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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七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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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两百七十二章 (第2/3页)



    老田头:“我还是想和少爷你一起去出去走江,我是老了,但还能帮少爷你扛些事儿,他们比我年轻,比我厉害,但关键时刻,他们没我敢上。”

    “可是,我答应姓李的了,把你租给他一段时间。”

    “这……”

    “为了赵家的功法补全与提升,也是为了走江结束后,我执掌赵家铺路,老田,你再受点累。”

    “少爷,我愿意。再说了,住这里,真不累,每天都挺乐呵的,就是少爷咱家的药园子和少爷你要用的药……”

    “用这里的药就行了,咱家药园就让它们再长长。”赵毅低头看了看地上一大片已经探头的药苗,“真是风水宝地啊,药都能长得格外快。”

    “可以是可以,但是少爷,一个人供两个团队的药,我怕我来不及。”

    “你只需要做我们这边的就行,另一边的……你提点一下那位小姑娘。”

    “秦小姐?”

    “嗯。”

    “我知道了,少爷。我会多向她学习。”

    “老田,你怎么这么没自信?”

    “少爷你不知道,最近我受了比较大的打击。”

    “我知道,因为你家少爷我,早就被打击得体无完肤。”

    赵毅回过头,看向站在坝子上没下来的李追远,他想询问一下姓李的态度,现在自己要不要去桃林里打个招呼、道个歉。

    谁知姓李的居然不在看他。

    察觉到他的目光,李追远抬起手,指向前方桃林。

    赵毅扭头看去,原本平静的桃林里,刮起了风。

    老田头压低了声音道:“少爷,这风从晚饭后一直间接性地刮到了现在。”

    赵毅的眼睛逐渐瞪起,他一个箭步冲过来,翻身跳上坝子,来到李追远身边。

    李追远:“风有点大,通知你留守在家的手下,让他们注意安全。”

    赵毅拿出自己的大哥大,开始拨电话。

    接电话的是陈靖,他语气里满是疲惫,这段时间他每天都在浸泡药浴,相当于每日都要经历一遍洗髓伐经。

    “陈靖。”

    “毅哥,我在。”

    “孙燕和徐明在你身边么?”

    “他们在自己屋里。”

    “你去通知他们,就说我说的,自现在起,开启药园阵法,在我本人回来前,不准离开药园范围!”

    “明白!”

    挂断电话,赵毅脸上的神情变得很凝重,因为事情比他想象中来得更迅猛也更严重。

    李追远:“叮嘱好了。”

    赵毅:“嗯,都吩咐好了。”

    李追远:“应该再多叮嘱几遍。”

    赵毅:“我知道,我手下的素质没你手下人高,但他们又不傻。”

    李追远:“不是傻不傻的问题,是他们不在南通,就没有遮蔽。”

    赵毅再次拿起大哥大拨起号码,无法接通。

    “应该是阵法已经开启,没事了。”

    李追远:“我已经尽到提醒义务了。”

    赵毅:“我也是。”

    桃林里的风,在此刻又歇了下去。

    赵毅:“果然,当那种级别的存在卷入浪涛中后,一切就都变得不一样了。”

    李追远:“嗯。”

    赵毅:“如果我没有强行献祭那对东西,会不会就不会这么离谱?”

    李追远摇摇头,道:“当时局面下你的选择没错,我也从未怪你做出的那个决定;再者,布置仪式的是阴萌,鼓励你强行开启献祭的是谭文彬。”

    赵毅指了指坝子角落里摆着的供桌,提议道:“要不,我们把阴萌喊来再做个祭,把你刚刚为我说的话,再对那位复述一遍?”

    李追远:“现在再做这些解释,已没有意义,你还幻想着让大帝收回成命?君无戏言。”

    赵毅:“那我真是太冤了。”

    李追远:“可我也没让你对大帝说‘别给脸不要脸’这些,所以,想开点吧,至少你过了嘴瘾。”

    赵毅:“真不能避开了?”

    李追远:“我推演过了,避开不划算,还是直面吧。”

    赵毅:“生死赌一把。”

    李追远:“赌的可不仅仅是生死,我们不是千里迢迢去丰都,来到大帝面前,请大帝开盅。”

    赵毅:“首先得看,我们是否能走到丰都,来到丰都后,是否能走到大帝面前。想拥有生死一线的机会,前提是能有资格上到那张赌桌。”

    李追远:“你是睡这里还是睡家里?”

    赵毅:“我跟你回去,睡棺材。”

    “没空棺了。”

    “没事,我和阿友说好了,他今晚和我换,你知道的,阿友人很好。”

    二人开始往回走。

    赵毅问道:“你后悔不,去招惹祂?”

    李追远:“时间无法溯回,我没得选。”

    少年不可能回到过去,不去认识阴萌,不去答应阴萌爷爷的请求,不去研究恢复阴家十二法门。

    至于梦鬼那一浪,他更是没得选,人家布局想提前扼杀自己,自己借用阴萌血脉关系将大帝引来,是为了破这场杀局。

    赵毅:“我指的是,你后悔没对大帝多尊敬点么?”

    李追远:“就像大帝不在乎祂的血脉活得不如一条狗,你以为大帝真会在意我是否尊敬祂么?”

