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品仙主皖时期的派别和斗争(转帖) (第3/3页)
部,一般的都不敢触动他,所有重要人事安排,李品仙都要尊重他的意见。例如苏民曾经活动当皖南行署主任,李品仙同意了,第三战区顾祝同也同意了,李宗仁也基本同意。但是,韦永成不同意。他去到重庆与白崇禧一谈,马上就改派了陈诚系的三青团骨干张宗良接充,把骑墙派的cc分子苏民打了下来。又如,安徽的教育厅长一职,一直是cc系所控制。方治调走后,中央二陈(陈果夫、陈立夫)正计划仍派cc分子邵华或陈访先来接充。李品仙迅速保荐了张治中系的万昌言接充。万离职后,cc系又想派人,韦永成去到重庆,经过活动,竟设法改派了朱家骅系的汪少伦来接充,在他的控制之下。至于省内的专员、县长之类,异己分子休想插足。但是,就在此时,在新桂系内部,出现了较明显的湖南派与广西派的明争暗斗。本来,这种桂、湘派别,在廖磊时期就已存在,而到了李品仙时期,更为明显了。李品仙是湘军唐生智的旧部,以后投向李宗仁、白崇禧的,李的部下,有一部分湖南人。例如萧洁予、滦骥、凌孟南、向恺然、罗园仙、粟天一、龙炎午等等很多。正好,随李品仙来皖的苏民、杨绩荪也是湖南人。在苏、杨的拉拢下,他们就利用地域观念,结成了小团体,公开地挑起了湖南派的旗帜。苏、杨并利用他们cc系的关系,暗中联合省党部书记卓衡之等一起向以韦永成为首的广西派进攻,指名道姓地散布广西派的劣迹。遇事掣肘,包围李品仙,结果苏民活动皖南行署主任时,韦永成去到重庆坚决把他捣掉。杨绩荪想当省府委员,也一直没有实现。苏民、杨绩荪接受cc系的重托,为cc系一个什么脚色,想活动一个县长,几乎在李品仙面前说破了嘴唇,而韦永成这一关就是不通过。李品仙的老婆罗啸如,也是湖南人,就由苏民老婆杨××出来,联系杨绩荪、桂竞秋等的老婆多人,结成十姐妹,并把罗啸如捧为安徽省妇女会主任委员。罗的文化较低,从来做官太太,没开过什么会。第一次开委员会时,一般都比较郑重,按当时的会规,应当读“总理遗嘱”,会议进行时她读不上来,结果,苏民老婆等出来圆场,说:“我们今天会议,免去这个仪式吧”。开始进行其他议程,弄得全体参加人哄堂大笑,一时传为笑谈。韦永成具有蒋、李、白的几重关系,称得上是“皇亲国戚”;又有一大批政工骨干,在安徽俨然是新桂系的继承人,广西派的首领。李品仙在诸多的问题上,都尊重他,让着他一点。但是,李品仙的弟弟李品和在表面上虽是非常服从韦永成的领导,暗中却悄悄地做了一些小动作,这就是在争夺干训生的领导权上,李品和采取了独立的步骤,不听韦永成的调度。省干训团自副教育长以下的主要成员,差不多的都是韦永成的人。但是,具体领导干训生活动的,先是干训生同学会(即同学通讯处),后来改为“干训生联络辅导处”(县设有联络站)。最初同学会由李品仙的随从参谋王汉昭负责,王调走后由麦世法负责,具休掌握联系全省干训生的工作,包括与cc系及与地方非桂系势力的斗争。不久,同学会扩大改为“干训生联络辅导处”,与干训团的各处平行,并可直接秉承兼干训团主任委员李品仙的指示办事。处长一职,当时角逐的很多。后来,李品和直接站出来,要求从总务处长调为“联络辅导处长”,他以李品仙“御弟”身分,当这个处长,就如韦永成当民政厅长一样,别人无法置喙,连韦永成也不好提出异议。因而,一举从干训团里把干训生的领导权分割了过去。李品和走后,又由李品和的忠实走卒蒋义民、王镇华、张鸣等先后继任,始终掌握不放。与此同时,为配合各厅处,保障干训生的优先任用,李品和又把政工系干部李健文的省府秘书处人事室主任拿了下来,推荐他的走卒王镇华充任省府人事主任。这样干训生联络辅导处与人事室配合起来,就掌握了全省干训生及基层干部的任用权。后来,干训生联络辅导处与省府人事室,在基层干训生方面的各种摆布,贪污腐化,弄得声名狼藉,韦永成也感到无办法。据说,韦曾向李品仙提出了李品和这批走卒的乌烟瘴气的情况,请予处理。过一段时间,只是撤换了李品和的第一梯队,接上去,还是他的第二梯队。如蒋义民调走,改由张鸣接替等,始终与韦永成分庭抗礼。最后,在新桂系里,爆发最大的派系斗争,则是夏威与李品仙的冲突。前面说过夏、李之间,原来就有宿怨,到了1948年春夏之际,人民解放军大军已近逼淮北,淮海战役即将开始。夏威被任命为第八绥靖区司令官,驻在蚌埠。为讨论总体战的方案问题,夏威曾在大会上把李品仙的代表、民政厅长黄同仇,声色俱厉地训斥了一顿,说他反对“总体战”,弄得黄同仇会未开完,就返回合肥,睡了几天不办公。实质上,这就是对李品仙的指责。以后,夏威移住合肥,要求省政府修公路、拆民房,李品仙亦不予置理。李、夏虽同住一城,一条街上,也互不磋商,以致最后夏威就分别向蒋介石、李宗仁、白崇禧控告李品仙,说他配合剿共不力,并反对总体战。结果,李品仙被撤换调离安徽,改任华中绥靖公署副司令长官,而由夏威兼任了安徽省主席。
