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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 第 2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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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3 第 23 章 (第3/3页)

,仍旧一声不哼,支着胳膊侧卧在碎瓷片上,更不敢动弹。谁说承受巨大疼痛时会大吼大叫,青娥从小到大二十多年经验,人在剧烈疼痛时,是发不出声音的。

    她视线开始涣散,十几l岁时被人追着满街打的记忆也随之浮现。她以为这是走马灯,盼着有一张脸可以在眼前出现,可是她眼前的只有秦孝麟。

    秦孝麟见她纹丝不动,便以为她没有伤到,上前拉起她来,“装什么死。”

    这一拉起来,才发觉她腰侧被扎的鲜血淋漓,反将秦孝麟给吓住,莫说那点子淫邪的欲念,就是酒劲也在刹那间被驱散。

    青娥后知后觉地低头看了一眼,脸都煞白,愣是没哭,傻呆呆地站着。

    “来人!人呢!人都去哪了!”秦孝麟大喊大叫着让下人传大夫,他前段日子也算用心和青娥相处,少说对她动过几l次真情,见她如此自会于心不忍。

    大夫赶来点灯熬油替青娥挑腰上碎瓷,青娥咬着被褥疼痛难忍,总算哭出了声。

    待伤口清理包扎完毕,她已然面无血色瘫软在床,见窗外天色渐亮,她抓住伺候在侧的婆子,问茹茹的下落。

    那婆子也动了恻隐之心,轻声道:“安心吧,小娘子前半夜闹了一阵,这会儿L已熟睡了。”

    青娥听罢,如释重负昏睡了过去,再醒来下床去找茹茹,却被婆子拦住,说这是秦孝麟的吩咐,要她卧床静养,哪儿L也不许去。

    这一养,三日过去,青娥再也忍受不了。她那晚上不哭不闹,倒激起秦孝麟的兴趣,像找了件摔不坏的玩具,每日来看她,还非要亲手给她喂药。

    青娥问秦孝麟究竟意欲何为,焉知他微微一笑,回心转意又有了养她做外室的兴致。

    她哪里愿意,一咬牙还是答应下来。

    只有一个条件,让她带茹茹回家收拾告别一番。

    其实这几l日茹茹一直和青娥在同个屋檐下,奈何这间宅邸实在太大,娘两个各自闹出多大的动静,也只有自个儿L院里的下人听到。

    青娥领了哭红眼的茹茹离开,却根本没有回到庄上,而是径直去往了钱塘县衙。

    青天白日,明镜高悬。她拼命擂鼓,县衙里闻讯出来几l个衙役,问她所为何事,状告何人。

    青娥抱紧茹茹,捂着她耳朵,让她的小脑袋挨着自己,声音发颤,字字坚定,“民女李青娥,状告钱塘县地主徐广德和秦府官人秦孝麟,他二人狼狈为奸,没收佃户租地,强抢民女作恶多端。”

    在听到秦孝麟的名讳后,几l个衙役纷纷相视一眼,有了些尽在不言中的默契,似乎已经预见了这个女人的结局,但还是按章行事上报县丞。

    县丞一听,上报了县令,县令一听,扶稳乌纱,赶忙派人通传秦孝麟。

    秦孝麟彼时刚刚送走青娥,正在她的屋内把玩她睡过的软枕,听罢怒不可遏,当即下令,“把她给

    我带过来!”

    眼看那衙役畏畏缩缩要回去复命,秦孝麟忽然将人叫住,改变了主意。

    他冷笑一声,两脚架上桌案,几l乎是在喃喃自语,“好啊,她要告我就让她告,我倒要看看她能翻出什么花来,即便告到顺天府,我也能让她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

    十日后,皇城根下春风和暖万物复苏。

    顺天府吏部官邸内,几l位身着红袍的大人正围坐品茗,屋内茶香四溢沁人心扉。

    “不愧是连夜从杭州运来的雨前龙井,香气悠长,久泡不散。”说话的人是吏部左侍郎曾亭光,就是他在当年院考后,一力举荐翰林修撰冯俊成进吏部。

    旁侧年轻些的人道:“你们可知道,那名贵的茶叶,都是茶女们用指甲掐断,贴身保管,用体温烘着带下山去的。”

    “不可能,少说这些捕风捉影的。”

    “不信你问时谦,他什么都知道,你问他!”

    冯俊成就在边上品味茶汤,被点名,挑眉看过去,“我可不知道,也不是我用指甲掐了烘在身上带下山的。”

    “你怎么这么恶心!”

    冯俊成笑了笑,细嗅茶香,“我闻着这香气,当真有些想家了。往年春季,总觉得家里处处飘着杭州龙井的味道。”

    同僚在旁说道:“万岁爷钦点你巡抚浙江,时谦,你大可趁此机会到家中看看。”

    他颔首,“都到家门口了,是该回去一趟。”

    曾亭光道:“时谦,此去浙江,除了盐、茶这两样至关重要的税要仔仔细细地查,那儿L的民生也要多加重视,应天府与顺天府隔着半个江山,那一带官员士族手握丁点权力便敢以权谋私,压榨民脂民膏,左右天高皇帝远,查不到他们头上,你这一去,不知要变成多少人的眼中钉。”

    “您说的是,我会行事谨慎,不给人落下话柄。”

    边上人笑道:“就怕那帮人当着你的面与你百般配合,等你一回来,立马参你一本。”

    另一人道:“这巡抚的临时调令做得好了是一桩功绩,做不好了,就是引人仇恨,一屁股烂账。”

    “倒也不必吓唬时谦,又不是那狼窟虎穴。”

    “多谢诸位赠言,我一定谨言慎行多加小心。”见时候不早,冯俊成起身告辞,站起身来,高大俊拔,拱拱手,“曾大人,几l位,我明日动身,还有些嘱咐没有和属官说清,你们吃茶,我先去了。”

    “好好好,早些动身也好。”众人起身与同僚拱手送行。

    今日大家聚首在此就是为给冯俊成践行,他人缘不错,独来独往却极擅处理人际,鲜少酬酢还又面面俱圆。

    听说他早前在江宁也是位左右逢源的倜傥小爷,就是不知道为何一来到顺天府,便再也没有出入过那秦楼楚馆温柔乡,反倒对女人敬而远之。

    有人道,他该不会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他牵动嘴角一笑,顺应道了声是,玩味说自己当年只关心风月,连功名都是为女人考的,可惜被女人骗,自此心便死了。

    惹得众人哈哈大笑,道他幽默风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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