    赵毅:“这倒是。”

    李追远:“当然,狗懒子除外,这确实过分了。”

    赵毅:“……”

    李追远:“我与大帝之间存在着根本性矛盾,哪怕我一直恭敬侍奉祂,也无法改变这一格局。

    当我越来越强大时,我身上的因果牵扯也就越来越多。

    阴萌跟随着我,也是一路水涨船高,萌萌的天赋真的不算好,但她确实是被带起来了。”

    赵毅:“确实。”

    失传的秘法被人复原掌握,不断使用;废弃的血脉重新激活,哪怕资质平庸却被功德不断灌输。

    如果大帝死了,这些都不是问题,可问题是,大帝还活着。

    祂活着,就得承受血脉与传承者给祂不断带来的滚滚因果,且这因果有着明显的越滚越大趋势。

    因此,这场会面,本就是无法避免的。

    需要有一个处理,需要做一个结果,再多的狗懒子,也只是添头。

    回到家门口时,赵毅问道:“什么时候出发?”

    李追远:“黄历上说,后天,适合远行。”

    赵毅气道:“能不能不要这么封建迷信?”

    姓李的都开始看黄历了,说明他对这一浪也是没什么把握,这让赵毅本就不安的内心,变得更加风雨飘摇。

    李追远:“那你明天可以带着梁家姐妹先行。”

    赵毅:“我选择尊重传统民俗文化。”

    李追远:“早点休息。”

    赵毅:“你也是。”

    少年停下脚步,又转过身,看向赵毅:“很久,没有这种强烈的不安感了,还真是让人怀念。”

    赵毅:“我以为你这种人,会很不喜欢这种失控感。”

    “我原本也这么觉得,可我后来发现,如果我真是这样的话,当初就不会去太爷家地下室翻书。”

    李追远上楼休息去了。

    林书友被挤出了棺材,睡到圆桌上去。

    赵毅躺进棺材,舒舒服服地闭上眼。

    没多久,他就后悔了,此起彼伏的呼噜声响起,似是奏响了交响乐。

    这帮牲口,像是比赛似的,仿佛谁晚睡着谁呼噜声小谁就吃了大亏!

    他睡不着,脑海中回忆起姓李的上楼前对自己说的最后一句话。

    李大爷家的地下室。

    赵毅深吸一口气,双手不断交叉,一缕缕清风自一楼客厅里吹拂,形成了一道用以遮蔽感知的屏障。

    随即,他小拇指轻轻勾起,角落里的一只纸人迈开步子,悄无声息地走向地下室,来到那座铁门前。

    铁门上有锁,但锁是开着的,起一个固定的作用。

    纸人抬起手臂,正要将锁拿开时,却又停住了动作。

    躺在棺材里的赵毅,微微皱眉。

    他想到了老田。

    老田因李大爷的关系,治好了腿,接下来这段时间里,他都不敢将老田带走,怕遭受福运反噬。

    更已知……姓李的其实和李大爷不是直系血亲,可姓李的现在却成了李大爷的曾孙子。

    赵毅很害怕,害怕他打开这把锁,进入地下室翻阅那些东西后,他日后也会变成孙子。

    纸人立刻走回原位,恢复正常。

    棺材内,赵毅后知后觉,攥起拳头,心里怒骂道:

    “姓李的,你他妈的这时候还想着坑老子!”

    ……

    “啥,又要出门了?还是明天!”

    吃早饭时,李三江从壮壮口中得知这一消息后,很是震惊。

    谭文彬笑道:“李大爷,我们这一行就是这样,我们都算是好的了,可以时不时地回来,其他人一年半载的没法回家才是常态。”

    李三江愁眉苦脸道:“你们现在还在实习就这样了,那以后岂不是会越来越忙?”

    谭文彬:“嗯。”

    李三江看向阿璃,又看向老太太,道:“怎么跟大禹治水似的,这以后要是结了婚,可怎么办哟。”

    柳玉梅:“年轻人忙些,是好事,得多锻炼。”

    李三江就着咸菜喝了口粥,心道:成,你没意见就行。

    今天天气很好,吃过早饭后,大家各自忙自己的事情去。

    昨儿个隔间里的画像全都脱落,让李三江心里有些打鼓,昨晚睡觉时也不踏实,再加上早上得知孩子们又要出远门了,他就悄悄装了些香烛走出了门。

    村道拐角处有一个小小的土地庙,没人专门来烧香,但逢年过节或者走白事经过时,都得供一供,这种小公庙就是吃百家饭的。

    以往每次李追远他们出远门时,李三江都会给这庙上香,土地庙土地庙,肯定是管路上的,就算一方土地管一方事,可大家到底是同行,也能互相打个招呼。

    李三江弯下腰,给这都没小孩高的土地庙点上香,拜了拜,说道:

    “伢儿们又要出远门上路了,您给互相知会一声,保个平安。”

    拜完,刚直起身子。

    只听得“哗啦”一声,土地庙塌了。

    李三江只得弯下腰,给它重新垒起,问题不大,跟搭鸡窝似的,很快就重新垒好,只是原本立在里头的泥塑土地公公,身子被刚刚落下的砖头砸碎了。

    “碎碎平安,碎碎平安,您也太客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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