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6章、无形战争 (第2/3页)
了。”
他犹豫了一下,又问道:“铸钱……怕是供不应求吧?”
邹维琏笑了起来:“最开始,恐怕还是银元更紧俏。铸钱嘛,督院倒不必着急?”
“哦?铸币厂不缺铜?”
“下官也是前不久收到总号公文。王部堂让下官放手做,说是得陛下指点迷津,铁厂对大量冶炼精钢已经有了眉目。朝廷商议后,正着手让枢密院将过去铜铳等挨次换新。再加上云南、外滇用蒸汽机采铜,铸钱所需铜并不会有太大缺口。”
谢廷赞只是不由得喃喃说道:“连过去的老铜铳都要熔铸……”
他眉间仍有忧色,邹维琏则正色道:“这事难做之处,仍是尽量先兑回民间私钱,不能让贫苦百姓手里只留下私钱。铸币厂有了大量私钱,无非是重新熔铸。”
谢廷赞缓缓点着头,而后目光锐利起来:“君一,此国策推行,你我都要费心了。葆婴,你也要以此事为先。大铁桥,本督会多盯。”
河南这边在通盘布置,湖北的武昌府城之内,一处酒楼雅间之中,几个衣着体态一看就是富贵士绅的人手里已经摸索着新钱。
民间虽只是样钱开始展示、宣讲,他们手里却已经有实物了。
“怎么样?”一人着急地问另一个坐主位之人。
“工坊大匠已经看过了。”那人神色严肃至极,“这新钱,以后绝铸不了了。”
“有这么难?”那人盯着自己手上的新钱,脸上阴晴不定,“依我来看,这平钱没有那些平滑旋线……”
“你们从伯爷那里换的铸钱少吧?”那主座之人冷笑一声,“你们若换得多,就知道这铸钱大有门道!”
“哦?怎么说?”
那主座之人冷哼一声:“除了一眼看去的差别,这铸币厂所铸新钱,材质极其均匀!且不说以后私铸是何等大罪,就是先调出一般模样、大小、轻重的配方,做不出如此均匀的新钱。一枚或者还能鱼目混珠,若是百文以上,差额就很明显了!各省分号显然知道这点,如今正一里一里地跟乡民们说,若是百枚平钱该重多少。”
“那点毫厘之差……”
“哼!那点毫厘之差,却是杀头大祸!最防不胜防地,便是只要举告,各省分号和治安司带着精巧秤来查了,一查便知!”
“那我们银铺……以后就只能做点火耗?”
“火耗?”那主座之人咬牙切齿,“谁允你火耗?除非是人家不换银元!但既有银元,谁还要让你倾银?收碎银、旧钱,去分号兑银元、铸钱,能多收多少火耗?这都是小事了,没听说吗?钱铺、钱庄,马上都不准民营。”
“这不是与民争利吗!”
“伯爷的意思还没听明白吗?”那主座之人也郁闷地把手中铸钱拍在桌上,“连楚王都……”
他住了嘴,顿了顿之后咬牙切齿地说道:“如今倒只有一条路能走,就是让出干股去,做各府支行的柜店。想继续做这买卖,还只能拿足够私钱先承兑第一批银元和铸钱。”
“那不是明摆着让我们亏吗?”
毫无疑问,新钱法的推行注定会在民间引发滔天巨浪。
天文数字的私钱一直流通在民间,私铸和散碎金银熔铸、汇兑是一个庞大无比的产业链。
现在朝廷想收回这货币主导权,遇到的阻力在之前足以让君臣望而生畏。
朱常洛虽然已经通过宗室、勋臣做了一些铺垫,但他们能触及到的量相对于整个大明的存量货币来说仍然不算什么。
但朝廷的决心显然坚定无比,整个治安院的力量都在向这件事倾斜,而新成立的大明银号则成为仅受大政会议约束、向皇帝和诸相一同汇报的独立力量。
新担任大明银号总务的,是王锡爵的儿子王衡。
他从新政改革司掌司移任此位,私下里其实已经有第九相的称谓。
其他的不说,单单是举国税收、国库和地方财库都在大明银号的账目之中流转,这就是一个相当恐怖的权势——尽管大明银号只充当“仓库看守”,并没有度支权力。
中枢各衙也好,地方官府也好,要用钱,去大明银号随时取用。
但这相当于大明银号那里自有举国税收的入库账本和举国开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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