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一十四章 差点被吓“尿” (第3/3页)
角落,上面覆盖的稻草被霜花染成白色。
周大忠抱起一箱,却因箱底结冰险些滑倒,“十六叔,这箱子太沉了!”
他的声音在空旷的砖窑里回荡。周益民快步上前,两人一人抬住箱子的一角,将其稳稳地码放在猪肉旁。
汗水顺着周益民的脖颈滑落,在冰冷的后背上蜿蜒成溪,却顾不上擦拭。
终于将所有货物装车完毕,周益民靠在卡车上大口喘气,看着周大忠发红的双手和沾着稻草的棉袄,心中涌起一阵感激。
“多亏有你。”他拍了拍周大忠的肩膀,“要是我一个人,非得累趴下不可。”
卡车重新启动,引擎的轰鸣声打破了夜的寂静。
周益民握紧方向盘,朝着丁主任指定的方向驶去。
后视镜里,废弃砖窑的轮廓渐渐模糊,只有车斗里不时传来货物碰撞的闷响,提醒着这场隐秘运输仍在继续。
寒风拍打着车窗,仿佛在催促他们,也在掩盖着这不可告人的秘密。
卡车的前灯在雪地里犁开两道银亮的光轨,刚驶过砖窑后的石桥,周益民突然踩下刹车。
车头猛地一沉,周大忠撞在前方的铁皮挡板上,捂着额头直抽气:“十六叔,咋了?”
话音未落,就见两道刺眼的探照灯光从路障后方扫来,红蓝警灯在夜色中交替闪烁,巡逻队员的棉帽檐结着冰碴,枪托在冻硬的地面上磕出沉闷的声响。
“哨卡.”周大忠的声音发颤,手指死死抠住座椅的裂缝,指节泛白得像块冻肉。
挡风玻璃上的霜花被他急促的呼吸熏出片水雾,隐约能看见四个巡逻队员正围着篝火跺脚,步枪斜挎在肩上,枪栓上的寒光在火光中忽明忽暗。
周益民的指关节抵在方向盘上,抵出泛白的印记。
他缓缓松开手刹,引擎发出低低的轰鸣:“别怕,按计划来。”
卡车以怠速缓缓向前挪动,轮胎碾过积雪的“咯吱”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
周大忠看着越来越近的路障,喉结上下滚动,冷汗顺着额角滑进衣领,冻得他一个激灵。
“停车!”穿军大衣的队长举起手电筒,光柱直射驾驶座。
周益民踩下刹车,卡车停在路障前两米处,前灯刚好照亮巡逻队员胸前的徽章。
四个队员迅速围拢过来,两人守住车门,两人绕到车尾,手电筒的光束在车厢帆布上扫来扫去,像在搜寻猎物的狼眼。
“同志,这么晚往哪去?”队长的声音裹着寒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他的手电筒晃过周益民的脸,又照向副驾驶的周大忠,
“证件。”
周大忠的手一抖,差点把怀里的采购手册掉在地上。
周益民从仪表盘旁摸出个牛皮纸袋,指尖因紧张微微发僵,却仍保持着平稳的动作:“我们是钢铁厂的,拉废料去城郊处理点。”
纸袋里的证明被他递过去时,边角在寒风中轻轻作响——那是丁主任托后勤科开的“废料运输通行证”,盖着鲜红的公章,连日期都是提前算好的。
队长捏着证明凑近篝火,纸页被火星燎出个小洞。
他身后的队员已经掀开了车厢帆布,手电筒的光束刺破黑暗,照在堆得像小山的废钢材上——那些是周益民特意从仓库搬来的伪装,锈迹斑斑的钢管间还夹着几块碎玻璃,在光线下泛着冷光。
“咚咚”两声,队员用枪托敲了敲废铁,沉闷的声响证明底下确实没有夹层。
“走吧。”队长把证明还回来,纸页上沾了他指尖的油渍。
路障被两个队员抬开时,木杆与地面摩擦出刺耳的声响。
周益民挂挡的瞬间,瞥见周大忠正望着巡逻队的篝火发呆,嘴唇还在不受控制地哆嗦。
卡车驶过哨卡后,周大忠才发现自己的军大衣后背已被冷汗浸透。
后视镜里,红蓝警灯渐渐缩成两个模糊的光点,周大忠突然“咕咚”咽了口唾沫,瘫在座位上直喘气:“十六叔刚才我以为.”
周益民调侃:“以为要栽了?”
周大忠尴尬笑了笑,刚刚差点把“遗言”都想好,这种事情被抓到的话,可是很严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