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9章,莲子逃出昭塔县,光旭入学新学堂 (第3/3页)
点我。”因为纪律规定,装备必须自己携带。诸葛光旭感激说:“谢谢大哥,你的心意我领了。”
布郎特大声喊道:“各位有信心吗?”学生们神情激奋地喊道:“有信心,保证完成训练!”布郎特跳下高台,将一面龙旗授于带队的学生,带队学生喊着口令:“立正,向右转,快步跑!”大家小跑着冲向学堂后的大山上。
起初,山上还有小路,走了半小时,小路渐渐消失了,只见满地荆棘丛生,野草满膝,布郎特拔出砍刀,劈荆斩棘,在前带路,学生们也都奋不顾身跟随前进。不久,队伍行进到密林中,林内灌木横生,头顶树枝低垂,行走更加困难,地上还有毒蛇出没,学生们害怕此地危险,都匆匆而过。诸葛光旭是个城里长大的人,从来没有见过这种地方,心里更加害怕,也想急匆匆穿越这片林地,不料头上又长又粗的辫子,被灌木树技缠住了,吓得他心慌意乱,越慌张越解不开辫子,反而把辫子解散了,弄成一头乱发。
正在惶急之际,白轩笙来了,他故意慢慢走,跟在诸葛光旭后边,生怕诸葛光旭会出什么事?这时见了,喊道:“诸葛兄弟别急,我来帮你。”他立刻拨出军刀来,把诸葛光旭的辫子割断一截,摆脱了树枝的缠绕,诸葛光旭从惊恐中解脱出来,用感激而羞愧的语调说:“谢谢白兄,都是这可恨的辫子作怪!”
白轩笙说:“是的,我把辫子剪了许多,怕的就是行军不方便。时辰不早了,快走,不然要掉队了。”白轩笙夺过诸葛光旭的武器装备,拉起他飞快去了。
布郎特问白轩笙和诸葛光旭为何掉队?白轩笙说:“是因为诸葛光旭的辫子被树枝缠住了,我帮他解开辫子,所以掉队。”布郎特又笑又气,说:“我真不懂,你们这些人为什么拖着这么长的狗尾巴,这有什么用?为什么不割掉?这对行军打仗带来多么不便!”诸葛光旭说:“总教习说得对,我也想剪掉它,可是又怕破了规矩被人笑话。”布郎特说:“我去和督办商量一下,把你们的辫子都剪掉。”
布郎特来找学堂督办章好古,说了自己的看法,并提议把学生的辫子都剪去。章好古扳着脸孔说:“辫子的事由来巳久,从我朝先太祖皇上入关以来就巳成为定制,你个英国人教好你的书,管好你的事就行了,何必多管闲事。辫子剪不剪有关我朝风化,不是你我能说了算的。”
布郎特是个硬汉子,性格刚烈倔强,发火说:“什么狗屁风化,我才不管,凡是有利于行军作战的,都要改,我是这里的总教习,我有权改正学堂风气和装束。”章好古也不买账,说:“你别逞强,你是我们聘来的,谁给你这权力?”布郎特大怒,把帽子摔在地上说:“好,我不干了,我走!”
几个教习和副总办上来劝说:“布郎特先生,不必太激动,关于剪辫子的事,确实不是我们能决定的,这事得请示朝廷,我们还是等候朝廷的旨意为好。”他们一同来见总办,总办要布郎特写一份文书,派人送达闽浙总督,总督看了内容,知道是剪辫子的事,这事他也不敢作主,上奏朝廷,朝廷驳斥回来四个字:“胡说八道!”
布郎特摇头叹息:“中国的事难办!”
那个名叫管大胆的学生敢作敢为,对布郎特说:“总教习先生,您别灰心,让我来带个头,看他们能对我怎样?”说着就“唰,唰!”两下,把自己的辫子剪了。
布郎特看着手提半截辫子的管大胆,吃了一惊,想不到学生中有这样的硬汉子,心中有些佩服。这件事被章督办知道了,火冒三丈,说:“开除,开除,以一儆百!”章督办刚要开个全学堂师生大会,宣布这个决定,布郎特阻止说:“你开除他把我也开除了吧!”两人又争执不下,闹到总办面前,总办劝说:“开除就免了,惩罚免不了,给他停发二个月学俸,令他带上假辫子。”章督办势单力薄,只得按总办的意见办。
管大胆家中贫困,靠这几两学银补贴家用,没了银子,家里人埋怨不说,自已吃饭也成问题。诸葛光旭同情他,借银子给管大胆,说:“你真大胆,令我佩服,这点银子先借给你,拿去家用。”管大胆不接银子,忿忿不平说:“开除不了我就是胜利,罚点银子没什么。”,同学们见了,都夸他有胆量有骨气。
学生们每周除了数学、航海、天文学等课程以外,还要听章好古督办讲解《四书集注》,章督办上课时总是一本正经,穿着绣服戴着红缨帽,说:“这外国的东西,枪炮、轮船、军舰虽然很好,但这只是一种工具,不是根本的东西,根本的东西是什么?根本的东西就是儒家之学,这是我们的精神所在,是教我们如何做人,做君子而不做小人。有人提出‘中学为体,西学为用。’就是这个意思。”
许多学生不以为然,但都不敢和督办辩驳。管大胆站起来问:“这个体这么好,为何常吃败仗?”章督办盯住管大胆看了几眼,心里很不舒服,但又不能不回答,说:“之所以常吃败仗,是因为我们的武器装备还不如人家,等到我们的武器好了,自然就不会吃败仗了。”管大胆又辩道:“我们的体这么好,为什么造不出好的武器,别人的体这么差,为何会造出这么好的武器装备?”章督办被问住了,一时回答不上来,涨红脸怒斥说:“你不想读圣人之书,给我滚出去!”
同学们见督办发怒,不再和督办争辩,由他说去。管大胆为了出口气,趁下课督办离开时,偷偷把一张纸粘在章好古督办的辫子后头,纸上写着:“狗尾巴,中学为体,西学为用。”
章督办完全不知,昂首挺胸走出教室,经过操场,那脑后辫子上的白纸黑字随风飘拂,十分醒目,引起学生们轰然大笑。章督办见人们都盯住他笑,感到十分诧异,手往身后一摸才知是什么回事,他把纸条扯下来撕个粉碎,铁青着脸回到办事厅,要严查这个贴纸条的人,查出来非开除他不可。
他首先怀疑是管大胆所为,把管大胆叫来询问,管大胆一口否认,说:“我刚受了罚,心里十分害怕,怎敢再犯事。不信你把纸条拿来,咱们对笔迹好了!”管大胆明知他撕碎了纸条,所以这么说。
章督办因为一时恼怒,将纸条撕得粉碎,此时想起,后悔不迭。几个同学虽然知道,但事关重大,也都缄口不言。
章督办拿不到证据,一时无法给管大胆定罪,此事成了疑案,不了了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