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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 列传补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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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番外 列传补遗 (第2/3页)

李氏,永嘉南渡时徙居吴中。父言,业贾而通儒,家饶于财而好施与。母陈氏,出自会稽士族,通晓书传。子卿生而颖异,双目如炬,五岁能诵《孝经》,七岁通《毛诗》,乡人异之,称皆神童。

    年十三,请就学于乡塾。时俗女子皆深居闺阁,父初不许,子卿泣告曰:“班昭续《汉书》,蔡琰传《胡笳》,岂非女子乎?儿愿效先贤,不以巾帼自限。”父奇其志,乃许之。同塾生皆男子,或窃窥私语,子卿置若罔闻,日诵千言。尝与诸生论《孟子》“尽心”章,曰:“尽心非徒知也,要在践行。譬如烛火,非独照室,亦当暖屋。”师惊其言,叹曰:“使为男子,必为国之栋梁。”

    时太祖寒微,尝隐于苏杭,执教于乡塾。见子卿慧悟绝伦,尤明心性之理,乃私授格物致知之学。太祖尝问:“格竹七日,可得何理?”子卿对曰:“竹中空外直,非惟物理,亦见人心。君子虚怀若竹,节劲如筠。”太祖抚掌称善,遂授心学秘要。时人皆重程朱,子卿独曰:“程朱格物,或流于支离;心学直指本心,乃真圣门血脉。”同窗宋明者,善算学,尝戏问:“姊终日观心,可能食否?”子卿正色曰:“心不正则食不甘,寝不安,岂曰无益?”闻者皆肃然。

    年十六,父母欲字之同邑富室。子卿闻之,闭户三日,书表以献,曰:“儿闻《礼记》云‘婚姻者,合二姓之好’,然未闻以道义殉俗礼者。昔缇萦救父,文君夜奔,皆明志而行义。儿志在圣学,愿效曹大家故事,立言明道,非为室家计也。若强适人,有死而已。”书成,血泪斑驳浸透纸背。父怒,锢之闺中。会太祖遣使说其父,言:“昔孔子适周问礼,老子犹谓之师。今令媛得天地灵秀,若得深造,他日当为女中尧舜,光耀门楣岂止于婚姻哉?”父素敬太祖,且观女志不可夺,遂罢婚议。

    自是游学天下,从大儒吕义于泰山书院。跋涉江河,历冀、兖、青、徐诸州,所至必访名贤。尝于汴梁国子监与诸生辩难,析“知行合一”之旨。有博士诘问:“女子言知行之要,岂非僭越?”对曰:“昔文母辅周,邑姜治齐,皆知行兼备。道无分男女,惟在明晦耳。”满座叹服。祭酒欲荐为女博士,子卿谢曰:“学未成,不敢虚居其位。”乃著《心鉴录》三篇,阐发良知之教。其文曰:“良知如明镜,物来则照,不将不迎。”又云:“知是行之始,行是知之成,犹饥之必食,渴之必饮。”士林争相传抄,京师为之纸贵。

    及太祖坐断北疆,开北境大学于邯郸。诏设经学院,廷议院长人选,众皆推耆儒。太祖独曰:“子卿虽年少,却得心学真义,堪当此任。”遂特授经学院院长,秩五品,开女子仕学之先河。时年二十有二,朝野哗然。有御史劾奏“牝鸡司晨,非国之福”,子卿上《谢表》言:“尧舜之道,孝弟而已;孔孟之学,仁义为先。岂以男女殊途?”太祖批答:“朕观子卿,不让文成。”乃止。

    在任十年,倡“经世致用”之说,融心学于实务。建格物堂、知行斋,亲撰《大学衍义补》百余卷。尝谓诸生:“昔太祖定北疆,非空谈致良知者。吾辈当以心学正人心,以格物促民生。”增授农政、水利、刑名诸科,曰:“此皆格物之实功也。”龙兴三年,河北大旱,子卿率诸生考察地理,作《水经注疏》,建言开渠十二道,溉田万顷。太祖嘉纳,赐麒麟服。

