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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0章 施威布德,干犯天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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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20章 施威布德,干犯天和 (第2/3页)



    自刘应节事之后,朝臣隔三差五来敲打他。

    这就罢了,儒生们好歹讲道理,在他答应出宫后,也收敛了不少。

    最闹心的是,总有勋贵子弟邀他驾乘驴车,禁军侍卫意欲传授他斧法,太监老是半夜凑到床前,趁着他迷迷糊糊的时候,问他是不是准备举大计,大家都愿意紧跟潞王。

    事后还总能在锦衣卫、东厂看到这些人。

    这般鸡飞狗跳,想着早点之国就藩,去封地过安生日子,实在是人之常情了。

    潞王拱手作揖,满脸苦涩。

    朱翊钧听罢,偏过头瞥了张宏、申时行这些人一眼,张嘴欲言。

    又见得这几人满脸无辜的赔笑,话到嘴边,愣是没说出来。

    朱翊钧沉默片刻,无奈地摇了摇头,放缓语气,安抚潞王:“不住宫里就消停了,朝臣还是明事理的,别的人也不至于上门找事。”

    潞王闻言,自然是千恩万谢。

    甚至不忘跟申时行、张宏等人赔笑拱手。

    “别听你那些近臣的话,整天搞些虚头巴脑的事。”

    朱翊钧颇有些语重心长:“你现在还小,有时间有精力,多跟李诚铭学学,去做点喜欢的事。”

    “别以为你的名声不重要,日后自己当家了,你这个亲王是什么模样,潞藩这一支就是什么模样,朕不想在御史的弹章上看到潞王二字。”

    虽说如今削减宗禄,但潞藩离七世斩为庶民还远,再削减也不妨碍亲王享福。

    富贵闲人,演着演着就真坏了,不如跟李诚铭一样,培养些正当爱好,安心养老。

    潞王偷偷打量皇帝的神色,见自家兄长确是真心实意,这才悄然松了一口气。

    “臣弟受教了。”他连忙表态,“等诚铭表兄伤愈,臣弟便邀表兄过府,同学同习。”

    朱翊钧愣了愣,好奇问道:“李诚铭最近不是与邓绍煜在摆弄墨家机关么?怎么?夹手指了?”

    他并没有要求李诚铭这些近亲勋贵子弟必须做什么。

    只是强行要求其修习数、工课程,以及严格禁绝不良爱好之后,这些勋贵子弟自然而然就开始发散好奇心,鼓捣一些没什么用处但有趣的事情。

    潞王闻言一脸茫然,显然也不太清楚。

    朱翊钧又转过头朝张宏投去问询的目光。

    “陛下,李校尉跟定远侯世子,前些日子钻研机关时,不慎火药加多了,不慎被溅出的铁片划伤了肩膀。”

    答话的是李进。

    他跟李诚铭好歹是堂叔侄,对这些事反而比张宏清楚一点。

    朱翊钧皱了皱眉头,难怪这小子最近没见人影:“人没事吧?”

    李进见状,连忙上前一步,解释道:“陛下,医者去看过了,无甚大碍,只是烧了作坊,吓走两名工匠。”

    为了不挨李太后的骂,李诚铭还特意嘱咐别跟宫里说。

    奈何现在皇帝当面问起来了。

    朱翊钧缓缓点了点头,旋即追问道:“他们怎么玩上火器了?”

    李进顿了顿,斟酌着如何解释。

    片刻后,他才解释道:“回禀陛下,并非是火器。”

    “此前刘学者坚持,‘力,形之所以奋’的观点,但近年以来,又觉得颇有矛盾之处,便托了李校尉跟定远侯世子,做了几项实验。”

    朱翊钧下意识自鼻腔中嗯了一声。

    这事他当然知道怎么回事。

    所谓“力,形之所以奋”是墨子的说法,也是刘顿开当年总结规律的根基之一——物体本身是静止的,只有受到力之后,才会有所动作。

    这当然不对。

    但朱翊钧没有去自鸣得意地去给刘顿开科普什么叫匀速直线运动。

    所谓科学,乃是相对真理的演进,自我纠错本就是不可或缺的一环。

    在吸纳西洋学识后,刘顿开可谓学贯中外。

    如今似乎已经意识到其中隐隐的不对了。

    “做完实验后,李校尉不知受了什么启发,整日念叨着‘动力’云云,买下一处作坊,摆弄水车等机关。”

