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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百三十二、郎世宁(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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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百三十二、郎世宁(下) (第2/3页)

极好的地方,近看满湖接天莲叶,遥看对岸亭台楼阁,水榭旁边还有杨柳依依,红枫婆娑,的确是个写生的好地方。

    只见郎世宁从一个蓝灰色的葛布大挎包里取出了一小包东西,那是一条条切割得整整齐齐的石墨——这个时代还没有后世那种铅笔。所以只有简易铅笔,就是用葛布缠绕石墨。

    郎世宁先给自己缠了一个“铅笔”,他铺开宣纸(这个是公主府预备的),用寿山石镇纸压住不平真的宣纸边角,然后用一口颇具意大利母语风格的汉语开口说话:“好的,我先来师范一下,从最简单的开始画起。”——他指了指湖面上飞架而过的汉白玉九孔桥,然后刷刷飞快落笔。

    郎世宁画得非常快,勾勒线条也非常流畅,不过一刻钟功夫,那石桥便被明晰得描摹在了宣纸上。

    熙儿看在眼里,眼睛瞪得老大。他不是没看过作画快的,可那些都是写意水墨画,都是粗粗几笔,从不求形似。可眼前宣纸上汉白玉石桥,虽然只有单调的黑色,但却一笔一线,极为精细。

    宜萱此事正侧坐在游廊的栏杆上,含笑望着水榭。这后花园大多遗留自温恪公主府时的景象,尤以湖畔一带楼阁山水,最是美妙。苏式彩画的游廊联通湖畔的水榭、亭子与石画舫,整整绕湖一圈,一圈走下来,既欣赏了风景,又不会被太阳晒到,的确是极好的。

    走出游廊,正对着的便是一座用太湖石堆砌出的假山,高丈许,间以罗汉松、湘妃竹,倒是别有一股江南山水的韵味。这座公主府,对宜萱而言,新鲜劲儿还没过呢。

    四下闲闲饶了半圈,才又回到熙儿学素描的水榭旁。水榭东侧有两株硕大参天的红枫树,这个季节又恰好是“霜叶红于二月花”的时节,这两株枫树,倒是成了后花园里最鲜艳醒目的标志了。

    红珊瑚色的枫叶,在秋风中婆娑作响,偶尔有一片两片的鲜艳红叶飘飘洒洒,蹁跹着落在湖面上。引来湖水中的锦鲤追逐。这枫树。温恪公主在世的时候便有了,不知是多年分了,那粗大的树干。一人难以环抱,仰望着那层次分明的枝桠上的错落有致的红叶,阳光如细碎金箔洒在脸上,叫人有些迷离。

    恍惚间。只见玉簪凑近禀报道:“德二爷又来了。”

    宜萱眉心一蹙,好端端的好心情。全被不知所谓的人给搅扰了。

    宜萱抬手道:“罢了,叫他进来吧。”——还是早点跟他说清楚为好,否则纳喇星德万一真的天天跑来坐在门口等,也是个事儿。

    约莫两盏茶的工夫。便见一大一小两个,俱穿着无花纹的石青色袍褂。宜萱眉梢一挑,怎么滴。还买一送一了?

    纳喇星德这回可不是一个人来的,手里还牵着一个小的——就是他和郑秋黛的儿子。萨弼。就是那个智力发育迟缓的小呆瓜。

    宜萱对这个小呆瓜,倒是没什么恶感,不过对他爹就着实嫌弃得跟见了苍蝇似的。

    纳喇星德侧脸望着亭中的盛熙,忍不住轻声问道:“公主,那是……我们的儿子?”

    我们的儿子……

    这句话,真的叫宜萱很反感,反感得心里发堵!可她却不得不承认,盛熙的确是纳喇星德的儿子。起码,血缘上,是毋庸置疑的。

    宜萱沉着脸色,问道:“你又来做什么?”

    “我……”纳喇星德脸上突然浮现出浓浓愧色,“我已经问过别人了。”

    “什么?”宜萱不由一头雾水。

    纳喇星德顿了顿,道:“你不是不耐烦跟我解释,让我去问别人吗?我已经问过了,我也知道我是谁,也知道我们夫妻之间,为什么会如此疏离了。”

    宜萱吐出一口气,道:“既然知道了,那也好,省得我多费唇舌了!以后,你我还跟从前一样,各过个的,两不相干。”

    纳喇星德低头对萨弼道:“你去哥哥玩,阿玛和你额娘有话要说。”

    宜萱听在耳中,一万个不爽!虽然她不讨厌萨弼这个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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