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惊雷震动瑜与亮 (第2/3页)
息,违令者斩!”转向秦琼和程知节,“叔宝,知节,劳二公引步骑精锐,开赴城下接应,稳住阵脚,不得有失。守军若出,溃之便可,切莫追击。”
“诺!”秦琼、程知节、田茂广三人齐声应命,转身出帐,冲入雨幕。
帐帘重新落下,隔绝了外界的喧嚣与冰冷,只余下炭火微弱的噼啪和雨鞭抽打篷顶的轰鸣。
李密踱回帅案前,颓然坐下。
他一手撑住额头,呆坐了片刻。帐内昏黄的火光映出他脸上的倦容与无奈。他抬起头,望向同样神色凝重的房彦藻等,问出了方才军吏同样的问题:“底下,怎么办?”
……
入夜以后,雨势未歇,反而愈发暴烈。
亏得风雨虽不利仰攻,却也遮住了王伯当中弩的情景,未有被城头隋军守卒察觉。前线的各部将士,亦不知王伯当负伤的实情,由是得以了顺利的收兵,数万部曲已然撤回,军心尚稳。
李密从安置王伯当的营帐,冒雨归来。
王伯当伤势沉重,幸未及要害,但失血过多,昏迷不醒。在这攻城关键的时刻,大将重创,消息纵能暂作瞒住,可王伯当若接连多日不露面,又能瞒住几时?消息一被将士们猜知,对接下来的攻城,势必造成巨大的影响。也许,王伯当当日的军令状,旬日破城,已成泡影。
李密深一脚、浅一脚地踩在泥泞里,泥水四溅,每一步都像灌了铅,回到了自己的寝帐。
帐内灯火通明。
入进帐内,婢女之外,却另有一人正在等他。
抬眼看之,是房彦藻,见他进来,立刻迎上,脸上是前所未有的严峻,甚至带着点惶恐。
李密心头一跳,一股不祥的预感浮现:“孝朗,何事在寝帐候我?”
房彦藻没有说话,双手奉上一份奏报。
封套上赫然写着“右长史、抚慰山东大使郑颋八百里加急呈魏公亲启”。
李密一把抓过,撕开封套,展开奏报。
烛光下,郑颋熟悉的,这时却无比刺眼的字迹映入眼帘:“臣郑颋急禀明公殿下:宇文化及残部裴虔通,率众万余,献彭城,已降李善道。韦城周文举、北海綦公顺,亦举城降从。李善道已离贵乡,将渡河,亲巡东郡,闻其檄出,召李公逸、孟海公、徐圆朗等相会白马。”
每一个字,都像一柄淬了冰的利锥,狠狠扎进李密的心窝!
裴虔通?周文举?綦公顺?徐州、韦城、北海郡?将巡东郡,召李公逸等觐见?
房彦藻干涩的声音再度响起:“明公,山东骤变,人心大动,当此之际,宜速决断!”
恰在此时,帐外天际,一道闪电撕裂浓墨般的雨夜,将帐内照得一片雪亮,旋即,震耳欲聋的炸雷轰然滚过,仿佛要将这大地劈开。雷声震得帐顶瑟瑟,案上烛火剧烈摇曳。
李密握着奏报的手一颤,冰冷的纸卷几乎脱手。
这突如其来的惊雷,仿佛击中了他心中某根尘封的弦。他猛然扭头,顾望向帐外如注的暴雨,一个念头,带着宿命般的寒意,如同闪电般划过脑海:下雨,……又是下雨!
他上瓦岗,是在一个阴雨连绵的春日,那时心怀壮志,以为找到了施展抱负的天地。他杀翟让,是在一个大雨倾盆的深夜,翟让垂死的牛吼让他至今不能忘,血水混着雨水,冲刷着聚义堂前的石阶,自此以后,他真正成为了一军之主,可也自此以后,埋下了深深的隐患。
而此刻,又是一个暴雨如注的秋夜。王伯当重伤、李善道兵锋东渡、山东动摇。
这如影随形的雨,於他李密,究竟是缘起之地,还是劫灭之兆?
寒风扑卷帐幕,雨水洒入帐中,冰寒从脚底,窜遍全身,直透骨髓!
……
雨,彻夜未停。
至黎明时分,渐渐转小,化作绵密如丝的牛毛,无声地浸润着饱经战火摧残的洛阳城。
宫城内,一间门窗紧闭的暖阁里。
元文都持着封犹带潮气的密信,一张脸上,是连日阴霾后绽放的狂喜:“成了!成了!子畏,你看!李密他应了!他应了!”声音带着劫后余生的嘶哑,将信笺塞进坐在对面的卢楚手中。
卢楚连忙接过,就着烛光细看。
信是李密亲笔,措辞虽显倨傲,但核心意思明确:接受洛阳朝廷“招抚”,愿“捐弃前嫌”,共讨“国贼”李善道。不过,信末亦提出了两个条件。其一,需遣其心腹重臣入洛阳,代其参与朝政;其二,洛阳朝廷需立即出兵,进攻陕、虢,以证联手诚意。
卢楚初看亦是大喜过望,不意就在守城眼看难以坚持之际,转机忽现,当真是天大的喜事降临,但看到后面两个条件,尤其第二条,眉头立刻紧锁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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