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九十一章 大荒骨简 (第3/3页)
司徒真人很想问墨画,但好歹忍住了,不曾开口。
病从口入,祸从口出。
一旦开口,便会泄了天机。
而墨画其实,也有一个问题,很想问司徒真人,他忍了忍,到底是没忍住,便小声道:
“司徒前辈,我师……”
司徒真人当即按住了墨画的手臂,抿着嘴,神情严肃地摇了摇头。
这个因果,比墨画身上的还要大,牵涉还要多,更不知有多少老怪物,在暗中嗅着这血腥味,虎视眈眈。
虽然明面上,那人生机已断,归墟天葬落于诡道人之手。
但背地里,是不是仍旧有人窥视,也不得而知,因此不得不小心谨慎。
见墨画目光黯然,神情落寞,司徒真人心有不忍,便叹了口气:“你问与不问,都于事无补。”
“有些事,你提前知道了,也未必是好事。”
“现在的你,虽然……”司徒真人沉默片刻,缓缓道,“虽然本事不俗,但在这等真正的仙天大因果面前,还是太弱小了,你也还没到,真正能坐上棋局,与这古往今来,明里暗里,无数正魔大能对弈的地步。”
“你当今的第一件要事,还是好好修行,提升修为,等到你境界足够高了,真正有能力掌控大局,逆改因果了,你再去出手。”
“切不可操之过急……”
司徒真人语气有些严肃,“自身能力不足,但却贪功冒进,妄想改变局面,这是很愚蠢的。行事无谋,筹备不密,轻则沦为他人傀儡,重则身死道消,与大道无望,这辈子都做不成自己想做的事……”
“修道非一日之功。成大事者,更需要的,是坚定的道心,和持之以恒的坚持。”
墨画一怔,而后目光清明,浮躁尽去,认真点了点头。
司徒真人见状,心中宽慰,亦生感慨。
常人听他这番话,只会觉得他说的是大道理,华而不实,并嗤之以鼻。
可唯有真正大格局的人,才能听得明白,世间真正的大道理,并身体力行,将其付诸实践。
这份格局和道心上的颖悟,世所罕有。
或许,也唯有这样的人,才能秉承天地气运,以自身的命格,压制道孽和邪胎的极凶命煞……
司徒真人心生感慨,随后又微微皱眉,在心中叹道:“只希望他,不要行差踏错才好……”
之后两人又喝了喝茶,聊了些琐事,墨画请教了一些天机因果上的学问,待时候不早了,司徒真人便起身告辞了。
“我不打扰你了,好生休养。”
“嗯,司徒前辈慢走。”
送走了司徒真人,墨画也觉得有些倦了,而且脑袋的确有些发沉,浑浑噩噩的,便回床上继续躺着了。
可躺了一会,又总是睡不着。
站着想睡觉,躺着睡不着。
墨画便睁开眼,盯着屋顶,脑海中一遍遍回想司徒真人的话,心中挂念:
师父他现在,到底怎么样了……
已经过去十年了,乾坤清光盏,还能定住师父的生死因果么?不会坏了吧……
小师姐的娘亲,也就是自己的师叔,会照顾好师父么?
墨画想着想着,心绪便有些乱,便摇了摇头,摒弃杂念,沉下心来:
“司徒真人说得对,超出自己能力,超脱自己掌控之外的事,想再多也没意义。”
“不如静下心来,将自己能做的事,一丝不苟,踏踏实实地做好。”
自己现在,要做的且能做的事,只有两件:
一是变强。
二是变得更强。
这也是乾学之道的含义,是修行和学习的意义。
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
人生在世,要不断变强,唯有如此,才能感应天道,自强而不息。
墨画精神一振,眼眸也越来越晶莹璀璨。
“救不了师父,是因为我还不够强。”
“只要我足够强,就一定能救师父!”
“我现在是筑基,下一步是结丹,而若要结丹……”
想到这里,墨画自大拇指间一抹,从自己的纳子戒中,取出了一枚骨片。
这正是他从屠先生供奉着的那尊人面羊角白骨邪神像的脑袋里,抠出来的大荒骨片。
确切地说,这应该是一枚,近似玉简的“骨简”。
而这骨简之中,应该藏着一副对他极重要的阵法。
之前形势紧急,墨画没来得及看,后来又因为杀孽太深,承受了命格中不该承受之重,一直卧床养神,也没空想别的。
此时他才将这骨简拿出来,准备好好研究研究。
墨画先检查了一遍骨简,发现这骨简,虽是骨头做的,但用的应当不是人骨,而且里面没邪性的气息,这才放心。
将骨简贴在额头,感知了片刻,墨画神情一怔,面露古怪:
“看不懂?”
“这上面写的是……大荒古文?”
大荒,一般指的是离州以南的蛮荒之地,与道廷九州,风土迥异,而且历史悠久,有独特的修道传承,自然也有一些古老相传的旧代文字。
一般传承的记载,肯定用不到这些古文。
而能用古文记载的,绝对不可能简单。
墨画看着骨简上的大荒古文字,缓缓皱起了眉头。
“看不懂怎么办?”
“难道……要我现学?”