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6章、天子论学 (第2/3页)
专才,或融汇贯通,都能一展抱负,这并非是售于帝王家,而是做那国家肱骨、头脑,让我华夏文明能得以长久屹立于世界。此天下苍生子孙万世之幸,非一家一姓之幸。”
“普天之下,人人要吃饭,则求诸田地,于是农夫学着如何打理庄稼,有志之士学着兴修水利,智者参悟历法天时。人人要穿衣,于是织造、印染……富贵人所共求之,但归根溯源,都是要取天地万物为用,从中生产财货。要生产更多,除了勤奋,更紧要岂非学问?治学,不能只治驭人之学。学问大道,岂能少了自然格物?”
藻井和水缸的共鸣里,虚弱地通过棉线传向外面的喇叭里,是天子不容置疑的声音。
宋应星遥遥看着端坐于那里的皇帝,只听他最后说道:“学问是最重要的生产之力。学问万千,须知人傲立天地间,自然格物便如脚踏实地,这才是根基。”
殿内殿外,官员和士子们随后都起身,长揖着执弟子礼。
“谨受教!”
这是太常寺里的官员之外,皇帝第一次面对这么多的普通士子宣扬他的治学取向。
对整个大明来说,这自然十分关键。
天子的学问论述并不玄,反而很通俗。
或有一些饱学之士仍能从一些细节角度去反驳一些东西,但至少绝大多数人是找不出破绽的。
能够自洽贯通,不是学问大家又是什么?
而后,这一场讲学并未结束,接着便是博研院供奉们在殿外分数处展示的实验。
从大名鼎鼎的“千里眼”,到刚才那讲坛的传声之妙,还有折光为虹的棱镜,包括铁球落地、铁浮于水……
实验本身固然令人称奇,但“学以致用”才是根本,博研院的供奉们也会解说一些将来可能的用途。
一时不知多少目前只流传于博研院内部的新名词从他们嘴里讲述出来,宋应星像逛庙会一样应接不暇。
朱常洛则已经回到藏书楼后面的原先王府的藩王和正妃寝殿院落里休息了。
这是王府里仍旧保留下来的最后一部分了。
现在,是伴驾官员和山东官员们在这里。
其中最阿谀的,当然是从曲阜赶来的孔尚贤。
皇帝的下一站就会从泰山西面直接先去曲阜。在那里,他还要去一下孔庙。
谁都知道皇帝这并不是要尊孔,他的学问已经不将孔子看做至圣。
皇帝只不过对孔子治学的态度、为人的道德要求表示肯定,顺便嘛……后人不肖,孔氏出了这么多事,皇帝只是对天下表示他尊敬的是孔子这个先贤本人,是学问本身,而非儒门。
“只称先师?”
朱常洛似笑非笑,孔尚贤跪在地上高举奏疏:“臣等阖族共情,还望陛下恩准。今日受教陛下学问大道,如聆仙音,臣更加惭愧。先祖在天有灵,见后世子孙以先祖大成至圣先师名号洋洋自得,恐怕也惭愧难当。”
朱常洛漫不经心地说道,“夫子所处之世确实是旧制已然礼崩乐坏,其学问于当时自然是一时大成。”
“当时有成,如今却恐怕有误后世学子精益求精,那却失了先祖盼天下人知书达礼之本意。”孔尚贤仍旧叩请。
“你们以为呢?”朱常洛问了问方从哲等人。
方从哲斟酌着说道:“衍圣公精研格物致知论,学问之精进,天下无人不知。今孔氏族人共请,臣以为可以议一议。”
“议一议?”朱常洛笑着看他。
“正是。”方从哲点头道,“陛下出巡授业天下学子,恐怕仍有不少愚顽之辈不能领悟精义。夫子封号,京里议起来,朝野自然都会议起来。”
谢廷赞不由得看了他一眼:是个非常懂上意的人,能成为八相之一,并非无因啊。
“说得也有道理。”朱常洛肯定了这个意见,随后看向孔尚贤,“搞出阖族共请的事,未免着相了。家大业大了,哪一族不会出些卑劣子弟?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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