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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8章 角斗(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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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28章 角斗(七) (第2/3页)

不经意又冒出了冷汗。

    李幼白只是平静地扫了他一眼,未发一言,径直从他身侧走过。

    阿泰的嘴唇翕动了几下,最终只是从喉咙里挤出一声压抑的冷哼,等那士兵为他包扎完毕,他便撑着地站起身,一瘸一拐,头也不回地没入了营地的晨雾里。

    一直蹲在旁边看热闹的河二凑了过来,对着阿泰的背影不屑地啐了一口唾沫。

    “嘿,瞧他那怂样!断了根脚趾头倒像是被人刨了祖坟。”河二咧着嘴,用他那市井独有的腔调打趣,“屯长,依我看,您压根就不该费力气救他那个三弟。让他疼死算了,反正救不过来,也省得他那两个哥哥在咱们眼前晃悠,碍眼!”

    “你少说两句,怎么着也是同僚。”李幼白不咸不淡地斥了一句,目光落在河二身上,“昨夜追击,我们的人有没有受伤的?”

    听到正事,河二脸上的嬉皮笑脸立刻收敛,换上一副正经神色。

    “屯长放心,咱们八军的兄弟个个都机灵着呢!跟着大部队屁股后头冲了一阵,功劳没捞着半点,可也没缺胳膊少腿,全都好端端的。”

    李幼白微微颔首,心中略安。

    自己队伍里的人和其他队伍的人终究不同,这份亲疏远近,在太平年景或许会招人非议,可在此地,却是最真实不过的人性。

    就在这时,不远处的伤兵堆里突然传来一声凄厉的惊呼。

    “木姑娘!木姑娘晕倒了!”

    李幼白眸光一紧,猛地转身快步走了过去。

    围着的士兵见她过来,自动让开一条通路,她看见木锦蓉脸色煞白如纸,嘴唇泛着青紫,人事不省地倒在冰冷的地上。

    李幼白立刻蹲下手指搭上木锦蓉的腕脉,又翻开她的眼皮看了看。

    是墨羽的寒气侵体,加上彻夜不眠救治伤员,心力交瘁,没练过武的身子骨终于是撑不住了。

    她没有片刻犹豫,弯腰将木锦蓉打横抱起,少女的身子轻得不像话,抱在怀里几乎感觉不到分量,轻如鸿毛。

    “屯长,这怎么办?”旁边的士兵看得有些发愣,不知所措。

    “无事,你们做好自己的事就行。”李幼白丢下一句话抱着木锦蓉快步朝着自己营地的方向回去。

    时间缓缓流逝,清晨的曙光终于刺破云层,为连绵的山峦镀上了一层辉煌的金边,日出的景象壮丽,充满了生的希望。

    可山上营地却是另一番光景,伤兵的哀嚎、士卒疲惫的面孔、被鲜血浸透的石地共同构成了一幅残酷血腥的画卷,希望与绝望美丽与丑陋在这片土地上纠缠共生。

    营地里又恢复了有条不紊的忙碌,一队队士兵扛着削尖的木头,加固着营寨的防御。

    巡逻的哨兵打着哈欠,警惕地注视着远方的山林,伙夫们架起了行军大锅,煮着寡淡的粗粮,那没什么油水的香气在营地里弥漫开来。

    受到包扎的伤兵裹着一层层暗红的布条,坐在营地四处,目光混沌的望着周围一切,沸腾的血液冷下以后,就变得现实与敏感了。

    李幼白将木锦蓉安置在营帐内,在一块铺着厚厚干草的石板上放平,而后将她身上的军服脱下,察觉到身后有人,一回头,就发现郭舟这家伙不做事偷懒跟着自己。

    她皱了下眉头,郭舟吩咐道,“去,拿些驱寒的药来,熬一碗浓汤。”

    “好。”郭舟不敢怠慢,立刻领命而去。

    李幼白在木锦蓉身边坐下,静静地凝视着她,少女的眉头紧紧蹙着,即便在昏迷中,也像是在承受着巨大的痛苦。

    她伸出手轻轻搭在木锦蓉的手腕上,将一缕内力渡入她体内,同时暗中催动天书的力量,如涓涓细流般,缓缓梳理着她经脉中那些肆虐的、针刺般的寒气。

    ...

    木锦蓉醒来时,已是日上三竿,意识像是从又冷又沉的深水里,一点点挣扎着浮出水面。

    首先恢复的是嗅觉,一股浓重辛辣的草药味,混杂着汗水发酵的酸气和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粗暴地钻进鼻腔,直冲脑门。

    紧接着,是光。

    阳光透过营帐厚重帆布的缝隙,投下几道刺眼的光柱,空气中无数细小的尘埃在光柱里翻滚、飞舞。

    她感觉四肢百骸都像是被拆开重组过一般,透着一股散架似的酸软,但那股仿佛要将她骨髓都冻结成冰的寒意,却已经消散了大半,只剩下一点残余的虚弱。

    她缓缓睁开沉重的眼皮,视线从一片模糊的光影中慢慢聚焦。

    最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张脸,一张狰狞的、青面獠牙的恶鬼面具,面具离得极近,那上面雕刻出的扭曲纹路和凶恶神情,让她心脏猛地一缩。

    “感觉如何?”

    一个声音从面具后传来,很近,声线低沉,却带着一种奇异的温和,瞬间抚平了她心头的惊悸。

    是李屯长...

    木锦蓉紧绷的身体松懈下来,她挣扎着,想用手肘撑起身体坐起来,尽一个下属的本分。

    可她刚一动,一只手便轻轻按住了她的肩膀,那力道不容置喙,却又带着小心翼翼的克制。

    “别动,你身子还虚。”

    这时,帐帘被人从外面“唰”地一声掀开,刺目的阳光和营地嘈杂的人声一并涌了进来。

    郭舟端着一个粗陶碗,小心翼翼地走了进来。他眼窝深陷,满脸都是熬夜后的疲惫和蜡黄,脚步还有些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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