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七 莫道离别苦 (第3/3页)
真正四处漂泊无处落脚,风霜雨雪早已写在脸上,刻在心上。
他对方殷很好,真的真的很好,他为什么对方殷那么好?
他老了,真的真的衰老了,可他的眼眸为什么那么明亮?
便就这样走了?真的真的走了?
“孔伯伯――孔伯伯――”
老夫子没有回头,只身迎着朝阳,缓缓前行,缓缓前行――
终是杳如黄鹤,消失在天际,尽头。
而那风一方绾在白发上的灰sè布巾,依然飘荡在方殷眼前,久久,久久。
天长地久。
桨儿划过,小舟破水。
江有舟,不止一艘,大大小小,时有,时有。
是的,消息传得飞快,近rì来江行舟渐起,这一处江面又渐渐地恢复了生气。自那rì回来,鼓矶连环岛方殷再没有去,但可以想见的是连环岛水寇覆灭一事已在远近传得沸沸扬扬,而许多人已经得知了真相。只因连rì来江边也是时而有人过往,多半结伴,并不近前,只于远方默默地注视着这间小草屋。
是的,老夫子,或说隐儒在这里的事情,也并非只有方殷一个人知道。
隐儒非隐,隐儒非儒,隐儒只是一个风烛残年的老人。
但有很多人怕他,畏之若雷霆,仁剑亦非仁。
有更多的人敬他爱他,仰之如rì月,谓之仁剑仁心,仁人。
青天白rì之下,长河大江之畔,一人双脚落于彼岸,剑挑行囊孤身远去。
一叶小舟随之顺流而下,不知何时,身在何方。也许横于江畔淤泥草间,也许落在大岛小岛上,也许投身大海畅游汪洋,也许会化身千万,便在风浪之浮浮沉沉。有朝一rì它终会腐朽,化作尘泥,化作一草一木,也许还会再化作一只小船,载着两个人,见证这一个无头无尾平平淡淡的,小故事。
yù说是缘,却又不尽。
沉舟侧畔千帆过,病树前头万木chūn。
来rì方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