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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四章 唤雨 (第1/3页)
裴液只是看到这一切,他的大脑还没有开始处理这不合逻辑的画面。
但无论思想如何打转,感受依然忠实地抵达,剑刃寒凉的触感已经压开了他脖颈的皮肤。
他看到朱衣散发之下的面孔,眼眸和唇鼻,清晰而粗糙。水物鲜烈的血气霸占了他的味觉。
把时间截得足够短时,就会得到一个近似静止的世界,雨滴停在空中,声音停止了传导。
没有人在这一刻反应过来,祝高阳在上一个瞬间离马腾起,正要去江上援手,他的右臂探出,似想要拉上身旁少年一起。连黑猫都没有声音。
只有眼前这个笑,仿佛时间里不受拘束的影子,它在延展开来,裴液感知到颈间的寒与痛。
一只宽厚的手从后面搭上了他的肩膀。
将他轻轻向后一拉,刚好三寸,避开了这切断咽喉的银弧,只一串轻薄的血被带起在空中。
一种平实的、萧拓的温暖从后面铺展过来,裴液闻到熟悉的味道,像件穿了两天的衣服,像秋天里谁都不在意的落叶,像碗街头巷尾的热汤面。
然后是一声低低的咳嗽。
朱衣笑唇乍时抿成一线,剑缨散发骤然飘乱,他猛地提剑架在胸前,一声清脆的“叮”将其压在了胸膛之上,触及的一霎胸口就往下塌陷,大袍在剧烈的动作中飘舞,他被一剑击退三十丈!
“飞光。”平实的低声响在裴液耳边。
剑如流星一掠而去,那袭朱衣在空中拧身而避,还是被一剑穿过,带起一道数尺长的飘血。
然后肉眼可见地,那头飘发染上了斑驳的灰白。
但第二剑就未能得手了,飞剑在空中转过一个锐利的角,再次从后心刺向朱衣,朱衣已将剑反手一背,一承一卸,格去了这一剑。
仿佛某种大幕被揭去,一切乍时回归常态。耳畔淅沥的雨声,视野里飘荡的大雾,祝高阳立于马背,刚刚陡然觉察到了景象的闪变。
而在遥远江面上,聂伤衡落于桅尖,他手捂着咽喉,似乎仍处在被一剑枭首的感受之中。
裴液转过头,一个中年男人。
布衣布鞋,眉毛像将淡之墨,眼睛像深秋之水。他看起来有些病弱,但并不是痨病公子的模样,而是一副结实的身躯受了许多蹉磨。他遍身都是江湖漂泊的气息,唯独带着深沉的忧愁。
“已经体虚若此,还要出剑。”他的手没有离开裴液的肩膀,望着江面,“履冰行险,总有一天自己的头也忽然就掉了。”
江面之上,那道朱衣凌空而立,像只被什么吊在空中的孤魂。
裴液这才瞧出那是一副残缺的身躯,在刚刚的迅如鬼魅中丝毫没有彰显。右腿的三分之二都不知去向,左臂则整个消失,只剩一条袍袖在空中飘着。
朱衣喟叹一声:“十年大寿,换此一刺。大亏,大亏!”
言语间,他灰白的头发渐渐重新染为黑色,他遥遥朝着裴液望来,轻笑一声:“小子,你真是李缄的心头宝。”
裴液怔然无言,他下意识抬头去看身旁的男人,从下往上瞧见那双快连通的眉毛。
“正一道家的‘事枝剑’。”男人依然望着江上,轻声答道,“刚刚那是其中的心剑,【观世十二寸】。”
裴液眼睛缓缓睁大,身旁祝高阳则猛地转过了头:“那这人是——赵灵均?!”
裴液没听说过这个名字,但他见身旁男人轻轻点了点头。
祝高阳抿紧了唇。
少年确实不曾知晓,因为那实实在在是上代的名字了,他在十二三岁时关注鹤凫册,那时候这个名字早已从上面销声匿迹,即便在神京,人们也已很少提起。
但对祝高阳来说,这个名字在他的少年时代难以抹去。
十二年前的鹤榜第一,道家的叛教真传。
自他去后,正一至今没有弟子挺进鹤凫双十之列,名实皆坠于全真之下。
事枝剑,正一在剑道传承上天下独一的瑰宝。秉持以剑突破“现时”之境的理想,希望用剑丈量前方未知的未来,并相信“未来”由无数事情脉络的下一阶段构成。
未来是虚无的,但事象是真实的。
他们用剑的长度来划定可掌控未来的长度,【观世十二寸】就是其中最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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