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2章 护短! (第2/3页)
魂魄。
跪伏在地的他手脚冰凉,冷汗涔涔,颤声抬头看向王擎重,眼神中满是求援与惶然。
可王擎重却不再看他一眼,只冷冷站在原地,脸色铁青,眼神如刀。
——废了,全废了。
这林驭堂,本是他们安插在禁军的一颗重子,未来将是禁军大统领,再进一步甚至能接掌禁卫三军,成为新党铁柱。
可如今,却在众目睽睽之下,被天子一语打入尘埃。
“蒙尚元重掌禁军。”
这一句,比千军万马更可怕!
“陛下是疯了!”林驭堂心中狂吼,“他不要清誉了!他……不要江山了么?!”
他猛然想起陆沅、乔慎等人还在禁军中等候回音,想到王擎重许下的前程、地位、前呼后拥的权势……如今,统统化为乌有!
他忽地一口血涌至喉间,强忍住没吐出,眼中却已满是惊骇。
——这就是天子的“偏私”?这就是所谓“护短”?这……就是他的结局!
而殿中其他新党官员,此刻早已满腔惊愕,仿佛失了魂魄一般。
“疯了,疯了……陛下真的疯了……”
“连群臣之言都无视……还直言‘护短’?”
“这还是帝王?!”
“朝纲何在?大义何存?这哪是圣明少年君……这简直是——是暴君之兆!”
一些官员忍不住低声议论,目光惶惶,仿佛那高阶之上坐着的,不是英俊沉静的少年君主,而是一头披着温和皮囊的猛虎,今日张开了血口。
——一口,将朝堂局势彻底撕碎!
而萧宁,依旧坐着,手指轻敲玉案,目光冷冽如霜。
“你们觉得我疯了?”他冷冷扫视众臣,声音淡然,“那朕再说一遍——”
“朕就是护短了,怎么着?”
话音落地,再无人敢语。
太和殿,彻底陷入一片骇人的死寂之中。
——“昌南王党”,不只是归来。
——他,是在立旗!
太和殿中,沉静依旧,檀香流转,光影斜斜投落在玉砖之上。
然则,空气之中,却不再是先前那种等待裁断的紧张,而是一种……难以置信、震惊之中又夹杂着压抑愤怒的死寂。
清流这边,最先从震惊中回过神的,便是许居正。
他原本眉眼沉稳,举止克己,此时却难以掩饰眼中震骇之色。
他一言不发地看向魏瑞,又看向霍纲,三人目光相触时,皆从对方眼中读出了相同的念头——
不妥,极不妥!
许居正缓缓向前半步,面容沉肃,躬身低声:“陛下,此举,恐有失之偏颇之嫌。”
他一开口,殿中立刻有人倒吸一口气。
“蒙尚元虽有旧功,忠诚可嘉,但今事牵连军纪,又牵涉新党与清流之争,若一言而复位,外间恐生纷议,甚至疑陛下以私废公……”
他语气沉稳,但字字如锤,分明在极力为陛下挽回“理性”的颜面。
一旁霍纲也拱手出列,神情凝重:
“臣附议许大人之言。蒙尚元忠,臣不敢否;然君临天下,尤须顾念律法与风评。若今朝册命公然护私,恐……恐难以服天下人之心!”
他们的语气并非斥责,而是忧惧,是替天子担忧他的清名。
魏瑞亦随之站出,迟疑片刻,终是拱手言道:“陛下此举,虽重恩义,却失公论。臣请陛下三思。若传于士林,只怕圣明之名受损。”
他本想多言,却终究咽了下去。因为那高阶之上的目光,已缓缓移来。
那目光中没有怒意,却冷冽如霜,带着不容置喙的威势。
而就在这时,王擎重也忽然拱手出列。他虽面如死灰,却依旧冷静沉稳:
“陛下此举,臣实难苟同。即便蒙尚元是陛下旧人,曾有护驾之功,可今乃宫禁重案。若律法因‘护短’二字而破例,天下将何以服众?”
他眼中隐忍的光芒闪动,继续说道:“臣斗胆,请陛下收回成命,暂缓任命,先令兵部、刑部彻查,再决其功过!”
林志远亦低声附议:“臣同请陛下慎断,不可因情废理,坏了朝纲。”
“请陛下三思!”
“请陛下慎断!”
声音一声接一声,从清流、新党两列之中此起彼伏,仿佛骤起浪涛,压向那高阶之上的少年帝王。
然而萧宁,却只是淡淡看着他们,一个字也未出口。
直到所有声音停歇。
他缓缓坐回金椅之上,双手搭于御案,低头看了一眼案上玉笔,随手取起,又轻轻放下。
然后,他开口了,声音冷静,语调平淡,却清晰如刀:
“此事——就这么定了。”
轰——!
朝堂众人几乎震得耳膜轰鸣。
一句“就这么定了”,干脆利落,不容置疑。
没有辩驳,没有缓和,没有所谓“妥协”。
这便是天子的裁断!
“尔等要‘大义’,要‘律法’,要‘服众’。”萧宁缓缓抬眸,目光淡漠,“可若一个君王连自己旧人都保不住,连心腹之将都护不了,那他要清誉何用?他要法度何益?”
“此事,无需再议。”
一句话,彻底断绝了所有异议的可能。
殿中众臣面色愈发苍白,许居正、霍纲等人几欲再言,却终于噤口不语。因为他们明白,再说一字,便是与天子抗命。
而蒙尚元,此刻却仿佛被雷击般呆立在原地。
他未跪,未谢,只是笔直地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他的脸上没有喜色,也没有轻松,只有一种深深的、无法形容的矛盾。
——他想复职。
——他当然想。
谁人不愿光明正大地在帝王身边听命行事?
可这一复职,却是以“护短”之名强行赐下,所有人都已为此震怒,朝堂震动,士林哗然……
他看着萧宁,只觉喉头发涩,欲言又止,却一句话也说不出口。
“陛下……”他心中喃喃。
“你不该为我……如此。”
他想开口,请求陛下收回成命,或许贬一级,或许暂缓任命……只要不至于让陛下承这天下非议,他愿承全部责罚。
可是,就在他刚欲动步之际。
高阶之上,那道玄袍身影已似洞悉了他的念头,缓缓开口:
“你是不是在想,朕不该如此护你?”
“你是不是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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