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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回 杨律传信闹牢城 僚友联义劫法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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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六回 杨律传信闹牢城 僚友联义劫法场 (第2/3页)

健的消息,得知白钦要拉拢杨律入伙,又不带他们同去,更是恼恨。穆弘怒道:“你不仁,便不怪我不义了!”当下便要去拉拢揭阳另外二霸。穆弘、薛永去寻费保,穆春、侯健去找二童。

    不多时,费保应穆弘之邀,两个并马而行,沿路商议。穆弘把事情都说了一番,费保道:“我等都是得杨家主恩惠,方才可在此为一方霸主,今番难不成要忘恩负义,倒吃江湖上的好汉耻笑!”穆弘阴沉着脸道:“好汉好汉,如今江湖上又有几个算得上真好汉?如此说来,费大哥是不愿随我等共同举事了?”费保道:“宁做巨伯,不做刘三。恕费某不能助你等一臂之力了!”正说间,只见一人踉踉跄跄奔来。费保定睛一看,却是李立酒店中的火家,哭着道:“费大哥,李立哥哥吃两个官军害了!”忙拨转马头,直奔揭阳岭下酒店去。穆弘听说李立死了,虽不知来由,料想不是小事,也连忙飞马赶上。

    原来谢德、娄熊这两员都头,本不是高尧卿的心腹之人,平日里作恶又少,劫法场时藏于百姓家中,未曾一同与义军交锋,故而幸免于难。待到劫狱人马走后,两个害怕被降罪落职,便商议定了,欲先去童杨村投奔杨律住些时日,再从长计议。那时两个都头先到了李立酒店,要把战马系在草房边的树干上歇息。不料那马焦躁异常,偏不肯往树边去。两个对视一眼,心中奇怪。那知方才靠近树根,便有一股冲天异味扑鼻而来,唬得那谢德大惊道:“不妙,恐有蹊跷!”

    于是谢德便留娄熊在外蹲守,自己走入店内察看,只是不见一个人出来。谢德见此,便掀开帘子,信步走将入去。只见里边人肉作坊射出光来,隐隐有人语声。开门看时,不由大惊失色。只见墙上挂着几张人皮,梁上吊了几条人腿。三五个乡村蠢汉,正在剥人凳上剥人。这几个火家闻得门口声响,忙回头看时,见是官兵装束,个个大惊失色。这时门口走入一人,大叫道:“反了尔等,胆敢在我催命判官的店里闹事!兄弟们抄家伙!”众火家各提手中朴刀棍棒,拦住谢德。谢德丝毫不惧,弃了火家,单搦李立放对。斗了十余合,偷个空隙,一拳砸中李立鼻凹。李立见不是头,转身欲走时,后心已被长矛贯透。却是娄熊听得声响,及时赶来支援。两个见杀了李立,教火家指认,方知这黑店是有名的揭阳三霸费保部下,更兼是曾受过杨律恩惠的。近些日子,连日不见过往行人,生意渐渐惨淡。前番遇着个白钦,不想是个有身份的,吃拦下来救了;又接着一个张阿龙,是江州府中派去送信的使者,费保道他尚有些用处,也不教开剥。今日可巧路过一个无甚门路的单身汉子,被蒙汗药麻翻,李立便教狄成先去拜见费保,自己亲自开剥这汉,不想竟成了这个催命判官的断头之举。

    且说当时两个都头听到“张阿龙”三字,猛然一惊,也不顾余下的火家,任由他去报信。去监房看觑时,只见高高吊起一个秃头汉子,头破血流,赤着一双脚。谢德见是府里当差时的同僚张阿龙,取来火家的刀,砍断绳索,放张阿龙下来。张阿龙吃这一震,忽然醒转了,双膝跪地道:“多谢两位都头出手救得性命,在下感激不尽,愿随二位执鞭坠镫!”两人叹口气,把众好汉劫法场救出白钦、洗劫了江州城,两人逃出杀了李立的事说了。张阿龙又吃了一惊,问道:“却不知二位都头前往何处?”谢德叹息道:“我两个本想去投奔杨律大官人,却不想李立这厮是他的心腹,如今恐怕要另寻出路了。”此时娄熊已牵了坐骑,又寻了辆车子,将张阿龙扶到上面安歇了。

    三个离了店铺,路上行了半个时辰,忽见树林里冲出三四十个人来。当先一个赤须黄发的大汉,正是费保,出言道:“敢问是这两个小厮害了李立兄弟?”身旁卷毛虎倪云道:“正是他们。”张阿龙冷笑道:“这回定叫你等都死!”指挥谢德、娄熊冲杀,登时便结果了十数个人。费保四人大怒,与两个都头战作一处。这几个皆是水战的好手,步战却慢了几分,渐渐不是对手。娄熊卖个破绽,放卜青钢叉刺将入来。费保见卜青势危,大喝道:“休伤吾弟兄!”猛地侧过肩窝,受他一枪,直挺挺倒在地上。倪云见状,撇了谢德,将负伤的费保拖出阵外。此时穆弘已然追上,认得是江州城中的官吏,高叫道:“且慢,我有话说。”

