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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08章 油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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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108章 油坊 (第2/3页)

胡师傅,选修课要讲多久?”

    “讲到他们学会挑籽为止,”胡德山笑,“学手艺急不得,得慢慢来,就像这油,得慢慢榨,才香。”

    老木匠收拾工具要走:“德山,明儿我送新做的滤油布来,用的是新棉花,滤得干净。”

    “成,”胡德山应着,“顺便把小木带来,让他跟这姑娘聊聊画画。”

    姑娘赶紧说:“我带了颜料,让他画老榨机,我画他刻木头。”

    胡家婶子在厨房喊:“开饭了,蒸了新米,就着油泼辣子吃,香!”

    众人往厨房走,年轻徒弟扶着老李头,姑娘跟老木匠聊木刻,国外研究员举着摄像机,拍下这热闹的场景。胡德山走在最后,看了眼老榨机,木槌静静地靠在旁边,像在等下一次敲打。

    他忽然说:“这油坊啊,就像口老锅,啥都能往里装,装得越多,越香。”

    没人接话,但脚步声里,都带着股踏实的劲儿,像木槌敲在榨具上,一下,又一下,稳当,有力。

    胡小满扶着老李头刚迈进厨房,就被灶台飘来的辣子香呛得直打喷嚏。胡家婶子正抡着锅铲翻炒青菜,菜籽油在铁锅上滋滋冒泡,溅起的油星子落在围裙上,晕开一小片金黄。“快坐快坐,”她扭头笑,“新蒸的米饭拌着油泼辣子,保准你们吃三碗都不够。”

    国外研究员举着摄像机跟进厨房,镜头对着油亮的青菜转了圈:“这就是用胡师傅榨的油炒的?颜色真好看,像琥珀。”“那是自然,”胡家婶子得意地颠了颠锅,“咱这油炒啥都香,上次给隔壁张奶奶炒萝卜,她都多吃了半碗饭。”

    老木匠摸着小木的头,往他碗里夹了块油饼:“快跟姐姐学学画画,你画的榨机总把铁箍画成圆的,得记着李爷爷说的,带点棱才对。”小木捧着油饼,眼睛却盯着姑娘手里的颜料盒,含糊不清地说:“我会刻木头,能给姐姐刻个调色盘。”姑娘眼睛一亮:“真的?那我教你画光影,让你的木刻看起来更立体。”

    老李头用筷子扒拉着米饭,忽然指着墙上的日历:“再过俩月就霜降了,德山,该准备收新菜籽了吧?”胡德山刚坐下,闻言点头:“嗯,我让小满去后山看看,今年雨水足,菜籽该长得饱满。”胡小满嘴里塞着饭,含混地应:“我明天就去,顺便叫上王家庄的老陈,他懂菜籽品相。”

    “老陈种的菜籽确实好,”老木匠接话,“去年他送的籽榨出的油,颜色都比别家深半度。”国外研究员举着话筒凑过来:“菜籽的品种会影响油的味道吗?”“影响大了,”胡德山放下筷子,“咱这山地适合种‘小粒黄’,榨出的油带点清香味;平川种的‘大扁籽’,油味更醇厚,各有各的好。”

    姑娘掏出速写本,飞快地画着胡德山说话的样子:“胡师傅,您种过菜籽吗?”“咋没种过,”胡德山笑,“年轻时跟着我爹种,天不亮就去地里间苗,太阳晒得脊梁疼。那时候哪有现在的拖拉机,收菜籽全靠手割,割完了捆成垛,在场上用石碾子碾。”

    “石碾子?”小木抬起头,“是不是像奶奶家压麦子的那种?”“对,”老木匠接过话,“我爹以前就用石碾子碾菜籽,碾完了还得用簸箕扬,把壳子扬出去,剩下的籽才干净。”他用手比划着扬簸箕的动作,“那得看风向,风大了籽跟着壳子跑,风小了壳子扬不干净,是个技术活。”

    胡家婶子端来一碟腌萝卜:“快吃菜,别光说话。”她给国外研究员夹了一筷子,“尝尝这个,用新榨的油拌的,酸甜口。”研究员尝了口,眼睛亮起来:“比沙拉酱还清爽!”“那是,”胡家婶子笑得眼角堆起褶,“咱这油百搭,拌凉菜、炸丸子,做啥都中。”

    饭后,小木拉着姑娘去院里看他刻的木牌,牌上“油坊”俩字刻得歪歪扭扭,却透着股认真劲儿。“你看这撇画,我刻了三遍才像师傅说的‘带点劲’,”小木指着木牌,“师傅说刻字跟打锤一样,得有收有放。”姑娘拿出颜料,在字的边缘涂了圈浅黄:“这样是不是像沾了油光?”小木拍手:“像!比我娘擦的桐油还亮!”

    屋里,胡德山正跟老木匠合计新榨具的尺寸。“这回的榨膛得做宽半寸,”胡德山在地上画着草图,“去年榨‘大扁籽’时,塞得太满,总卡壳。”老木匠用烟袋锅敲了敲地面:“我看行,回头我让徒弟把木料泡透了,免得日后开裂。对了,你那套老木槌是不是松了?我明儿带刨子来修修。”

    “不用,”胡德山摆手,“小满说想自己试试修,让他练练手。”胡小满刚好进门,听见这话挠挠头:“师傅,我昨天拆了木槌看,榫头是有点松,我抹了点桐油,晾几天应该就好。”“别大意,”老木匠叮嘱,“木槌松了打锤易跑偏,砸到榨具事小,伤了手事大。”

    国外研究员举着摄像机,镜头扫过墙上挂着的油葫芦:“胡师傅,这些葫芦是装油用的吗?”“是,”胡德山指着最大的那个,“这个能装二十斤,以前走街串巷卖油就靠它。后来有了玻璃瓶,葫芦就成摆设了,不过装的油总觉得比瓶里的香。”他拿下个小葫芦,打开塞子,一股清油香立刻漫开来。

    “真的有香味!”研究员惊叹,“是心理作用吗?”“不是,”胡德山盖上塞子,“葫芦瓤透气,油在里面能‘呼吸’,慢慢发酵出点酒香,就跟陈酒越放越醇一个理。”老李头凑过来:“我家还有个百年的葫芦,装的油过年炸丸子,香得能招來街坊邻居。”

    胡小满搬来个新做的木架:“爹,这是我照着老图纸做的滤油架,您看看中不中。”架子用的是硬木,格栅做得均匀细密。胡德山摸了摸:“格栅间距再小半分,免得碎籽漏下去。”他看着儿子眼里的期待,补充道,“整体还行,比上次做的稳当多了。”胡小满咧嘴笑:“那我明儿改改,争取能用上。”

    第二天一早,胡小满揣着干粮去后山看菜籽。刚到山腰就遇见王家庄的老陈,他正蹲在地里扒拉菜籽荚。“小满来啦,”老陈抬头笑,“你看这荚子,鼓鼓囊囊的,今年准是好收成。”胡小满捏开个荚子,里面的菜籽圆润饱满,呈金黄色:“确实不错,比去年的颗粒大。”

    “那是,”老陈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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