正色道,“大师你一定要好起来,只有你好起来了,陛下方才会开心。”
程氏笑了笑,却没有回答,继续对永熙帝道:“回去休息吧……你放心,我还能撑一段时间……可是,若是你因为我而又倒下了……我便是走也不安心……”
“父亲——”永熙帝似乎不知道说什么好。
程氏还是道:“下去休息,否则,我便恼了。”
永熙帝抿着唇挣扎了半晌,然后,方才同意。
交泰殿
帝寝殿
永熙帝虽然回了寝殿,但是,却没有真的休息。
司予述一路跟着过来,见了她这般,便劝道:“母亲,大师的情况目前还是稳定的,母皇还是先休息一下吧。”
永熙帝看向她,沉默半晌,“这几个月你做的很好。”
“儿臣只是尽了儿臣的本分。”司予述垂头道,“是内阁诸位大臣辅助的很好。”
永熙帝沉吟会儿,“谁好谁不好,朕都看在眼里。”
“儿臣不敢。”司予述仍是低头道,“母皇康复回宫,那朝政……”
“你继续看着吧。”永熙帝打断了她的话。
司予述抬头,“母皇……”
“朕这四十年来从未真正尽过为人女儿的责任,现在……”永熙帝话停了好半晌,然后方才继续:“若是朕再不抓紧……恐怕便再也没有机会了……”
“母皇,大师他不会有事的。”司予述道。
永熙帝看了她会儿,“下去吧。”
“是。”司予述没有再说什么,领命退下。
半晌后,水墨笑端着一些膳食进来。
永熙帝没有抬头。
水墨笑将膳食放在了桌子上,然后,转身走到了永熙帝的跟前,“陛下,冷总管说你路上一直没有好好用膳,先用些吧。”
永熙帝抬头,却盯着他不语。
“你便是要处置我,也先用了膳食方才有力气。”水墨笑咬着牙,豁出去一般道。
永熙帝没有动怒,只是问道:“父亲怎么忽然间这样?”
水墨笑一愣。
“年前的风寒不是已经治愈了吗?”永熙帝继续道,“怎么又会……”
水墨笑凝视着她,深吸了一口气,“是臣侍没有照顾好父亲,以致父亲……”
“是不是因为朕。”永熙帝打断了他的话。
水墨笑忙道:“不是……”
“李院正说父亲是长期劳累以及身子虚空,是不是因为朕之前……”
“不是的!”水墨笑忙打断了她的话,“大师只是……只是……”
“墨笑。”永熙帝笑了笑,却没有温度,“朕知道。”
“陛下……”
“朕该气的人是朕自己……”永熙帝继续道,“从朕康复之后,父亲便一直没有来看朕……他那般关心我,怎么会一直不来看朕?还有朕生辰那日,他每年都会有的生辰贺礼都没送来……朕早该想到!早该想到!”
“陛下……”水墨笑该是为她不再责怪他而开心,可是看着她这般自责,他却怎么也开心不起来,“陛下,父亲不会希望看到陛下这样的!”
永熙帝合上了眼睛,“二十多年前,在先帝面前,朕一直都是一个不孝女,二十多年来,在父亲面前,朕也是不孝女,甚至在父君去之前,朕也是个不孝女!朕这一辈子,都在当着不孝女!”
“若是陛下真不孝,先帝怎么会将皇位传给你?临终之前,又怎么会见你,在你的陪伴之下走完最后一程?”水墨笑握着她的手,“若是陛下不孝,父君临终之前便不会仍在为陛下着想考虑,想的还是陛下?还有父亲,若是陛下真的不孝,如今如今岂会在病中仍旧是担忧着陛下?陛下,你不是不孝,只是,上天总是待你不公,总是要夺去你最在乎的人……你不该自责,父亲不会想看到你如此自责的!”
永熙帝睁开眼睛看着他,除了自嘲一笑,没有其他的话。
……
永熙帝回宫了,不过,没有收回太女监国的权力,而是下旨,由太女继续监国。
这便让人对其身体状况猜测万分。
为了平息这种猜测,永熙帝接连召见了内阁阁臣六部尚书。
被召见的众人的异口同声之下言永熙帝一切安好。
至于为了仍是让太女监国,却没有人能够给出答复。
不过因为永熙帝回宫坐镇,朝堂和民心也都安了下来。
朝堂政事井井有条的进行,百姓安居乐业,各行各业兴旺昌盛。
不过,礼王仍是在泰陵。
而荣王,也仍是在西南大营。
司以琝一接到永熙帝回京的消息之后,第一时间便想进宫,可是,都上了马车了,最终,却还是没有去成。
他怕。
他怕见到母皇,将事情说开了,最后,得到的不是母皇的原谅,而是斥责。
即使李浮告诉他,母皇并不怪他,可是他不敢去冒险。
至少,在他做好了心理准备之前,不敢。
一连挣扎了好几日,直到司以晏司以佑以及几个正君都进宫探望过了,他方才鼓起了勇气,进了宫。
永熙帝这几日除了最开始回了帝寝殿休息了三个时候,随后召见诸位大臣之外,其他的时间,都呆在了佛堂,可以说是住在了佛堂。
除去了用膳休息的时间,便都守在了程氏的身边。
似乎想,在最后的日子里面,将过去四十年的亏欠都弥补回来。
程氏开始有些不同意,可是在听了水墨笑一番话之后,便不再说什么,在他的心里,也是渴望着女儿的陪伴。
然而,他的心情是好了,身子,却是越发的差。
连赶回宫里的简御医都请罪说,没有办法。
程氏的已经不是病,而是,油尽灯枯。
永熙帝没有大发雷霆,也没有别的反应,像是根本不知道油尽灯枯这四个意味着什么似的,仍旧是陪着程氏说话解闷,笑容一直没有消失。
司以琝见到永熙帝的时候,永熙帝正在用午膳。
“母皇……”
他站着老远,屏着气,溢出了这声称呼。
看着桌子旁坐着的母亲,他不敢再靠近一步。
永熙帝见了来人,放下了手里的碗筷,笑道:“来了。”
司以琝感觉自己的心几乎要从喉咙跳出来一般,“母……母皇……”
“怎么了?”永熙帝问道,“不过是几个月罢了,便不认得母皇了?”