    终身不嫁,世莫知其所由。或传其少时尝慕一人,然终不可得。晚年有女弟子私问:“先生独处,可觉孤寂?”子卿默然良久,指庭前松曰:“此木生於崖隙,扎根於石中,世人见其孤直,焉知其中自有天地?”弟子遂不复言。

    尝与算学院院长宋明共事。明少时同窗,暗慕子卿终身,亦不娶。二人相对,唯论学而已。明晚年编《算学新编》,子卿为序,中有“数与理同源,皆本於心”之语,世以为知言。

    龙兴七年春,感疾渐笃。犹强起修订《心鉴录》,临终前一日,召弟子曰:“吾一生探求心性,终悟道在日用伦常间。良知之说,非悬空而立,要在亲民爱物。”取青囊中旧玉一枚,命置太祖所赐《尚书》注本中。遗表言:“臣草茅微贱,蒙陛下殊遇。愿广开女学,使天下女子皆明理知义,则家国幸甚。”言毕而逝,年三十有九。箧中得未竟诗稿,有“春风不解意,空拂薜萝衣”之句,见者泫然。

    太祖览遗表泣下,追赠太子少保,谥“文贞”,敕建祠于苏州,御题“千古儒媛”匾额。葬日,白衣送者数千人,天下女学皆设奠。门人辑其文稿为《李文中子集》二十卷。

    史臣曰:自孔圣立教,孟母断机,女子通经者代不乏人。然如子卿以女子之身,掌国学,开学派,立朝堂,千古一人而已。观其少时抗婚求学,中年执掌杏坛,著书立说,其一生终践“知行合一”,真女中大儒也。世传其隐慕太祖,然君臣分定,终以师友相得,徒留千古佳话。嗟乎!使子卿为男子,功业岂在文成之下哉?

    赞曰:吴门毓秀,灵钟女宗。探赜心性,直溯渊衷。北学开府,南国流风。松柏孤直,明月在空。素心谁识,青史丹衷。遗编犹在,千古儒宗。--《后魏书·卷一百二十四·儒林列传·李子卿传》

    ......

    耶律昭明,辽帝元之第十七子也。母萧氏,位卑早卒。昭明少而敏慧,好读书,不类诸兄之尚武。然辽俗重弓马,轻文翰,故虽天潢贵胄,而见疏于父,落魄于上京。居常衣食不给,赖故旧微馈,典鬻图籍,仅得存活。时人皆窃议:“皇子若此,古未尝有也。”

    开元二十三年春,魏靖王大破辽师于燕山,取南京道。辽遣使请和,靖王索质子。辽帝十九子,独昭明孱弱无宠,遂命之行。昭明闻诏,默然良久,但语老宦曰:“得保首领,足矣。”乃携二仆,乘敝车,出上京。道中见故国山河,黯然垂涕,然终无一言怨怼。

    既至魏境,官吏以礼迎之,安置真定驿馆。昭明深居简出,日诵汉文,习魏律,若真学士者。秋,靖王巡边至真定,召见之。昭明伏地战栗,不能仰视。王观其状,温言问曰:“闻皇子通经史,能算学,然否?”对曰:“罪臣愚钝,略识之无。”王乃命赐衣食,徙居邯郸大学,许从诸生讲习。

    昭明既入大学,如饥得食,昼夜研读《九章》《魏律》,兼授辽地风土于诸生。虽言语初不通,然谦抑勤勉,渐得师生敬重。尝与博士宋明论数术,推演《海岛算经》,明叹曰:“使皇子生中原,当为算学大家。”昭明避席谢曰:“亡国之俘,得闻圣道,幸矣。”

    二十五年冬,辽京陷,帝元焚阙自尽,太子崇北遁。消息至邯郸,昭明悲恸绝食,三日不进水米。然魏廷待之如故,供给愈厚。时靖王已总摄朝政,有意经营北疆,思以文德化胡俗。闻昭明学业精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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