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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变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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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 变异 (第2/3页)

长的;如果台词和情节使观众忘记了时间,那么它就够短的了。难道会有人拿着钟表看戏吗?主要在乎观众的感觉;而您却在计算着页数和行数。

    比狄德罗稍晚一个时期,赫尔德进一步嘲笑了在剧场中看怀表的人。他说,“一个人如果看完了一场戏,就要看看他的怀表,考虑这一场的情节能否在这样一段时间之间发生”,“会以此为其主要快乐的人,是怎样的一个人物啊!”如果一个戏剧家也染有此等恶习,喜欢把剧情时间局限在观剧的那段客观时间里,那就更糟了,“他是一个可怜的掌礼官!是剧院的杂役人员,不是创造者、诗人、戏剧之神!”赫尔德以咄咄逼人的言辞写道:

    空间和时间本身根本算不了什么,它们是最相对的东西,为存在、动作、激情、思想的过程以及主观上和客观上的注意程度所制约,这一点难道还用得着对世界上任何人加以证明吗?好心肠的在观剧时看钟表的人哪,难道你在你的生活中从来没有感觉到,有时候对你来说几个钟头变成了几个瞬间,几天变成了几个钟头,反之,也有时候几个钟头变成了几天,几段值夜时间变成了几年?……你没有感觉到,比起动作、比起心灵活动所产生的作用和必然产生的作用来,地点和时间是多么无足轻重的东西,是虚幻的影子吗?你没有感觉到,随意给自己创造空间、世界和时间标准的,只是这个心灵吗?

    赫尔德

    赫尔德认为,莎士比亚的戏剧是主动掌握心理时间标准的典范。莎士比亚许多剧作的开头部分,事件的发展十分缓慢,就像弹簧尚未发动,一切还很费力。事件本身花费的时间也许不多,但观众在心理上还有陌生感和阻隔感,非要耗费一些摩擦、等待、引导的时间不可。此时的剧场时间,就须化快为慢。但是,随着事件的发展,前进速度、变化频率越来越快,话语越来越简短,动作和激情越来越迅捷奔放,及至戏的末尾,一切风驰电掣急转直下,许许多多本该要在很长时间逐一发生的事,都一并涌现于顷刻之间。

    莎士比亚的这种剧场时间处理方式,经过长期争执才被欧洲剧坛承认。但在中国传统戏曲舞台上,客观时间(即“怀表时间”)从来就不太拘泥,更多地服从于心理感受时间。梁山伯、祝英台的一次缠绵送别,可以比“三年同窗”演得更长,似乎理所当然;寇准住夜,从一更到五更,更声衔接十分紧密,谁也不认为这里用“暗转”更好一点;秦香莲向包公揭露陈世美借刀杀人,陈世美抵赖,包公即命随从到现场去取回罪证,现场不应很近,但罪证转眼便取了回来,谁也不觉得这里快得有点离奇。也许有的导演会在下令取罪证到罪证取回之间,再安排一些纠葛,但这样一来,虽然稍感合理了一点,却把观众焦灼期待的心情懈怠了,得不偿失。此时此刻,最大的合理,莫若鬼使神差般地满足观众的心理。

    在剧场里,观众的感知,便是掌握时间的天神。

    时间的感知是如此,其他感知也是如此。

    曾经有人为川剧《秋江》打上芦荻江岸、湍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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