    “上月,有工匠献策,说观阅兵火器,以及当年万户之事有感,火药未尝不能为‘动力’。”

    “于是,李校尉便寻上定远侯世子,意图用火药驱动机关……”

    后面的事,自然不必多说。

    当年万户坐火箭企图上天的下场历历在目,李诚铭的小作坊爆炸,实在正常不过。

    李进说完,便默默退了下去。

    潞王跟在皇帝身边,余光打量了皇帝一眼。

    见皇帝目光凝重,嘴角抽动,暗道不妙,小心翼翼地放缓脚步,生怕皇帝迁怒。

    一时无话。

    君臣一行自皇极殿平台走下,来到午门前。

    “好了,朕就送到午门了,以后的路,你好自为之。”

    朱翊钧摆了摆手,示意潞王自去。

    潞王后退三步,躬身下拜:“臣弟谨记。”

    朱翊钧轻轻颔首:“记得每月初一十五,入宫与太后问安。”

    说罢,毫不拖泥带水地转身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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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留下潞王形单影只,在原地恭谨下拜。

    一干朝臣近卫簇拥着皇帝,招摇往回走。

    申时行见缝插针,连忙凑上前:“陛下,温总宪还在文华殿等候,是否等陛下在暖阁小憩片刻再行召见?”

    口中说的是等皇帝休息一会,心里想的是拦着皇帝别直接回西苑睡大觉。

    朱翊钧摆了摆手:“让他去东华门等着,朕要出宫一趟,路上分说。”

    “啊?”申时行愕然抬头。

    正欲再说些什么。

    皇帝已然加快步伐,风风火火转道东华门。

    ……

    朱翊钧到东华门前的时候,温纯已然在此等候。

    后者见得皇帝仪仗,连忙上前行礼。

    朱翊钧伸手将其扶住,开门见山:“播州人回去了?”

    事务繁多,播州的事如今还上不了桌,干脆一并留给了温纯去应付。

    温纯起身,跟上皇帝的步伐:“陛下,当初贵州巡抚王凝所奏之事,大为不实。”

    朱翊钧此时已然换上了出宫专用的道袍。

    他听到温纯这话,不由与申时行对视一眼。

    去年云南兴兵戈,贵州巡抚王凝,上奏播州杨氏蠢蠢欲动,与陇川逆逋岳阳往来密切,恐有图谋。

    天高路远,如今大半年过去了,才对此事有个结果。

    不过看这意思,显然跟王凝的奏报有所出入。

    温纯从袖中拿出一份奏疏,口中道:“陛下,多年以来,四川、贵州两地,争相遣用播州客兵。”

    “嘉靖四十二年,播州虽土兵被划归贵州,却仍与四川关系更睦,以至贵州方面对杨氏多有成见。”

    “去年云南被侵后,杨氏又未告于贵州巡抚衙门,擅自发六千生苗驰援云南。”

    “生苗无状,往返之间劫掠贵州多县,王凝兴师问罪无果,便上奏弹劾杨应龙擅调兵卒,暗中过境,图谋不轨。”

    说罢,将奏疏双手陈递给了皇帝。

    朱翊钧停下脚步,伸手接过,一边翻看一边状若不经意问道:“这么清晰笃定?”

    贵州偏远,事情查这么清楚,奇哉怪也。

    温纯闻言顿了顿,才缓缓答道:“回禀陛下,播州汉民遍地,繁荣富庶,贵州上下大小衙门皆以为,改土归流正当其时。”

    “贵州有官吏与臣私下来信,望臣在播州事上,推波助澜,以全七百年之功。”

    说到此处,他躬身再拜。

    其中的未竟之意心照不宣。

    西南改土归流,不是他温纯一拍脑袋决定的事情,这种大事,除了战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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