四在李品仙主皖期间,新桂系与中央其他各派系,以及安徽地方实力派之间,也有矛盾和斗争;但没有上述几方面的矛盾激化。例如在1941年前后,军统分子、三青团头目孟民希,为争夺三青团的领导权,尤其是在干训团中设置三青团组织的问题,而与新桂系发生过冲突。但是,到了张宗良接掌安徽三青团时,这种矛盾逐渐缓和;并且因为党、团要合并,党、团之间有矛盾,为争权夺位的关系,张宗良反而逐渐靠拢了新桂系,使三青团在反cc系的斗争中,成了很大的助力。还有军统方面设在“立煌”的缉*(即特务机关)和设在地、县的联络站,一则他们都是秘密工作,像军统的头目蔡填初、翁揆一等等,不大公开露面;再则,军统的当时工作对象,大多注意于沦陷区和某些军队方面,对地方政权直接干预的较少。正如李品仙所说“他们不想夺权,不像cc”,矛盾不明显。同时,李品仙还应付他们,分个把县长、处长缺给他们做几年,如游铨、汪廷霖(舒城人)就都是军统分子的县长。在最初几年中,新桂系在与安徽的地方实力派人士方面,也是很紧张的。例如,在抗日初期,江北地区发展起来的五路抗日人民自卫军,所有部队都被新桂系用强迫改编的方式吃掉了,而这批人民自卫军的指挥官(又称为司令),如石寅生、岳相如、余亚农、宋帮翰、张节等五大头目,可以说都是地方上有实力、有影响的旧军政界人士,是与国民党中央系并不一致的。但是,新桂系一直持压制的态度,军队被吃掉了,指挥官们不作安排,只是给予省政府客卿地位的空头“顾问”名义。有的被迫回乡或他去,有的在“立煌”山城盖了几间“钢骨水泥”(即竹木泥土)房子,在那里作寓公。如张节的寓所,还挂个“匡庐”的横额,悠游闲散。随着这些指挥官的官佐,也多闲置起来。当时的所谓南江(江彤侯)北常(常藩侯),是省内有影响的,也是历来不满cc的人物,桂系与之也貌合神离。江彤侯曾以议长身分,在一次省临时参议会上,对安徽的基层政治和干训生的劣迹,提出了批评。不久,新桂系就以干训生同学会的名义“上书江议长”,气势汹汹,提出责问。迫使这些人士噤若寒蝉,对政治情况不再置议,当时随李品仙回皖工作的高长柱、储应时、范苑声、钟鼎文,号称为“四大金刚”,都挂的是红边少将衔。虽然各人的来历不同,政治派系也不一样,但都是安徽人,他们又常相往还,新桂系也认为是代表安徽地方势力的,受到讽刺打击,后来如高长柱、钟鼎文被迫离去。此外,像朱子帆、王贯之、陶若存这一部分具有民主倾向,历来反对国民党中央系的,并为新桂系致力的人士,他们也都被看作是地方势力的代表,加以控制。甚至有些桂系分子,攻击张义纯的时候,也竟说他是带有地方色彩的人物,这就意味着,应当加以防止和反对。因为当时新桂系统治安徽的最初几年,尤其李品仙任职前后,一般的军政官吏头目,几乎是“非广西人不用”。即使用了也不太信任,除非像省保安副司令陈维沂那样的安徽人物:跟白崇禧当了副官几十年,头脑里只知有李宗仁、白崇禧,别的什么都不买账的僵化分子,他们才能信得过。这就必然的加深了新桂系与地方实力人物的矛盾。特别是在抗日战争胜利的一个时期,在省外,由于重庆的cc系反李活动屡屡兴起;在省内,群众对广西人的贪污聚敛、作恶多端,已经到了极为憎恨的程度。他们对于地方实力派的人士,也越加杯弓蛇影,更起疑猜。就是对于亲手培养的桂系爪牙干训生,也多方注意,翻来覆去地挑选,加以控制。据当时一度传闻,就是对于一直跟随新桂系跑的朱子帆、陶若存、王贯之等,也是有疑虑的。据说当时的所谓“建设研究会”,最初就是朱子帆、陶若存、王贯之、汪幼平等安徽实力派人物政治力量的自动集中,也是含有对新桂系和一切派系的示威和炫耀而组织起来的。至于后来怎么又参进了广西人、湖南人,并成为李品仙直接掌握的反cc的斗争工具,那只有主持其事的个别人清楚了。到了抗日战争胜利,南京cc系的反李浪潮即将涌到之前,新桂系已预感到形势的不妙,才放开这种派系门禁,拉拢各方面人士,争取一切助力来对付cc系的攻击。但是,新桂系、cc系,以及一切反动派系,不久以后,都在人民解放战争胜利的面前,随着滚滚长江的东逝水,变作历史的沉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