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2章 “蟋蟀盒子” (第3/3页)
的人性维度。
就是看着很香艳,但是没法冲。
嗯,这种东西,不用解释,大伙也都能明白。
当然,正是因为贝托鲁奇这套能在欧陆情调和好莱坞式叙事之间找到最佳平衡点的技法,这种雅俗共赏的拍摄方式,为贝托鲁奇带来了莫大的荣誉。
但再厉害的导演也有自己的局限性。
江弦看过贝托鲁奇的很多电影,他电影的一个软肋在于,跨国制作的属性,让这些电影不属于任何一片具体的土壤,所以常常会出现一种古怪的违和感。
究其原因,还是贝托鲁奇在认知水平方面存在局限。
就说《末代皇帝》吧,这部电影之所以令人称道,是因为贝托鲁奇避开了宏大叙事的窠臼,选择了个人视角。
然而在剥除这些概念与方法上的成功,就会发现,这部影片对溥仪的性格与成长经历的塑造,其实算不上有多么精彩。
父母的缺席、对乳母的依恋,这些剧情并没有对深化溥仪的性格产生任何帮助而这些剧情唯一作用,就是更有利于让贝托鲁奇用自己的知识框架来理解溥仪。
在贝托鲁奇的很多其他作品中,也都能发出类似的疑问。
比如《同流者》里,主人公小时候被性侵的经历,和他日后成为法西斯分子的人生走向没有必然联系,《一九零零》中农场领班的可鄙与邪恶,与他奇怪的私人性癖好更没有直接关系。
总而言之,贝托鲁奇格局不够。
这次想拍出一部真正属于中国土壤的宏大巨作,那他就应该抛弃一些以往的拍摄习惯,就比如婉容的床帏之事。
“.溥仪和婉容的感情戏份可以有,但是不能拍的太过唯美,也不能使用太多的主观镜头,不然就和你之前拍的那些电影没什么区别了,还是一个套路。
你一直跟我说,你这次拍摄《末代皇帝》,是想打破好莱坞对你‘情爱片导演’的固有印象,那就要将重心转到溥仪的人物性格塑造上,现在这个思路可不太对劲。”
江弦毫不留情的给贝托鲁奇教育一通,说话的时候并不在意贝托鲁奇的外国友人身份,语气可以说是毫不客气。
贝托鲁奇听了当然心里一阵不舒服。
他可是大权在握的导演,什么时候被编剧这样数落过,甚至这语气还是在教他拍电影,在好莱坞和欧洲从来都是他从十几个剧本里选出自己最满意的剧本,编剧们卑微的都跟狗一样。
但一想到江弦这部《末代皇帝》剧本的优秀,贝托鲁奇还是忍耐着问道:
“可我觉得婉容的人生经历也是电影的一个看点。”
“你是讲‘末代皇帝’还是讲‘末代皇后’?婉容只是塑造溥仪的一个配角,你拿她吸引观众眼球干什么?你想拍的那种戏份太多,只会降低我们电影的档次。”
“我是导演!难道我想改剧本都不行么?”贝托鲁奇站了起来,一脸不理解的看着江弦。
“我没说不行啊,但是你想让我写的东西是在糟蹋我的剧本!”
贝托鲁奇熬着看了一天一夜的剧本,这会儿听着江弦的话,只觉得大脑一热,热血上涌。
“这可是我的电影!”
“是啊,但剧本是我的啊!”
江弦静静的看着他,丝毫不理会贝托鲁奇的情绪。
“天呐!”
“上帝!”
“可恶!”
贝托鲁奇怒火无处发泄,站起来在房间里走了几圈,他今年才不到四十岁,年轻气盛,气急攻心,最后竟然扶着额头,身体直直的往后栽倒。
“贝导。”
江弦和翻译都怕他一下背过气儿去,连忙过去扶住他。
“咱们有话好说嘛,你先喝杯水,休息一下。”
“唉——”
贝托鲁奇长吁一口气,脸上的痛苦也渐渐平静下来。
“主人看着马就会膘肥体胖。”
“什么意思?”
“这是句意大利谚语。”
翻译苦笑一声,解释说,“马的主人亲自去照顾,马就能长的好,意思就是,凡事都要亲自去做,才能做好,不要存在侥幸心理,假手于人.”
“这”
江弦皱了皱眉,还不待他回话,只听贝托鲁奇又有气无力的说了一句:
“我真是个傻瓜。”
“怎么把剧本这么轻易的交给了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