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四章 唤雨 (第2/3页)
异的成果之一。
那不能等同于简单的幻象,一切罩于心剑之人,都将看到接下来“十二寸”的时间内,真实发生的一切。事象的流淌最惧怕意外,而只要所有人都相信它的发生,便摒除了一切意外,用剑者就会令它理所应当地落定为真实。
而如果你造诣够深,就可以在某个自己选定的节点拨出来一条分枝。
令枝尖停在自己更想要的地方。
然后,只要在“原本之枝”与“拨出分枝”之间成功搭上一条细细的线——比如一个眼神的接触——一瞬间孰真孰假,就在你的剑下完成调换。
所有人会看到原本事象的崩塌,于此同时,真实的现实会落定在你拨出的那个分枝上。
十二年前这位道家天才就习得了这式心剑,那时他在羽鳞台上技惊天下,如今人们都快遗忘他的名字,这一剑经过多年的沉淀已经高妙如神,但在野水寒雾之中一现即没,看见的人屈指可数。
裴液这时意识到,是在寒雾揭开的那一刻,这式心剑就已经蔓延在江面上。他在明绮天的口中听说过这种剑,但如今是头次亲身经历。
朱衣对聂伤衡的枭首是份可以落定的真实,但那不是他的选择,他逼迫的是飞光对聂伤衡的救援,如果身旁的中年男人真的为救聂伤衡而出手,那么真正落定的就是裴液飞起的头颅。
这一剑只为了杀死少年。
真正令裴液难以想象的是……这样不可预测的一剑,怎么会没有成功?
正因心剑提供的是未来的真实,而非杜撰的幻象,这式剑几乎不具备被察觉的可能,受剑的旁观者只会在事实落定之后才猛然生出自己短暂踏入世界岔路的错觉。
明姑娘当时亲口向他承认,自己也很难应对这样的剑术。
但身旁男人似乎没太多惊讶,江面之上的聂伤衡同样没太多惊讶,他抚颈的手放下来,向后飞身退去。
朱衣轻轻一招手,那条赤色水主破开雨雾朝他蜿蜒而来。
他一手攀上水主的鬃毛,发出声笑:“李贺,你病我残,算是半斤八两。不过我是初残,气血虚弱,又失了先手,且你剑器尤胜。算此以上三条,我今日必败于你,且下回再分个高低吧。”
水主拧头而去,似要就此消隐雾中。
但下一刻他身形一僵,只见触目所见,所有的血中,都绽开了清美的莲花。
无论是正在淌血的伤口,还是衣服皮肤上沾染的血痕,乃至水主身上惨烈的伤口、抛洒进江中的血红……全都生出一朵朵莲花。
雨雾落在花瓣上,凝出寒凉的水珠,那不是盛夏的莲花,它们仿佛就生长在春寒秋冷里,汲着血长出来,被它们扎根的血都变得像清冽的水一样,汩汩泠泠地淌着,如鸣佩环。
朱衣一个恍惚,一时觉得自己如在仙境,一时又如在鬼域。
他并指如铁,一敲剑身,火性迸溅,而后汹涌的火从剑上燃了起来。他籍此一挥焚去了身上之莲,并无过多纠缠的意思,抿唇按住水主继续往水中扎去。
李贺默然无言,他仰头安静望了望天,缓缓阖上了眼睛。
另一边聂伤衡并指在前,淡声道:“天山部下,结阵。”
三十二位天山弟子早已飞鸟般起落在四方,踏足水面之上,秉长剑、执法器,列成一玄妙的阵式。而后神妙的波动从他们脚下蔓延出来,水面之上如同铺了一层月光。
困锁罪蛟,封禁池面,天山玄阵,【王母旧纱】。
这道阵式只生效两息,就被朱衣和水主撕破,弟子们四散飞落,但俱被聂伤衡以真玄接住。
而两息似乎已经够了。
朱衣紧紧皱眉,莲花再次从他身上生长出来,耳边升起金铁碾碎般的干涩之声,水主正往水中坠去,却忽然猛地刹止住了身形。
朱衣猛然回头,只见五船之上,那副虎蛟尸骨之上,竟升起了一条魂影。
它仰天而痛啸,石木都为之同悲,血如清溪,雨江如血,船上那些老木如今在浇灌中发起了芽,抽枝生叶,岸崖之上生满了长长的青苔,它们垂下来像石头的长发。
于是那些石头又化为江上的女仙,唱着婉转的歌声……朱衣猛地咬破舌尖,挥起拳头一拳砸在自己的头上。
他横剑自剖臂膊,洒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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