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 那一夜 (第2/3页)
徒弟。
万千荣光,莫大声名,那不是方殷。
如果有一天,方殷可以自豪地,大声地告诉所有人!方殷的师父,名叫吕长廉!
多好!
可惜如果,只是如果,至少现下不能说。说出去只会辱没了师父,还有上清的声名。
方殷是哭了,方殷恨自己。
吕道长已然看到他哭了,吕道长还是很开心。月光投在苍白消瘦的面颊,掩饰不住蓬勃的朝气,烛光之道道浅而淡白的伤痕,却衬出格外乌黑的发。小徒,小徒,小徒长大了,真的长大了啊!他是哭着,如同以往那般委屈呜咽泪流满面,然而那倔强的唇角那眼流露出来的不甘不服更是不忿,那是一模一样!
――方殷此生只有一个师父,那就是你!
用任何言语也无法形容吕道长那一刻的心情,吕道长只yù大笑大叫向天大喊一声,值了!实则吕道长想要的,吕道长已然得到,便是徒弟再本事再能耐再出人头地便是天下第一,他却记恨了你嫌弃了你看都不去看你,又怎样!实则方道士想说的,吕道长心里明白,吕道长一生之从未如此欢喜过――
为人师者,别无所求,到头来不过还是一句,师父!
便这一句话,吕道长顿悟!
悟的是道,为师之道,吕道长一直以来苦求不得的那个理想,原来就在眼前。
――传道受业解惑也,恪吾之责天必予之。
徒将远行,赠以恪吾。
恪吾其剑,便如吕道长其人。
青钢为体,灰鞘乌柄,锋锐自是锋锐,出奇并不出奇。
剑是出自仙剑阁,却是最不起眼的一柄,结实,耐用,仅此而已。
方殷收下了,方殷不得不收。
方殷回赠吕道长一件衣服,是那件貂裘。
衣如新成,却是小了,皮sè紫褐鲜亮,穿在身上不伦不类。
紧紧的,很贴心,像是一件小棉袄。
现下吕道长哭笑不得,方道士终于笑了:“当真体面又jīng神,哪里来个老小伙儿?”
吕道长不说话,低着头,仔细系好最后一个衣扣。
随即一笑:“真暖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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