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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8章 全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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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38章 全辞?! (第2/3页)

昨夜所布都在掌中……那今日这一场,便是给自己挖坑。”

    王擎重低着头,目光如冰,手中关节缓缓发白。

    他听得懂林志远的劝。

    也明白其中的道理。

    可他不信!

    不信那个才登基不久的少年,能真把每一颗棋子都算得明明白白!

    他知道西都确实有人可用。

    他也知道那十七人请辞之举,是昨夜的暗筹。

    可这事,不该被人洞悉!

    更不该被人反用!

    他死死盯着那高阶之上,心中忽然掠过一丝悔意:

    自己,是不是——

    太快出手了?

    可这念头刚起,又被他狠狠压下。

    “他能补这十七人,”王擎重心中低语,“可他补不完的。”

    “我倒要看看,他有多少西都之人可调!”

    “我再逼一步,看他能不能撑到明日!”

    这念头如铁锤重砸在心口。

    他不再看林志远,也不答话,只是缓缓直起脊背,目光重回前方。

    这一眼,再无退意。

    而那玉阶之上,萧宁依旧未动。

    静坐如山,目光如旧,仿若群臣纷扰,皆不入眼。

    他早已看穿局势。

    甚至,不屑与之交锋。

    清流之中,许居正眼神幽深,霍纲胸膛起伏,魏瑞一言不发。

    三人站于同列,却皆不言语。

    因为他们知道——

    局已落定。

    不是棋势,而是人心。

    这金銮殿上的天子,不再是“少年”两个字可以遮蔽的了。

    他是主君。

    是执权者。

    是今日之后,真正名副其实的——

    “朝纲之主”。

    殿中风声无动,静如深潭。

    玉阶之上,那一袭玄袍冕服,依旧沉稳如山,不动如磐。

    而下首左列之中,许居正的眉头,已然锁得死紧。

    他望着那一列列跪地的新党臣子,又回头看了看萧宁,眼中神色几番变幻,终于归于无言。

    魏瑞面色如铁,唇角紧抿,指节泛白,眼神沉沉如铅。

    霍纲则更不必言,先前的焦急尚未消散,眼下却已再无力开口。

    他们明白了。

    在这一局之中,已经没有他们能插手的位置了。

    他们不是不想劝。

    也不是不想救。

    只是——无计可施。

    朝堂如棋盘,子落定处,局势已成,落子无悔。

    可他们这些清流,既不掌兵,不握钱,不通吏部调令,不知密室筹谋——

    他们拿什么去翻这盘棋?

    靠道理?

    靠情义?

    靠规矩?

    他们眼见的,就是规矩不再管用,就是情义成了筹码,就是道理被当作刀使。

    许居正长长地吐出一口气,心中一沉再沉。

    这一刻,他忽然感到一种陌生的轻。

    一种将一切“主心骨之责”卸去之后的轻。

    因为他终于明白,他们已经不能,也不该,再替天子做决定了。

    这个少年天子——他不再需要他们代言。

    从今日起,他们该学会的,不是“帮他说”,而是“听他说”。

    ——听他如何平定。

    ——听他如何抉择。

    ——听他如何回击这堂上逼来的风浪!

    许居正默然地转头看了看身侧的霍纲。

    霍纲脸色苍白,眼神涣乱,显然至今仍未从这一场“请辞潮”中回过神来。

    他一直在等。

    等新党回心转意,等陛下退一步,等局势缓和,等棋盘归于稳重。

    可等来的是——新党骤起请辞,撂下半个朝廷!

    是萧宁如山不动,连一言不回!

    霍纲忽然明白了什么。

    他明白了,他们的“顾虑”,他们的“情理”,他们的“世故”——在这一刻,全都变成了累赘。

    不是不对,而是不合时宜。

    “老许……”他低声喃喃,嗓音干涩如沙。

    “你说……我们还能做什么?”

    许居正沉默了半晌,方才缓缓低语:

    “……我们,已经做不了什么了。”

    魏瑞闻声转目,冷峻的眉眼中多了一分复杂。

    “不是我们不肯。”他说,“是我们已经不能。”

    “这一步,已超出我们的权柄,超出我们能劝、能挡、能解的范畴。”

    “这一局,是君臣之争。”

    “我们,只能……看着。”

    霍纲喉头哽住,半晌不语。

    许久,才苦笑了一声:“看着?”

    “那不是我们最怕的吗?”

    “我们怕他出手太快,怕他收不回来,怕他孤注一掷——可现在我们全看明白了,他压根没想要我们来‘稳’。”

    魏瑞眼中光芒冷亮如刀锋。

    “正因如此,”他说,“我们,才更该退。”

    “不是逃避。”

    “是归位。”

    “他不需要我们挡。”

    “他要的,是我们不挡。”

    一句话,落地如钟。

    许居正缓缓点头,霍纲闭目低头。

    这一刻,三位清流重臣心中俱生出同一个念头:

    ——如今朝堂之局,已非旧日之棋。

    ——我们所仰望、所守护的那位天子,已然站在风口浪尖,却依旧从容不动。

    既如此,那便让他去斗!

    让他去立!

    让他去——赢!

    “我们……”许居正缓声道,“也只能信他了。”

    “信他手中之牌。”

    “信他心中之局。”

    “信他今日沉静之下,藏着真正的雷霆。”

    “此刻不该我们出声。”

    “只该我们……退后一步。”

    魏瑞沉声应和:“我们一直在护他成长,如今他已可自立锋芒。”

    “这一步,若他扛得住,我们辅之。”

    “若他扛不住……”他话未说完,目光却已如霜如铁。

    霍纲低声续道:“那也要等他亲口求援,我们再上。”

    “我们是臣。”

    “不是父。”

    话音至此,三人俱都不语。

    只是静静立于左列,看着那高阶之上,那个宛如定海神针的帝王之影。

    他们的眼神,已经不再焦急,不再犹疑。

    而是——一种奇异的宁静。

    一种,赌上的宁静。

    另一侧,新党一列。

    气势虽仍高涨,可神色已不复先前那般笃定。

    他们也发现了。

    天子——竟没有一点回应。

    连一句言辞都未赐下。

    那端坐龙椅的身影,像是根本没听见,也不打算听见。

    他既不呵斥,也不安抚。

    他像是在看一场——与自己无关的请辞闹剧。

    林志远额角沁出冷汗。

    他忽然意识到:这一切若是从头到尾,都在天子的预期之内——

    那他们的“逼宫”,便不是“立威”。

    而是——献丑!

    他们自以为破局。

    可若天子从不将局给他们破?

    林志远看向王擎重,压低声音劝道:

    “该止步了。”

    “再逼下去……不是我们动他,是他借机动我们了。”

    王擎重未言。

    但那拧紧的眉心,已在悄悄泄露他心中的动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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