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一十二章 被堵门了 (第3/3页)
冲回来,棉袄前襟蹭得乌黑:“快接着!”
他喘着粗气把煤块塞进炉膛,火星子溅在周益民手背,烫得人缩了缩手。
三人默契地围拢过去,看着奄奄一息的火苗渐渐舔舐着新煤,暖意开始在屋内蔓延。
大鹏搓着冻得通红的手,一迭声催促:“益民,你可藏了啥宝贝,快拿出来!”
话音未落,他和李友德已经手脚麻利地收拾起来。
李友德搬开落灰的木凳,用袖口擦去桌面冰碴;大鹏则从墙角拽出铝制圆桌,“哐当”一声摆在屋子中央,震得墙缝里的冰棱簌簌掉落。
周益民掀开床底的樟木箱,箱盖掀起时带起一股陈年樟脑味。
他探手在箱底摸索片刻,先是拎出用油纸层层包裹的牛肉,暗红的肌理在灯光下泛着油光。
接着又掏出两包羊肉卷,冻得硬邦邦的包装纸上结着细密冰花。
最底下压着个铁皮罐子,揭开盖子,醇厚的牛油香气瞬间弥漫开来——竟是秘制火锅底料。
“好家伙!”大鹏凑过来,鼻尖几乎要贴到牛油罐上。
“这底料闻着比王记酒馆的卤味还香!”李友德则眼疾手快地架起小煤炉,铁皮桶里的水很快咕嘟作响,腾起的热气在窗户上凝成朦胧水雾。
周益民转身打开酒柜,玻璃柜门映出他含笑的眉眼,手在各式酒瓶间游走,最终握住那瓶泛着琥珀色光泽的莲花白。
“开饭!”周益民拧开酒瓶盖,醇厚酒香混着火锅的热气扑面而来。
大鹏早等不及,筷子夹着羊肉卷在沸汤里三起三落,蘸上蒜泥麻酱便往嘴里塞,烫得直吸气却舍不得松口:“冬天,怎么能少得一顿火锅了呢?”
煤炉烧得正旺,铁皮桶里的红汤咕嘟咕嘟翻涌,牛油块在沸腾中化开,浮起的花椒与干辣椒随着浪头沉浮。
大鹏夹着颤巍巍的羊肉卷刚探入锅,李友德的筷子已经斜刺里杀出,两双筷子在红油里“打架”,溅起的汤汁在桌面上烫出深色斑点。
“让让!我的肉!”大鹏急得直跺脚,袖口险些扫进锅里。
周益民稳坐主位,慢悠悠将冻得梆硬的牛肉片贴着锅壁滑入。
滚烫的汤底瞬间包裹住肉色,他数着:“一、二、三”
手腕轻抖夹起,肉片边缘微微卷起,蘸上蒜泥麻酱送入口中,眯着眼咂摸:“这火候,得配上酒才够味。”
说着端起粗瓷碗,莲花白入口辛辣,却被牛油的醇厚熨得妥帖。
“你们尝尝这牛肚!”李友德突然举起漏勺,网兜里黑褐的牛肚还挂着红汤。
话音未落,大鹏已经扑过来抢夺,油渍溅在他新换的棉袄上也浑然不觉。
两人争抢间,周益民悄悄往锅底添了勺骨汤,氤氲热气中,牛油红汤愈发浓稠。
“再来盘羊肉!”大鹏扯开衣领,额角沁出细密汗珠,连吃三碗后仍意犹未尽。
周益民笑着又取出一包冻肉,冰碴子落在桌上,转眼就被热气蒸融。
三人的筷子在锅里穿梭如飞,时而碰出清脆声响,酒过三巡,莲花白的醇香混着牛油香在屋内萦绕。
煤炉的火苗渐渐黯淡,铁皮桶里只剩零星油花在冷却的汤底上漂浮。
大鹏瘫坐在木凳上,拍着圆滚滚的肚皮直打嗝,棉袄前襟溅满暗红的油渍,活像幅抽象画。
“不行了不行了,撑死我了”他嘟囔着伸手去够桌上的茶水,却发现三个搪瓷杯早被喝得底朝天。
李友德站起身时带翻了酒瓶,莲花白的残液在桌面上蜿蜒成河,酒香混着牛油味愈发浓烈。
他晃了晃有些发晕的脑袋,弯腰收拾起狼藉的碗筷:“益民,这碗我带回去洗,省得你麻烦。”
说着将沾满红油的瓷碗摞成小山,油污顺着指缝往下淌。
周益民蹲在炉子旁,用铁钳夹出烧透的煤球,火星溅在青砖地上,转瞬即逝。
“放着吧,我自己来。”他接过李友德手里的碗碟,却被大鹏拦住
“别跟我们客气!”
大鹏撸起袖子,抄起墙角的抹布就往油腻的桌面招呼,结果反把自己的袖口蹭得发亮。
三人分工合作,很快就将周益民家给打扫干净。
然后李友德和大鹏两人,便各回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