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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得计应变至厚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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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九章 得计应变至厚主 (第2/3页)

实不然。元文都这么做,是有他的考虑的。

    第一个,隋朝已经名存实亡,洛阳小朝廷,迟早覆灭。他与王世充争的,看起来是洛阳小朝廷的眼下之权,实际上,他争的是日后的自保之权,一旦洛阳城破,他只有手中有权,他才能在取代洛阳小朝廷的新势力中谋得一席之地,不失富贵。

    第二个,他与王世充的争权,也有点意气相争的意思。王世充算个什么东西?名为霸城王氏子弟,实一胡儿罢了!与他元文都北魏宗室后代的身份,相差何止千里!却这厮一朝权在手,便把令来行,仗着洛阳兵权在握,对他殊少恭敬,元文都岂能不忿?

    是故,形势虽越来越危急,元文都与王世充的争权夺利,也愈演愈烈。

    却元文都为何与王世充争权的缘故,尤其第一个缘故,房彦藻、李密都能猜知。房彦藻所献此策,所建立在的基础,也正就是此故。他此策一出,李密眼中精光爆射!

    他猛地一拍扶手,当即接受了房彦藻的此策,大喜说道:“善!大善!孝朗,你此策攻心之上策!既可分化敌势,又可为我所用。若能成事,如卿料断,洛阳指日可下。王世充再是坚韧,亦不足虑了。好,此事便由你全权负责,务要机密!所需金银人手,尽可调用!”

    “臣领命!必不负明公重托!”房彦藻深深一揖。

    议事至此,才算是议出了李密想要的“该怎么应对河北剧变”的办法。

    可以说,杜才干、柳德义、单雄信、徐世绩等说的都是废话,只祖君彦、房彦藻分别提出的“循抚东郡等地”、“策反元文都、皇甫无逸等人”,才是切实可行的良策。

    一边是总攻洛阳在即,一边是河北压在心头。

    李密没心思与群臣闲聊,遂在采用了房彦藻此策后,见群臣没有别的建议所献了,他就打发群臣退下,或便着手操办循抚、策反两务,或继续为总攻洛阳进行调兵、后勤等方面的筹备。

    而便在群臣辞拜,陆续步出,单雄信、徐世绩跟在房彦藻等后,正待出堂的时候,李密却忽然又说了句:“茂公、雄信,你俩留一下。我有点别的事,与你俩说。”

    ……

    房彦藻等出了堂去,脚步声渐行渐远。

    堂内只剩下李密、单雄信、徐世绩三人,以及侍立在阴影角落里的几名心腹甲士。

    秋风钻入,带着洛水的湿寒。

    徐世绩能感觉到李密的目光,如同实质般落在自己身上,带着审视,带着探究。

    他垂首肃立,竭尽全力地展现恭谨之态,铁甲下的肌肉却不禁绷紧。不知为何,当角落甲士的佩刀出现在他的余光中时,适才房彦藻出堂时,身影微滞,眼角莫名地在他身上一剐的情景,重现在了他的脑中,那一夜,翟让被杀,临死前如牛吼的嘶叫,也重回荡在了他的耳边。

    “茂公。”

    徐世绩驱散了翟让临死前的牛吼,赶紧应道:“臣在。”

    李密的声音仍是这般的温润,说道:“宇文化及围攻黎阳、汲县时,我听说,为筹粮,其部曲曾入掠贵乡一带。尊翁徐公,不知可有未曾因此受到惊吓?尚安泰否?”

    徐世绩的心脏猛地一缩。

    来了!他没有任何犹豫,当即屈膝,重重跪伏在地,额头触碰到冰冷的地砖,响声沉闷,他说道:“臣谢明公垂询之恩!只是臣与家父、家姊久疏音问!其境况,实不知悉!”

    “你不知?”

    徐世绩的声音竭力维持平稳,却难掩一丝颤抖,他伏拜叩首,说道:“敢禀大王,臣与家父、家姊已数月未有通信。上次通信,还是奉明公之令。”

    李密缓步下阶,至徐世绩面前,浮起近乎兄长般的温和笑意,但语气中带着亲切责备,说道:“竟至如此?茂公,我知你为何不与尊翁、你阿姊通信。你是担心我会猜疑与你,是不是?”

    徐世绩头更低,微颤着声音说道:“臣不敢有此心,只是战事繁忙,无暇顾及家事。”

    李密喟叹一声,把他扶了起来,看着他的眼,温和地说道:“茂公,为人子,怎可如此?卿不闻百善孝为先乎?孝乃人伦之本,自古有言,忠臣必出孝子!战事再忙,家事你也不可不顾。我又岂是多疑之主?况则,卿乃我军中重将,家事即国事,尤不可因战事而忽家事。”

    “忠臣必出孝子”、“家事即国事”,一句句话,如似雷鸣惊心!

    越是这般温和的笑意、越是这般亲切责备的语气,徐世绩越是秋寒彻骨。

    冷汗,无声地浸透了内衫。

    他不敢迎视李密,也不敢再余光去看角落的甲士,翟让牛吼般的临死嘶叫,驱赶不走的又再出现,仿佛在每个角落回荡,他只觉喉头干涩,背脊绷紧如一张拉满的弓弦,——就像李密给翟让看的宝弓。他带着恰到好处的自责,应道:“明公降责的是!臣为人子,未能晨昏定省,已罪愆深重,家书断绝,更不为人子。臣铭记明公教诲,即刻修书家父,以尽孝道。”

    李密轻柔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吩咐侍从:“将孟公日前献我的百年辽参取来。”

    待两支人参奉上,他然后又温言与徐世绩说道,“茂公,不是我责备你。父子天伦,血脉相连。你久在军旅,为我征战,固然忠勇可嘉。然,与尊翁久疏音问,书信不通,此诚非人子之道也。你即日便书家书一封,连带这两支辽参一并给尊翁寄去,以表你之孝心。”

    说着,自笑起来,又说道,“也省得尊翁抱怨我,说我不恤人情!茂公,你信中可告尊翁,你在孤帐下戮力王事,前程远大,请其且先在贵乡宽心颐养。候洛阳攻克,河北下之,便是你父子团聚之日!”接过辽参,亲手递给了徐世绩。

    徐世绩恭恭敬敬地接住,再次下拜,说道:“敢劳明公挂念,臣代家父叩谢明公大恩!明公公恩深如海!世绩纵粉身碎骨,难报万一!”

    装着辽参的金丝楠木的盒子触手冰凉,寒气仿佛能透骨而入。

    “起来吧!”

    徐世绩应令,恭谨起身。

    一旁的单雄信,尽管不如徐世绩远见有谋,可不蠢,异样的压抑气氛,他自能感到,偷偷地瞧瞧李密,偷偷地看看徐世绩,见他俩对话告一段落,乃於此际插嘴,满脸敬佩地说道:“明公待下至厚,真如臣等再生父母!臣亦感同身受,愿粉身碎骨,以报公恩。”问道,“明公,何时开拔去打洛阳?臣憋足了劲,要为明公立下夺取洛阳的第一功!”

    李密这才将目光从徐世绩身上移开,哈哈一笑,拍了拍单雄信铁铸般的臂膀,说道:“快了!粮秣重械已发往前敌!还有一些兵马,需要调动。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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