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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 “臣已经替陛下死过一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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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5章 “臣已经替陛下死过一次了。” (第3/3页)

怎么……”

    “微臣早在陛下被俘的那一战里,就应该为保护您而死在了长庆侯的箭下,不可能出现在这里是么?”

    “……”

    杨行远一时无言。

    “先前听宁头儿说,殿下前几日带了面归德原边的残旗给陛下,但您似乎从未将它放在过心上。”

    自怀中摸出了另一面已然残破到看不出原貌的大梧军旗,柴明弯下腰去,缓缓将它推到了杨行远面前:

    “殿下带来的,是秦斌秦大哥身中三十八箭,至死也不曾放下过的那一面。”

    “而这一面,”宁远舟轻声替他接上后半句,“柴明这些日子一直带在身上,重伤昏迷多日、险些就此殉国也从未遗失过。”

    好像突然就明白,为什么哥哥和嫂嫂在听说自己想要亲自上塔时,为什么会露出那样不忍又担忧的神情了。

    他们不是担心自己问不出一个令人满意的结果,也不是担心陛下会因着被人戳中痛点而向自己发难;

    他们所顾虑的,是自己是否能够接受这样残忍又不堪的现实,是自己是否能够面对这样自私又卑劣的君王。

    什么六道轻生死,轮回守梧魂。

    什么捐躯赴国难,视死忽如归。

    一切的热血与忠义,在这样可笑又荒谬的真相面前,都不过是仅存在于纸上心里的颂歌。

    是啊,早该看清现实的。

    早在圣上不顾劝谏执意贪功冒进、将宦官之言奉为圭臬之时,在他明知天道兄弟都是为他而死、却将雪冤诏当做是谈判的筹码之时,他便应该看清的。

    又有什么必要冒险这一遭,只为了亲口问他为何要牺牲大梧将士的性命,问他为何不肯还给英雄该有的身后清名。

    答案明明一早就已经明了。

    大踏步地走到杨盈身边,柴明一言不发,不再回头去看杨行远那张错愕又惊悸的脸一眼。

    “你难道就不怕朕治你大不敬之罪?”

    不知过了多久,后者终于哑着嗓子开口。

    “大不敬?死罪?”

    不等宁远舟反击,原本安静陪着杨盈的柴明突然猛地回过头来,分明为了不被发现而压低了声音,眼底却尽是缠尽绝望的悲凉:

    “那又何妨?

    “臣已经替陛下死过一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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