“不是……”司以琝忙道,然后,直接冲到了永熙帝的面前,跪在了面前,紧紧的抱着她的双腿,“母皇……”
声音,开始哽咽。
永熙帝一愣,然后伸手抚着他的头,“傻孩子,母皇没事,你看,母皇不是都好了?”
“母皇——”司以琝仍旧是没有抬头,哽咽更浓,“对不起!对不起!母皇,对不起!”
“好了,都不是小孩子了,哭什么,若是乐儿见了,定是会笑话你。”永熙帝笑道。
水墨笑从外面走进来,手里端着方才炖好的补品,见了司以琝这般,搁下了东西之后,便上前劝道:“琝儿先起来吧,你母皇没事了,哭什么?还有,你母皇正用午膳呢?”
永熙帝抬头不赞同地看了他一眼。
水墨笑知道她不悦,只是,他还是不想让任何影响她用膳的人和事出现,这几日,虽然她没有任何的愤怒以及悲伤,只是,他心里清楚,她不过是将一切都藏在了心里罢了,为的,只是不想让父亲伤心,别的不说,便是用膳,这几日,每一餐,她吃了多少?“琝儿,你哭着,你母皇也是要伤心的。”
司以琝咬着牙,好半晌方才起身,却仍旧是不敢看永熙帝。
“凤后。”永熙帝声音有些沉。
水墨笑冒着被她责骂的危险继续道:“你母皇都好了,还哭什么?好了,你应该还未用午膳吧?陪你母皇用些如何?”
司以琝转过身看了看水墨笑,见他目露恳求,然后点头:“好……”
大师的事情,大皇兄前两日进宫之后跟他说过。
母皇……
应该很担心吧?
这时候,他若是想母皇请罪,应该只会让母皇更加的烦心吧?
等大师好了,他一定会向母皇请罪的!
水墨笑不知道司以琝心里的事情,只当他是因为先前的不愉快而这般的伤心,“好了,坐下吃吧。”
司以琝点头,坐了下来,努力了好久,方才鼓起了勇气看向永熙帝,“母皇……对不起……”
“都过去了。”永熙帝笑道,随后打量着他半晌,蹙眉道:“怎么瘦了这般多?”
“我没事!”司以琝忙道。
永熙帝看了他会儿,没有再问下去,“来,多吃一些。”
司以琝拿起了筷子,“母皇也多吃一些!”
“好。”永熙帝笑道。
水墨笑在旁看着,缓缓地松了口气,想着以后是不是都该找些孩子来陪她用膳,在宫外的或许有些麻烦,不过,宫里面还有五皇子和五皇女。
两人都懂事了,应该能够劝劝。
司以琝终究是什么也没说,用完了午膳之后,便又陪着永熙帝和程氏说了许久的话,直到程氏累了,睡下,他方才离开。
往后,每隔一日,司以琝都会进宫。
永熙帝也不是没有发现他近乎是恕罪一般的态度,只是,却仍是没有说什么。
程氏的病,一日一日糟糕。
太医院也只能是用名贵的药材一直吊着。
德贵君一直想找机会打听一下永熙帝召他母族家人进京的目的,只是却一直没有机会,先前是因为永熙帝还在行宫,而如今,却是因为,佛堂大师的病。
他并不清楚佛堂大师和永熙帝究竟是何等关系,但是,连凤后都如此敬重,必定是不简单。
而因为这件事,永熙帝一直心情不佳。
他不敢在这时候去打听。
唯一让他喘口气的便是他的家人到京城半个月了,永熙帝一直没有任何的反应,如今对他来说,没有消息,便是好消息。
蒙斯醉回宫之后,便一步也未曾踏出过流云殿,程氏的事情,他也知道,只是,却无动于衷,便是司以佑进宫之时,他也只是见了他一面,便说累了让他出宫。
三月中旬,程氏的病越发的严重,一整日,几乎大部分时间都是在昏睡当中度过。
永熙帝日夜守在了身旁。
而笑容,除了程氏醒来之时会出现,其他时候,便再也没有出现过。
水墨笑果真是叫了五皇子和五皇女来陪永熙帝用膳,只是效果却不佳,即便永熙帝还愿意给两个孩子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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