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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章,于步同痛打秋菊,凄谷寺杏鹃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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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8章,于步同痛打秋菊,凄谷寺杏鹃出家 (第3/3页)

曾飞阳不敢回家见父亲,因为这些事都是由他而起。曾秋菊和曾冬梅暂且住在娘家,秋菊倒在娘怀中哭个不停,怨说:“当初我不愿出嫁,就是觉得此人相貌奸诈,不可靠,都是您逼我出嫁,所以才有此后果。”司马明华叹气说:“都是娘不好,误了你的婚姻,其实是因为你得了天花,娘怕你嫁不出去,所以才有此下策,也不能全怪娘。”

    再说曾春兰见司马鼎文对她冷若冰霜,心里十分凄苦,她原以为嫁给司马表兄,一定幸福美满,谁知表兄心中另有所爱,自已百般殷勤努力都是白费。她没有地方可以倾诉,回到娘家后哭着倒在娘的怀中,诉说不停,司马明华见了也心如刀绞,她对春兰说:“他这样固执,真令我寒心,不如让他几分,把那个绣花女娶进来做个二房,或许会回心转意。”春兰说:“我见到那个女人,会气死的!”司马明华说:“这也是无办法的办法,只要娶她进来,慢慢调教她还不容易,都在你手心。”春兰听了觉得有理。

    司马鼎文见上官杏鹃不愿和他和好,灰心丧气回到吴江家中,闷闷不乐,曾春兰见了,知道他还依念旧情,她亲手炒了几道司马鼎文喜欢的菜肴,又暖了一壶美酒,和司马鼎文一起喝酒吃菜,司马鼎文在外颠簸了一阵,见到家中春兰做的美味菜肴,也感到几分温暖,但想起杏鹃对他的温情,心里总是有点酸楚,他叹了一口气说:“春兰妹,你是个好人,对我也好,我从心底里感谢你,你要是别嫁给我多好,我有多么好的表妹相称。”春兰含泪说:“我嫁给你难道不好吗,我是你表妹,又是你内人,我们知根知底,相敬如宾,如春燕飞翔在人间,应该无比幸福无比快乐,你为什么还这样郁郁寡欢,有什么心事说出来听听,说不定我也能帮你。”

    司马鼎文仰头含泪不语,春兰猜出他几分心思,问道:“是不是你碰到三棵树绣坊的杏鹃姑娘了?”司马鼎文听她提到杏鹃,点了点头。春兰问:“她怎么啦?”司马鼎文见春兰追问得紧,也没有恶意,就把到杭州萧山碰到杏鹃,杏鹃不愿意跟他和好,还要出家当尼姑的事说了,春兰听了假装动情说:“夫君,你这样思念她,也让我感动,我想和你一起去劝劝她,让她回来做个小,我们一起过怎样?”

    司马鼎文听了喜出望外,盯着春兰说:“想不到你有这样宽宏大量,比你妈好多了,杏鹃忌讳的是你,既然你这么说,我想她一定会来的。”

    两人商议好了,带个佣人立即动身往萧山去。到了萧山找到那间山边小屋,屋内只有苏妈妈一人在吃素念佛,司马鼎文叫了声“妈”,苏妈妈抬起头,见到是司马鼎文,眼中沁出泪花,不等司马鼎文发问,就说:“杏鹃儿已到此地的‘凄谷寺’出家当尼姑了,你不必找她,找她也没用。”司马鼎文听了,心里酸苦说:“她真的这么狠心丢下您和小弟不管了?”苏妈妈说:“小弟也长大了,租了人家的地种地去了,她没有什么放不下的。”

    司马鼎文问明了凄谷寺的去向,告别了苏妈妈,租了一条乌蓬船,向凄谷寺划去,路上下起了大雨,那雨水砰砰作响打在竹蓬上,船头的寒风带着水汽飘进船舱,给人一种凄苦冷落的感觉,人的愁思也像河中的水漩涡一样回转无息。不久,凄谷寺到了,寺院隐在河边的山崖上,三人打伞上岸,雨水顺着伞滴落下来,仿佛情人的泪水哗哗流淌。

    他们缓缓向寺中走去,到了寺前,一个小尼听了他们的话,就带着他们往寺后的一间静心房中去,静心房内端坐着上官杏鹃姑娘,她是带发修行的,所以装束没有太大变化,司马鼎文一眼就认出她来,心里一酸,未曾开口就已饱含眼泪,低声呼唤:“杏鹃,我们找你来了!”

    杏鹃姑娘抬起头,睁开半闭的眼睛,看到是司马鼎文和另外一个衣着华贵的太太,心里有些惊异,刚想发问,司马鼎文说:“杏鹃,这是我的内人曾春兰,她和我一起来,她有许多话要对你说。”

    曾春兰接上去说:“妹子,我一直想见你,我曾府、我妈,过去有对不住你的事,我现在向你道歉,我听了你和司马鼎文的故事,非常感动,我真心希望你们能在一起,和我一起回去共同生活好吗?我也喜欢有你这样一个善良贤惠温顺的妹子。”曾春兰说罢上去用手拉着杏鹃的手,轻轻地抚摸着。

    上官杏鹃听了,眼内含着泪花说:“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我已看破红尘,自从我出生以来,只有当我爸在世时的短短几年内享受到人间的欢乐,接下来就是无穷的苦楚,我爸被人骗、被人欺,死了,我们无辜被人赶出了苏州,吃尽各种苦头,一直流落到这个荒僻的乡间。这人世真是太凶险了,太苦难了,你虞我诈,没有一点值得留恋,只有这绿水青山还能稍许唤起我的眷顾,我常梦想:‘天尽头何处有仙山,能容我一席之地该多好!’”

    司马鼎文说:“鹃,别胡说了,我们一起回去吧!我们有个温馨漂亮的房院,有听话的佣人和丫环,有慈祥的父母,比这里这样冷雨凄风的寺院好多了,我们一起,春暖早起摘花戴,夏热观荷步莲台,秋凉品蟹吟诗作,冬寒烫酒把迷猜。”

    上官杏鹃苦笑了一下,说:“我心已死,除非我爸能复生,我可以还俗,否则所有劝说都是无用之谈!”

    司马鼎文、曾春兰同说:“你也太倔了,难道就不念上有老母下有小弟吗?”杏鹃说:“我是个死心人,有什么放不下,如果我真的死了,还有什么放下放不下的事。”杏鹃对小尼说:“客人从远方来,泡几杯热茶以尽我意。”小尼去泡茶,曾春兰拦住她说:“不必了,既然如此,我也不领你这铁心人的茶,我们走吧!”

    曾春兰拉着司马鼎文一起走出静心房,司马鼎文回头呼喊着杏鹃的名字,杏鹃转过身去,泪流满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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