    谢德、娄熊听得,双双停了手,便问穆弘来意。穆弘道:“二位都头且听我说,原来那伙贼人劫法场救白钦,都是杨律的主张。我等虽对白钦小儿有些愤恨,却也无心节外生枝。不料白钦点名要抛下我等,赚杨律一人上山落草,又不与我们留下些许好处。穆某才有了截杀之意。然费保又怕坏了名声,不肯与我共事。不知两位都头与张节级是否愿往?到时擒拿了白钦,你们官复原职指日可待也!”未待答复,狄成早已忍耐不得,怒斥道:“兀那穆家的,我们揭阳三霸都是同饮一江水的兄弟,如今外人害了李立兄长并诸多儿郎,你竟不顾义气,与这厮们狼狈为奸!”说着便要上前与穆弘厮并。只听张阿龙在车中慢悠悠道:“好汉且听我一言,自古道冤冤相报何时了,李立兄弟人死不能复生。不如我等共同举事,生擒了白钦,到时同享富贵,岂不美哉?”倪云苦笑道:“只是李立已亡,费大哥又身受重伤。我们如今伤了元气,已无力助大伙一臂之力了。”卜青道:“我们找个医馆与费大哥救治了,从此归隐田园,再不踏入江州地界半步!”谢德、娄熊原有心要赶尽杀绝,怒道:“狗贼,你想走便走得了么?”张阿龙这时变了副脸色,劝道:“二位都头,人肉作坊只是李立一人之过,不干这几位好汉的事,我们在此放下旧仇,成人之美罢。”说罢嘿嘿一笑,把车子让出来将费保载了,任三个好汉推着去了。几人去向,此后自会细说,暂且不表。

    且说穆弘、薛永带着张阿龙、谢德、娄熊回到庄上,见穆春前脚已经回来,便道:“那童家兄弟怎地回复的?”穆春喜道:“大哥放心,那童威、童猛兄弟因童雄、叶清之死,加之琼英远走,也是万分怨恨白钦,愿随我等一同举事。”穆弘道:“好极,太公那边如何了?”下人报道:“黄门山二大王神算子蒋敬已传书信回来。”穆弘接过看了,大喜道:“好极!这次我定要把杨律迎回,再教那白钦插翅也难逃!”如此众人便在庄上商议劫杀白钦一事,由庄上的匠人玉幡竿孟康总管整顿军器枪刀,安排弓弩箭矢,打点大小船只等项提备,众人商量已了。

    次日一大早,白钦便在庄上分拨人马。只见周春华、米宣、具奥三个自告奋勇,道是路上多有贼人出没,凶险万分,劫法场时徒增负担,又不曾出些力气,这次要与大伙出哨。白钦拗他不过,只得依了,嘱咐道如有动静,立即回报。次后分作三起进程:头一起便是白钦、杨律、石宝、王寅、冯升、陆清,第二起便是石泽霸、常轩、徐霖、张岳、夏懋,第三起便是刘赟、张威、吴东满、陆荣、翟源、乔正。三起一十七个头领,带了一干人等,将所劫掠来的高家家私,各各分开,装载上车子。杨律也将应有家财金宝,装载车上。庄客数内有不愿去的,都赍发他些银两,自投别主去佣工;有愿去的,一同便往。杨律收拾庄内已了,放起十数个火把,烧了庄院,撇下了田地,自投白龙山来。

    且不说几众人马一齐登程,节次进发,只隔二十里而行。单说周春华、米宣、具奥,三人各执定军器,领三百余人离了揭阳岭,哨了二十里,不见丝毫动静。行到一片树林处,只听得远处銮铃响。周春华记得白钦的分付,教众人先藏在树丛里埋伏,避开凶锋。等了一阵,只见谢德、娄熊纵马赶来。周春华见娄熊正是那日杀了高明的,早是按捺不住,狂吼一声,下令众喽啰乱放弩箭,只顾射去,一箭正中娄熊左背,翻身落马。谢德引领了兵马,去得远了。周春华大喜,欲要上前割下娄熊首级。米宣急教休去时,周春华早已走上前了。这娄熊果然尚有一口气,圆睁双眼,掣出腰刀,刀尖正在周春华腹上划开。米宣、具奥大惊,把娄熊乱枪戳死,忙去扶周春华。只见周春华一身血污,脸色惨白,嘴唇颤抖。若是当时不得救治,性命必将不保了。米宣、具奥却才搀扶周春华起来,又飞出一彪军马,为首的正是开山彪穆虎。穆虎猛喝道:“既是如此,你三个便莫要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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